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看不懂
“督帥！”
唐瀚擺手製止趙猛，說：“趙將軍，本王且問你，若真在戰場上，你以為敵方隻有五百人，率同等人數出擊，臨陣才知敵方有五千人。”
“這仗，你打還是不打？”
“自然要打！”
趙猛神色一凜，沉聲說道：“若真在戰場上，別說末將率領五百人，隻有五人，照樣義無反顧。”
“哪怕敵人多出千萬倍，我虎賁騎都絕不退縮！”
“說得好！”
“虎賁騎威武！”
觀眾們被趙猛慷慨激昂的氣勢感染，紛紛高聲喝彩。
孫元山暗暗冷笑，現在受點羞辱也無妨，等待會把虎賁騎揍得哭爹喊娘，麵子裏子就都回來了。
唐瀚示意趙猛坐下，看向孫元山，淡淡說道：“兵不厭詐，這沒什麽錯，不過孫尚書有一點錯了，這種手段，應該用在敵人身上。”
“若下次再搞錯，本王會好好教教你怎麽做人！”
說完，他邁步朝演武場中走去。
孫元山擔心唐瀚反悔，忙問：“對戰馬上就開始了，毅王這是要作甚？”
唐瀚頭也不回地道：“孫尚書不是說過，雙方可采取靈活應變的方式，自行決定出陣人數麽？”
“本王往自己陣中加人，孫尚書無權幹涉吧？”
“毅王怎能出爾反爾？”
孫元山臉一下就綠了，急聲嚷嚷道：“適才下官問過毅王，毅王自己說出陣人數不會再變，難道堂堂毅王，也想學市井無賴的行徑嗎？”
他默運厚臉皮神功才賴得己方五千人對毅王五百人，如果讓毅王反悔，他剛才的臉不就白丟了麽？
“本王是虎賁騎督帥，自然要親自下場帶兵。比起孫尚書所作所為，算不上無賴吧？”唐瀚回頭了，嘴角掛著淡淡譏笑之色。
“就隻增加毅王一人？”
“廢話！你看見本王再次調兵了嗎？”
唐瀚懶得再跟他掰扯，沉聲喝道：“來人，披甲！”
此言一出，觀禮台上一片驚呼。
毅王不是開玩笑，他真要親自上陣，以五百人對陣五千人！
觀眾們不淡定了，瞬間吵鬧成一片。
有誇毅王的，有罵兵部尚書的，有建議修改對陣規則的，甚至官員家眷中還有未婚女子趁機起哄，向毅王表達愛慕之意的。
呃，要是真被毅王看中，好像也隻能做妾室。
不管了，毅王如此英豪，做妾也值了。
觀禮台上一眾武將心情極其複雜。
毅王兵法韜略令他們折服，可他們是站在毅王的對立陣營，真不知道該替毅王擔心，還是慶幸己方大佬計謀得逞。
連對毅王更為憎惡的文官們心裏都有些糾結，覺得兵部尚書此種手段過於卑劣，勝之不武。
有些跟武將坐得近的文官忍不住詢問：“幾位將軍覺得毅王可有勝算？”
“沒有，毅王一方必敗無疑！”一名衛所副將搖頭歎氣。
有個侍郎不大相信地問：“連一絲僥幸獲勝的可能都沒有？”
“若有山坡樹林，或溝壑水泊，虎賁騎興許還有僥幸僵持到演武結束的可能。”
“但演武場一馬平川，五百人對上五千人，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局麵。”
有武將插嘴：“這還不算，虎賁騎是清一色弩兵，除了背上硬弩，手中就隻有一麵小圓盾，這如何對戰？”
眾人仔細看去，見虎賁騎五百士兵果然隻是手持盾牌，背上背著一副弓弩和個布包。
反觀陰山衛一方，則是配置齊整，一千弩兵，兩千刀盾兵，兩千長槍兵。
“興許這是虎賁騎的新戰法，全上弩兵是為了不和敵人近身格鬥呢？”有個支棱著耳朵的禦史插嘴。
“這話就外行了，換弩箭是要時間的。兩軍戰陣不過數百步距離，就算虎賁騎百發百中，最多能射三四輪，陰山衛就能衝到近前。”
“陰山衛頂天也就付出兩千人的損失，其餘三千人如何對付？難道虎賁騎拿盾牌砸人？”
這時，戰鼓齊鳴，出陣雙方進入演武場了。
“哎呦，虎賁騎這是幹什麽呀？”有武將看得牙疼。
“怎麽連個戰陣都不擺，難道毅王想直接認輸？”
一眾武將紛紛搖頭，才生出對毅王的崇敬之情幾乎消失殆盡。
號角響起，預示雙方正式進入交戰狀態。
陰山衛刀盾手在前，弩兵居中，長槍兵掠陣，采用規整方陣穩步前進。
而虎賁騎一方沒有進攻，隻是聚在一起，擺出一副密集防守的姿態。
雙方武器都不會真正傷人，弩箭沒有箭頭，隻是包了小團白灰，長槍也一樣，槍頭被拔去，裹著布頭，刀也是木刀，刃上沾了白灰。
按演武規則，隻要頭顱軀幹沾上白灰，這名士兵就算死亡，得退出戰場，四肢第一次中刀箭可繼續戰鬥，中第二次也得退出。
出陣每個士兵背上都貼著號碼，方便辨認，場邊有眾多士卒監督，防止雙方陣中有人作弊。
很快，陰山衛就接近到三百步距離，虎賁騎還是沒有反應，陰山衛刀盾手向兩側分開，一千弩兵或蹲或站，一輪齊射。
虎賁騎防得倒是很嚴實，全部箭矢都射在盾牌上，無人中箭。
陰山衛有十倍的人數優勢，也不等著觀察對方情況了，中軍直接下令，全速出擊。
這時，隻聽一聲高呼“站位”，虎賁騎有動作了，士兵們迅速分散開，把小盾收到腰間，紛紛摘下背上弓弩。
這聲高呼引起了武將們的注意，有人詫異地問：“這時何等陣型，怎麽從未見過？”
“士兵站得過於疏散，不像什麽陣型啊！”
眾武將都是一臉茫然。
虎賁騎用的確實不是古代陣型，而是唐瀚剽來的三三製戰術隊形。
盛軍以“什”為最小作戰單位，十個人拆開不好指揮，唐瀚就加以變通，把什長放在其中一個小組，多加一人。
唐瀚並沒有加入戰術小隊，也沒有用弓弩，而是站在中軍位置，替換標長，手持佩劍單純指揮。
讓人意外的是，唐瀚沒有下令攻擊，五百虎賁騎就那樣站在原地，靜待對方衝擊。
所有觀眾的臉上都寫著三個字，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