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獨斷專行
“連供應餐食的的酒樓毅王殿下都要更換，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禮部侍郎曹浦方又擔當起了和毅王唱反調的重任。
試題被換，確實要給那些花了銀子的特殊考生一個交代，外麵傳消息進來，說會利用這送餐食的機會給那些考生補償。
貢院是禮部地盤，就算有虎賁騎士兵監督，他們也有辦法讓特殊考生拿到想要的“食物”。
可現在毅王又橫插一杠子，就讓曹浦方麻爪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另外三名副主考，但三人學精了，眼觀鼻，鼻觀心，屏蔽了信號。
曹浦方暗罵一句，隻能自己想法找理由：“此屆春闈情況特殊，得安排近五千人的飯食，離午飯時間不過半個時辰，臨時替換酒家，如何來得及？”
“這點不用曹侍郎擔心，本王早已安排酒家采買準備，吏員統計好餐食數量，交給負責傳遞消息的人就行。”
會試期間貢院封閉，任何人不得進出，但也有消息和物品要傳遞，朝廷便安排專人守在大門口，負責傳遞事務。
這些人是精心挑選的，能相互監督，避免不該傳遞的消息和物品流進流出。
酒家送來餐食，隻能交給守在貢院大門口的人，再由他們通知貢院吏員領取，酒家並不能直接和貢院裏的人接觸。
“可原來酒家同樣準備了大量食材，若臨時更換酒家，那原來酒家的損失怎麽辦？”曹浦方絞盡腦汁找理由。
“酒家最多備了一兩天食材，且多數食材他們能自己消耗，賠幾百兩銀子足以彌補損失。”
“朝廷為應對今年特殊春闈，特地撥了一萬兩銀子給禮部，曹大人別跟本王說你們禮部連賠償酒家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吧？”
唐瀚似笑非笑地看著曹浦方。
“可是……”
“沒有可是！”唐瀚打斷他，說：“就這麽定了。”
曹浦方想到大佬交辦的事，隻能硬著頭皮爭辯：“殿下如此獨斷專行，於理不合吧？”
“本王為給本屆考生一個公平的應試環境，獨斷專行些不過分吧？”唐瀚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
“殿下此言何意，諷刺下官麽？”
“下官何嚐不是一心為公，殫精竭慮？”
“而殿下捕風捉影，獨斷專行，一而再，再而三破壞朝廷規矩，下官不服！”
曹浦方急眼了。
“不服？”唐瀚淡笑著問：“那你想咋滴？”
“下官無力規勸殿下，唯有入宮麵聖，向太皇太後如實稟報此事。”
曹浦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著還朝皇宮方向拱了拱手。
這是他最後的殺手鐧了。
唐瀚擺了擺手，笑著調侃：“去吧，還能省下一份飯。”
想了想，他又補上一句：“不過曹大人可得想清楚，出了貢院的門，任你有天大理由，你這副主考的資格都會被取消。”
“這也是朝廷規矩，本王可不會破壞，嗬嗬！”
通過試探，他覺得曹浦方比可能替補來做副主考的其他官員好打發，決定還是留他一留。
曹浦方已經起身往外走，聽到唐瀚這話急忙站住。
他臉色陰晴不定地琢磨一陣，認慫了，“好吧，下官聽殿下的，換酒家……”
……
時近黃昏，貢院吏員們又忙碌起來，不但要張羅晚飯的事，還要準備接收外麵送來的燭台，分發給考生，免得那些夜裏才有靈感的考生無法作答。
唐瀚又跳出來搞事情：“本王不建議用禮部備好的燭台。”
“一方光亮不足，會影響考生發揮，不小心碰翻燭台，還容易引發災禍。”
曹浦方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反駁：“毅王殿下，沒這必要吧！”
“那麽多兵卒守著，難不成會眼睜睜看著貢院被燒著？”
“貢院當然燒不著，可燒著考生辛苦作出的試卷，也是不小災禍。”
唐瀚微笑著說：“本王建議換成同心百貨出售的琉璃燈，不但亮度比燭台高數倍，還防風防火，是挑燈夜戰的必備利器。”
折射燈受限於工藝水平，製作成本下不來，售價高昂，百姓更願意叫它琉璃燈，唐瀚隻能從善如流，改了名稱。
他喚了一聲，早在外候著的慕容秋水立刻拎著盞琉璃燈進來，展示此燈的優點給眾人看。
其實在場半數人家裏已用上琉璃燈，都清楚這些優點，不過為給毅王捧場，眾人還是發出一陣沒見過世麵的讚歎聲。
曹浦方見眾人這副神色，不好直接反駁，隻能搜腸刮肚找理由推搪。
“貢院提供給考生的燭台是免費的，琉璃燈價值不菲，沒幾個考生願掏這錢吧？”
曹浦方覺得終於抓住一次漏洞，不禁露出幾分得色。
“貢院可以買來，免費給考生用呀！禮部家大業大，為考生們謀些福利不是應有之義麽？”
唐瀚打算以權謀私，幫自己家推銷點產品。
“下官……”
曹浦方才開口，就被唐瀚打斷：“曹大人是禮部右侍郎，別跟本王說買一兩千盞都做不了主。”
“據本王所知，春闈期間，凡是不超過五千兩的采買事務，代表禮部的副主考均可當場拍板，不用向上請示。”
唐瀚一副看你怎麽推搪的神色。
曹浦方隻能改口道：“考生不小心燒毀試卷的情況隻是個例，並不影響大局。”
“且曆屆春闈都用燭台，到了此屆春闈卻如此奢靡，下官可無法向上交代。”他還是不肯鬆口。
“既然曹大人為難就算了，那就還是發燭台。”
聽唐瀚鬆口，曹浦方暗暗鬆了口氣，但沒等他心放回去，就又聽唐瀚說：“不過分發燭台之前，得先讓虎賁騎檢查一番，以免有疏失。”
曹浦方心裏又提了起來，馬上改口：“下官覺得殿下的建議很合理，貢院是應該添置一批琉璃燈，為考生們謀些福利。”
“這就對了嘛！”
“慕容，你去告訴門口專門傳遞消息的人，讓他們通知同心百貨，即刻送兩千二百盞琉璃燈過來。”
“曹大人寫個五千兩的條子就行，本王自會讓人去禮部收款。”
“五千兩？”
“兩千二百盞燈隻合兩千四百二十兩銀子啊？”
曹浦方家裏買了好幾盞這種琉璃燈，他清楚記得每盞價格是一兩一錢銀子。
“曹大人說的是老款，本王適才讓人展示的是升級款，價格自然要貴些。”
“每盞二兩五錢銀子，兩千盞就是五千兩，本王做主，額外贈送兩百盞，算是折扣。”唐瀚大氣地擺了擺手。
慕蓉秋水走出貢院正堂，就忍不住嘀咕：“又在騙人！哪有什麽升級款，明明就跟店裏賣一兩銀子那種一模一樣。”
“這麽貴？”
曹浦方又猶豫起來，湊到展示那盞燈前仔細端詳，想看看和自己家裏那幾盞到底有什麽區別。
唐瀚怕他真看出個所以然來，說：“添置家當是你們禮部的事，本王也不勉強，曹大人要是嫌貴，不買也行。”
“要不還是安排人檢查要送進貢院那些燭台吧？”他又拿燭台說事。
“一點不貴，殿下給的價格非常公道，”曹浦方急忙回應：“買，馬上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