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碗不下船
“林公子要是想學武的話,可以讓曹大哥教你啊。”
看到了林安眼中滿滿的羨慕嫉妒恨,李嫻兒在他身邊輕笑著。
林安搖了搖頭,練武太苦,軟飯輕鬆,他實在提不起那個動力。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那種練起來很輕鬆,然後練成之後卻又厲害的嗎?
小舟輕晃,曹漳已經去而複返,不僅帶回了車上的調料,還將段三爺和一壇酒帶了回來。
“你怎麽來了?”
林安白了眼衝著自己嘿嘿傻笑的段三爺,自從那天被劫上山之後段三爺一個人溜號之後,林安便對這個幹啥啥不行,賣隊友倒是玩的挺溜的老家夥沒有好臉色。
不過倒也說不上厭惡,畢竟人家後來也是搬來了曹漳,不過或許可能就是路上碰著的······
“姑爺,你在船上吃著好的,老段我還在岸上餓著呢。”
段三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頗為幽怨的說著。
“車上不是給你留著吃的嗎。”
“嘿嘿,車上那些東西哪有姑爺你做的東西好吃。”段三爺衝林安憨憨的笑著,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林安手中的兩把刀,準確點來說是刀上的烤魚。
之前跟著林安在野外吃過幾頓,段三爺知道林安燒烤的手藝乃是一絕。
這時候王忠也隨意的看了眼過來蹭飯的段三爺,隻是當那目光落到了段三爺身上時卻突然一凝,剛要開口說話,段三爺就笑哈哈的衝他這邊點頭哈腰,“王大人好。”
“嗯,你好。”
王忠愣了愣,回複的語氣有些不自然,原本隨意的坐姿也開始板正起來。
過了會兒,富春江江麵上便飄出了陣陣香味。
雖然路上的絲綢之路日漸衰弱,但是郕朝海運發達,因此也有源源不斷的香料運到郕朝來,價格也比前朝要便宜許多,由是林安才可以把香料用在烤魚上。
“好了。”
看到船上幾人直直的目光,林安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兩把刀。
“嫻兒姑娘,你嚐嚐。”
在幾人直勾勾的目光以及咽唾沫聲中,林安率先將烤魚遞向了李嫻兒。
“不了,謝謝林公子,我不餓。”
李嫻兒神色微變,急忙擺手。
“沒事兒,挺好吃的,嫻兒姑娘嚐嚐吧。”
“不了,我不吃。”
麵對林安的再三邀請,李嫻兒總是拒絕,這讓林安很是不解,明明都已經饞的咽口水了,怎麽還這麽客氣?
想到可能是李嫻兒顧忌王忠和曹漳這兩位大人物還沒有開吃,林安便也沒有再強求,於是先給曹漳和王忠二人分了烤魚。
“姑爺,還有我呢。”
將林安分完之後絲毫沒有要給自己一條的意思,段三爺急道。
“不夠了。”
“這不是還有兩條嗎?”
“說了不夠了,你等會兒回去到馬車上找東西吃吧。”
“咳咳,老人家,要不你吃我這?”
林安極為詫異的望著王忠,外界都傳言說是皇城司如何如何,王忠又是如何如何的狠辣,可是今天來看,這家夥還是挺尊老愛幼的嘛。
最終林安還是給了段三爺一條烤好的魚。
人家皇城司的人都這麽愛護老人了,他怎麽著也不能餓著段三爺了。
啪!
曹漳很隨意的打開了從林安馬車上拿來的一壇酒,卻不料一拔開酒塞,一股濃鬱的酒香迎麵衝來。
“好酒!”
一向寡言的曹漳聞到酒香,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異色,舌頭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王忠和段三爺已是目光直直的望著曹漳手中的酒壇,火熱程度更甚剛才望向林安手中烤魚的時候。
林安沒想到這小小的一葉扁舟之上竟然還藏著三個酒鬼。
“姑爺,你不厚道啊,我跟了你這麽久,我竟然還不知道你有這酒。”
林安白了眼段三爺,“我來杭州的時候不就搗鼓這酒了嗎,別說你不知道。”
初到杭州時,林安還是打算嚐試一下富家翁這個路線的,首選的便是釀酒。
隻是後來高度的白酒卻是釀出來了,但是林安的商業計劃卻因為那每個月一百貫的保養費而終止。
“哦,那啊,我給忘了。”
段三爺撓了撓頭,憨憨的笑著,目光卻是一直未曾離開曹漳手中的酒壇。
“林公子,此酒何名?”
王忠目光發直,他自從沒了子孫根之後,便有了一個嗜酒的毛病,也多次因為醉酒而耽誤過許多事情,就連官家都數次嚴令他戒酒,可是就這,王忠依然還是沒有戒掉。
身居要職,下麵也自然有許多人會投他所好送上來許多的美酒烈酒。
西域的葡萄酒,遼國的北疆烈酒,宮中賞賜的禦酒,各地的地方名酒,好不誇張的說,但凡是天底下能叫得上號的酒,王忠無一沒有嚐過。
可就是這天下諸酒,王忠就讓覺得沒有一種酒能夠比得上目前被曹漳拎在手中的那一壇。
還沒有喝上,王忠覺得光是這聞上一聞,此酒便已經勝卻無數酒了。
偶遇風波,小舟輕搖,林安便隨口道:“三碗不下船。”
“三碗不下船?”
曹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不屑,立馬給自己倒上了一碗,接著一飲而盡。
王忠也是笑道:“三碗不下船,好大的口氣,今天我就來試一試!”
“好酒!”
一口氣悶下一碗酒的曹漳,臉色立刻長的通紅,烈酒穿喉,任誰這樣喝了一碗酒都不會好受,曹漳肚中猶如火燒,卻也是覺得酣暢淋漓。
“國舅,給我來一碗!”
小酒壇不大,見曹漳又要給他自己的倒上一碗,王忠連忙奪下了曹漳酒壇,給自己倒上了一碗,卻又被急得抓耳撓腮的段三爺給搶走。
沒一會兒,就著烤魚,這三人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喝完了整整一壇白酒,然後······
然後富春江上便可以見到三個男人趴在船頭嘔吐不止。
望著王忠三人,林安很是鄙夷的搖了搖頭,就著東西吃還能喝成這樣,這三個貨的酒量也不過如此。
搖了搖酒壇,空****的不剩一滴,林安隻能拿起火爐上那串著魚的刀,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又把烤魚遞向了李嫻兒,“嫻兒姑娘,吃吧。”
正看著醉酒的曹漳三人防著他們掉進江裏的李嫻兒回過頭來一臉震驚的看著還在吧唧著嘴的林安,花容失色,“林公子,你,你吃了?”
“嗯,挺好吃的。”林安點了點頭,看李嫻兒朱唇輕啟,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安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曹大哥可能沒用這把刀殺過人,林大哥你不用擔心。”
一不小心將心裏話說出去的李嫻兒捂著嘴,一臉歉意的看著臉上瞬間失色的林安。
殺人!
林安頓時一怔,仿佛能清楚的感受到剛剛被自己咽下去的魚肉正順著自己的食道滑進自己的肚子中。
一想到自己用了沾著人血的刀烤了魚,還吃了下去。
“嘔!!!”
一股強烈的不適感立刻在林安的胃中翻湧,於是林安加入了趴在船頭的嘔吐三人組中。
“林公子,你沒事吧。”
“林公子,這把刀雖然一直被曹大哥帶在身上,曹大哥也殺過很多人,但是或許曹大哥他沒用過這把刀呢·····”
現在,李嫻兒沒說一句,林安就覺得胃中的不適感就強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