第51章、本王的話，就是規矩
唐瀚一套組合拳下來，考生們徹底老實了，排起好幾列長隊，乖乖配合搜身。
期間還真查出幾名仍敢夾帶的考生，被當場宣布取消此次會試資格。
大勢已成，其他考生並沒有因此產生抵觸情緒，檢查進行得非常順利。
就算有個別夾帶考生僥幸逃過檢查，對會試整體公平性也不會有多大影響了。
一直陪唐瀚監督這過程的慕容秋水佩服不已，小聲道：“那些考生真該感謝王爺，給了他們如此公平的考試機會。”
“夾帶隻是青銅水平，等本王把王者按在地上摩擦，才算真正公平。”唐瀚神色淡然。
慕容秋水吃驚地問：“還有比夾帶更惡劣的作弊手段？”
“春闈這道坎邁過去，就是官場，此中利益糾葛有多深，考場上就會有多少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
“聖女等著看就好！”唐瀚故作深沉地整了一句，施施然走進貢院。
貢院正堂，比往屆會試人數多出一倍的各環節負責人站得滿滿當當，聽完主考官唐瀚訓話，副主考之一禮部右侍郎曹浦方遞上三個封了火漆的信封。
“請殿下選擇考題，下官好安排開考事務。”
這屆春闈唐瀚主動提出不參與出題，由四名副主考擬出經義、策問、詩賦三場考試各十個題目。
三日前，太皇太後從這三十個題中選出每場考試各三個備選題目，當場密封。
每場開考前，再由主考官唐瀚從備選三題中隨機抽出最終考題。
這麽做能防止考題泄密，不讓考生有機會提前準備。
唐瀚擺手道：“不用那些考題，本王當場出題。”
考題篩選密封不過是障眼法，關係硬的考生其實有辦法知道這三道題目是什麽，三天時間足夠他們準備了。
“幾位為官多年，此中有什麽貓膩，不用本王再贅述了吧？”
唐瀚不等曹浦方再囉嗦，讓人奉上筆墨，迅速寫下幾個大字：“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第一場就用這個考題。”唐瀚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
“此舉不合規矩吧？”曹浦方臉色微變，急忙朝其他三名副主考使眼色。
但出乎他意料，三名副主考都沒有出言阻止。
此屆春闈太過凶險，除了禮部右侍郎因職務原因，是雷打不動的副主考人選，其他三人都是被大臣們推舉出來頂雷的倒黴蛋。
毅王解決了考生夾帶的問題，等於把他們仨從火坑裏拉了出來，他們心懷感激，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和毅王唱對台戲。
其中一人還出言附和：“第一場考的是經義，毅王殿下所出考題源自六經，合情合理呀！”
曹浦方反駁：“殿下應從太皇太後選定考題中抽一題才對，而不是當場重新出題。”
“這明顯是壞了朝廷規矩啊！”
他不過是禮部右侍郎，沒有底氣和毅王硬剛，但他又不能放任大佬的安排被破壞，隻能拿規矩說事。
唐瀚嘴角一揚，問：“若皇帝當場出題，可算壞了規矩？”
“自然不算。”曹浦方忙搖頭。
“那曹大人可知本王是什麽身份？”
曹浦方知道自己掉坑裏了，不想回應，卻不敢不回應，隻能訥訥說道：“殿下是攝政王……”
“既知本王是攝政王，那你應該清楚，本王可代行皇帝之責。”
唐瀚淡淡看他一眼，冷聲道：“本王的話，就是規矩！”
……
考題發下來了，看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九個字的題目，考生們的反應不盡相同。
有那麽一小撮考生看見考題臉就綠了。
不是說好考題是那三個當中一個嗎？
那他們豈不是白花銀子找人捉刀製義，還白費三日功夫苦背三篇無用廢文？
這都罷了，為弄到那三篇考題，他們可是出了天價，那筆銀子豈不是打水漂啦？
這些考生第一反應就想大呼不公，可考試已開始，若高聲喧嘩，會被守衛直接揪出號房，按舞弊論處。
他們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咽，抓耳撓腮薅頭發，琢磨怎麽破題。
考生們都是聰明之人，聯想到開考前廣場上的情景，猜到這論公平的題目應是毅王臨時所出。
想到有一小撮人花大錢買了廢題，眾考生不禁生出幸災樂禍的舒爽感，也對毅王的言出必踐深感折服。
那些國子監學子感觸更深。
毅王是為了他們才出任主考官的，而且還殫精竭慮，拿出這麽多應對舞弊的辦法。
如此恩情讓一眾學子感銘肺腑，都暗暗發誓，要力爭頭名，給毅王長臉。
慕容秋水跟著唐瀚出來巡視，忍不住感歎：“王爺真會籠絡人心。”
“此題一出，不少有真才實學的考生肯定對你感恩戴德，把你當成恩師了。”
“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密啊？”
唐瀚嘚瑟：“我是春闈主考官，本就是這屆兩榜進士的座師，何須他們感恩戴德？”
“說你胖你就喘，真不該誇你！”慕容秋水嘟囔一句，不吱聲了。
但實話實說，唐瀚的這一番作為，讓她暗暗心折。
他甚至比半數考生還要年輕，卻能讓那些考生心悅誠服地認他做恩師，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和他認識得越深，就會發覺自己好像越不了解他。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想到這裏，慕容秋水不禁拿著唐瀚打量。
“看我幹嘛？”唐瀚瞥她一眼，說：“發揮你絕頂高手耳聰目明的本事，揪出幾個還敢作弊的考生才是正經。”
“哦。”慕容秋水居然沒反駁，乖乖閉嘴照做。
……
京城貢院代表的是盛朝臉麵，修得極好，規模也極大。
考試專用號房都是南北朝向，每列五十間，共六十列，三千間。
此次春闈用了其中的四十一列。
兩人用了一個時辰才轉完所有號房，已近午飯時間。
有吏員來號房做統計，看哪些考生要貢院提供餐食。早晨搜身時被弄壞了食物的考生，也會在提供午餐時免費補還。
唐瀚說道：“走，安排餐食去，免得有人借此機會，給考生傳遞消息。”
“吃個飯也能作弊？”慕容秋水發現自己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考題被我換了，收了好處的人當然得想方設法補救，不然沒法給那些掏了巨額銀子的顧客交代嘛！”
唐瀚又嘚瑟：“不過今年遇上本王，這售後服務可不好實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