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爾等服了嗎？
陰山衛衝到差不多百步距離，唐瀚突然暴喝：“所有人聽令，自由攻擊！”
“拿出你們訓練時狀態來，讓對方後悔踏上這片戰場！”
瞬時，鬆散的虎賁騎陣線中箭矢齊出，立時對方就有兩三百士兵身中白灰。
陰山衛不但不用盾陣防護，反而衝得更快了。
他們認為，不等對方射出第二支箭，就能衝入對方陣中。
但他們想錯了，虎賁騎的弩箭好像變戲法一樣，接二連三射出，根本沒有重上箭矢。
眨眼功夫，陰山衛就有上千士兵退出戰場。
陰山衛士兵不信邪，覺得對方的箭矢總有射完之時，依舊不肯停步防禦，還在前衝。
虎賁騎中確實有箭矢射完的士兵，可他們一按弩身機擴，一個木匣瞬間落地，士兵往背後一抄，又一個木匣迅速安上，根本就沒耽擱什麽時間，接著又射。
隻要陰山衛有士兵靠近到五十步以內，唐瀚就下令後撤，和對方拉開一定距離。
陰山衛還拿對方沒有辦法，因為虎賁騎士兵就算在後撤過程中，箭矢依然不斷。
就這樣，陰山衛士兵像被割麥子一樣，一茬茬退出，一小會兒功夫就損失了一半戰力。
“這，這是什麽弓弩，怎能連續發射？”
孫元山以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衝到看台邊，想看仔細些。
這是唐瀚安排人批量製造的連弩。
他剛穿越過來就發現，這個世界沒有連弩這種近戰利器，但以現有技術條件完全能做出來。
他穿越前才追完一部複原古代兵器的紀錄片，就趁著記憶清晰，把連弩的設計圖畫出來。
可惜蘭羲若不識貨，唐瀚忍了幾個月，才等來顯擺的機會。
他改進了設計，一個箭匣能裝二十支箭，而連弩和箭矢多數部件都是木質，不是很重，一名士兵可以輕鬆攜帶一架連弩和三個箭匣。
現在五百士兵能射出四萬支箭，隻要準頭不是太差，別說對付五千人，再多兩三倍也吃得下來。
觀眾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對陣就結束了。
五千陰山衛步卒全軍覆沒。
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士兵耍賴，身中兩三個白點還在衝，被監督士卒叫著編號連聲喝止才退出戰場。
而五百虎賁騎無一人折損。
這不但得益於連弩變態的近戰火力輸出，也是唐瀚手把手教學的結果。
最近兩月他經常跑去大營，親自監督強化三三製戰術，讓士兵們把戰術精髓強化成本能意識動作，才有了如此傲人戰績。
對陣結束了，但觀禮台上的幾千觀眾依然鴉雀無聲。
麵對十倍之敵，結果卻是五百人以摧枯拉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殲敵方五千人。
剛剛發生的一切，把所有人都震傻了。
這，是真的嗎？
仗，還能這麽打？
不知何時，有人驚呼一聲，接著，容納兩三千人的觀禮台上發出了熱烈的掌聲歡呼聲。
等披甲佩劍的唐瀚走回觀禮台，又是一陣熱烈掌聲。
禁軍強悍如斯，何憂外夷入侵？
東倭人還叫囂要和我朝撕破臉，他們敢嗎？
“孫尚書，你覺得我虎賁騎可曾保持昔日五成戰力啊？”趙猛笑得賊開心。
孫元山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依本官之見，虎賁騎一方勝之不武。”兵部左侍郎羅尚奎隻能替大佬找場子。
“此連發弓弩殺傷力明顯不如我軍中強弩，若沒有中一箭就算折損的演武規則限製，而是真在戰場上，陰山衛怎會輕易敗北？”
他這話說得眾武將羞愧捂臉。
他們都看出來了，這連弩是近戰利器，目的是讓敵人無法近身，羅尚奎卻拿來跟遠攻的硬弩比較，完全是強詞奪理。
趙猛回懟：“連弩殺傷力確比硬弩稍弱，但百步之內一樣能殺人，就算真在戰場上，結果也和現在相差無幾。”
“且真在戰場上，我虎賁騎會傻到連敵方出動多少人都偵知不出來嗎？”趙猛還惦記著這茬。
羅尚奎尷尬地咧咧嘴，硬著頭皮繼續狡辯：“此戰法不可取，出陣兵卒陣型渙散，對敵手段粗鄙低劣，完全不複虎賁騎當年之威。”
剛走上觀禮台的唐瀚冷聲反問：“誰說我虎賁騎不複當年之勢？”
“毅王殿下莫怪，下官隻是就事論事，但適才情形確實如此。”羅尚奎的話慫中帶硬。
“好，今日本王就讓爾等見識我虎賁騎的真正軍威。”
唐瀚冷冷一笑，揚聲道：“上戰鼓，本王要親自點兵！”
須臾，一輛載著麵大鼓的戰車疾馳到觀禮台前。
唐瀚縱身躍到戰車上，掄開雙臂敲響戰鼓。
他戰甲未卸，佩劍未除，頗有在真正戰場上指揮大軍的豪邁氣勢，看得人們暗暗心折。
隨著“咚，咚，咚”的渾厚鼓點，觀禮台上的人們出現了錯覺，大地好像都在“咚咚”顫抖。
不，這不是錯覺，大地真的在顫抖。
隻見視線所及之處，一抹黑線朝演武場襲來，好似墨江大潮爆發，潑天氣勢撲麵而來。
黑線迅速變大，成了烏壓壓的黑影，很快，顯出了真容。
是虎賁重騎！
所有戰馬都是黑色的，不但頭身覆蓋黑色鎧甲，連腿上都綁著護甲。
所有戰馬上的騎兵也都是黑色的，不但身披玄色重甲，頭戴戰盔，連麵部都被黑甲遮蓋，隻露出閃爍著攝人寒芒的雙眼。
所有騎兵手中的武器也都是黑色的，泛著烏黑幽光的精鋼長槊密麻林立，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視覺壓迫感。
沉重密集的馬蹄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撲麵而來的雄渾氣勢壓得觀禮台上的人們喘不過氣來，而心髒卻隨著馬蹄聲狂跳。
懂得兵事的人隻覺渾身顫栗，不禁驚呼，這才是真正的重騎兵。
如此重騎，哪怕隻有百騎，也能在萬人戰場上肆意衝殺，輕鬆碾壓任何對手。
而眼前有萬數重騎，戰力簡直滔天！
忽然，戰鼓鼓點變了。
黑甲重騎身後揚起的漫天塵埃中，響起了更密集的馬蹄聲，細細聽來，好似要輕快一些。
接著，一抹亮眼的銀色撕破了漫天塵埃，如旋風般從黑甲重騎兩側穿出，包抄而上。
是虎賁輕騎！
戰鼓聲再變。
黑甲重騎兵逾丈長槊齊齊平指，好似要刺破前方的虛空。
銀盔輕騎兵單臂伸出，手握剛才展示過威力的連弩，同樣箭指前方。
懂得兵事的人再次集體驚呼。
原來連弩是這麽用的。
輕騎重騎如此配合，本就具備摧枯拉朽的強大威勢，輕騎手上還有連弩這樣的神兵，更是如虎添翼。
就算不懂兵事的普通人也能看得出，如此強悍的騎兵組合，對任何敵人來說，都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而強悍如斯的軍隊，是我們大盛朝的虎賁騎。
這才是我們大盛朝真正的軍威！
很多觀眾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連不輕易顯露真性情的百官都覺熱血在身體中湧動，一副揚眉吐氣的驕傲神色。
鼓聲又變。
輕重各一萬虎賁騎停住奔馳的鐵蹄，在演武場正中整齊列隊，眨眼功夫就完成由動到靜的快速轉變，顯得極其訓練有素。
而虎賁騎的沉靜，同樣讓人膽寒。
唐瀚回身，暴喝：“爾等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