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鄧艾登場

雖麵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不平靜。

這龐涓當真一語中的,一句話便說到了要害。

他如此費盡周折的保下晁錯,不正是想讓晁錯成為他在宮外的助力嗎?

可惜,可惜這個晁錯他不爭氣啊!

為君的架子還是要有,雖然他現在有點激動。

看著龐涓,李牧擺足姿態向他淡聲問道:“說吧,你想向朕舉薦何人?”

“這個……”但聽李牧所問,龐涓眼中的堅毅忽而垮落,取而代之的又是李牧所熟悉的扭捏。

端著扭捏,龐涓一幅不好意思的向李牧說道:“陛下,小臣向陛下推薦的這個人吧,他……他與常人有點不太一樣。”

“與常人不太一樣?”但聽龐涓所說,李牧端著嚴肅問道;“是哪方麵的不太一樣?”

“這個……陛下,小臣自個是不覺得他與常人有何不同的,隻是小臣這麽說,是怕陛下見了他會嫌棄他。”

“說重點!別在這吊朕的胃口,你就與朕說他究竟在哪方麵與常人不同。”

被李牧這冷不丁的一訓,龐涓緊忙自嘴裏蹦出兩個字來。

“溝通。”

“溝通?什麽意思?龐涓,你別告訴朕,你與朕舉薦的這個人是個啞巴吧?”

但聽所問,龐涓慌忙擺手道:“不…不是個喑人……”

“那是?”

“口吃,他……他就是說話有些不利落,不能向常人一樣與人正常交流。”

“口吃?”

但見李牧皺眉,龐涓急忙說道:“陛下,他雖有口吃,但在小臣看來卻是天下少有的奇才。”

“在你看來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嚼允著龐涓此話,李牧向他沉聲問道:“他叫什麽?”

不敢接觸李牧的眼睛,龐涓揣著緊張支支吾吾道:“鄧……鄧……”

“給朕大聲點!你又不是隻蚊子!”

被李牧這突然的一喝,龐涓打了一個激靈,扯開嗓門大聲喊出了四個個字來。

“他叫鄧艾!”

有魚自水中躍,有花自枝上開。

在那躍起的魚兒與綻放的花朵的見證下,李牧忽而扯住龐涓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並用一種無比激動的聲調向龐涓喊道:“快說,鄧艾現在在哪?”

無怪李牧如此激動,實乃鄧艾此名簡直如雷貫耳。

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所聽到的第一個最具有鮮明特征,流傳千古的治世名將。

SSR啊,這鄧艾無論放在哪款三國遊戲中都是稀有度最高級別的存在。

一掃陰霾,李牧滕然升出一種名將在手,天下我有的豪邁氣概來。

如今已是九月,晌午的陽光竟還那麽毒。

有幾個在宮牆上巡視的閽門郎實在受不得這炎熱的日頭,便尋了個著陰的地方偷懶了起來。

“喂,你瞧他!”一名閽門郎揚了揚眉毛,給了身旁那幾個偷懶的人一個眼神道。

“傻帽一個。這麽熱的天,他這是做給誰看!”另一名歪靠在城牆上的兵士斜了那方向一眼出言譏諷道。

“做給誰看?還能是做給誰看,當然是做給咱們看了,難不成,他還是做給裏麵那位慫包天子看?”

“噓……小點聲,別嘴上沒個把門,什麽話都敢往外放。”

“怕什麽?咱們可是襄北軍,是周劄周將軍的嫡係兵。”

日頭正毒,這幾名坐在陰涼下說風涼話的城頭兵聊的愈來愈起勁。

也不知是哪個兵說了一句什麽話,隻聽“當啷”一聲,那一名先前被他們指指點點,正在巡視的閽門郎忽而丟下兵器,掉頭便朝這幾個城頭兵氣勢洶洶的走來。

走至這幾名城頭兵跟前,來人張口便向那一名說話最是囂張的城頭兵說道:“將……將……你……剛才說……說的話再……說……說一遍。”

“你……你捋直了舌……舌頭……再……再與老子說話。”這人歪靠著城牆學著鄧艾說話的樣子諷刺鄧艾道。

無視此人之諷刺,鄧艾忽而伸手揪住此人臂膀,將他連胳膊帶腿的給拽了起來。

“大……大家都……都是同鄉,我……我不難為你,你……你就對著皇宮向陛下道一聲歉……這……這事就這麽……過……過去了。”

“鄧艾,你他娘的管的還真寬,你是不是忘了你他娘的是怎麽被周劄將軍貶到這來給那慫包天子做一條看門狗的?你有奴性,老子沒有。你要做那草包的看門狗別帶上老子,老子眼裏隻有大將軍。”

啪!

一聲脆響忽而在城牆散然開來。

鄧艾手起掌落,一掌便將這城頭兵扇翻在了地上。

“以……以你好生說話……你不聽……非……非要我動手打你……你才老……老實是不是?就……就你方才說……說那番話……別說傳到天子那裏,就是傳……傳到大將軍那,大將軍也……也饒你不過。”

這城頭兵本欲要起來與鄧艾幹上一架,可當他聽到大將軍三字時,立馬蔫了下來。

“快……快起來道……道歉。”

“鄧艾!”宮牆下突然傳上一聲吆喝,還沒等鄧艾回話,那聲音又道:“你可當真是交了一個好兄弟,陛下聽你那好兄弟說你有口吃,特傳旨讓你覲見。”

“覲……覲什麽見?”將頭探出宮牆,鄧艾頂著一頂重簷兜鍪(mou)向下麵喊道。

“你他娘廢什麽話,陛下就在我身旁站著,趕緊下來覲見。”

李牧與龐涓確實便在這喊話之人的旁邊站著,而這喊話之人在看到李牧過來時,非但不向他行跪禮,甚至連正眼都不帶看他一眼。

這也足見,這些襄北軍有多驕縱狂妄。

登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李牧“氣定神閑”的等待下,隻見一名身穿重甲,頭頂重鍪,頗有將軍之姿的將士跌撞向他跑來。

這宮門之下也有不少軍士,這些軍士無不是歪戴著兜鍪,拋戈卸甲的坐在陰涼的地方涼快。

唯有鄧艾!

唯有鄧艾一人嚴以律己、恪守不渝!

這也令得李牧對他又多了幾分欣賞。

一路跌撞至李牧身前,鄧艾頭不敢抬,氣不敢喘,緊忙向李牧屈膝道:“閽……閽門郞鄧……鄧艾不……不知陛……陛下駕臨…方……方才言語冒犯了陛下…還……還請陛下降……降罪。”

“撲”

幾聲憋笑同時響起。

猶是那站在李牧身旁的閽門郎笑的最甚。

這已不是驕縱狂妄也不是對李牧的輕視,而是完完全全的蔑視。

“你笑什麽?”嘴角上揚,李牧轉眸看向這名笑的最甚的閽門郎微笑問道。

“陛下,太好笑了。平兒這鄧艾都不怎麽說話,小的也是沾了陛下的光,才……”

肚子裏的墨水有限,這閽門郎說到“才”字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表達他要說的意思了。

但見這閽門郎卡殼,李牧繼續保持著微笑向他說道:“朕替你說。你接下來是不是想說,這還是你第一次聽鄧艾一口氣說這麽多的話?他自個不膈應你聽著都替他膈應對不對?”

“對!太他娘的對了。哈哈……”一拍大腿,這閽門郎作勢又要大笑。

“你先別忙著笑。朕問你個問題。”

“啥問題?”但見李牧收了笑容,這閽門郎嘴角一僵,忙將笑聲咽進肚裏向李牧警惕問道。

“朕問你,是你在大將軍心中重要還是朕在大將軍心中重要?”

不等這閽門郎回話,李牧又向他問道:“朕問你,是你對大將軍重要還是朕對大將軍重要?”

“這……這不是一個問題嗎?”

腦子有些懵,這名閽門郎感覺李牧問來問去,滿共就隻問了他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