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簽名畫押
秦風心裏暗讚，嘴上卻是另一套說法。
“張兄，這酒器光成本就是五十兩銀子一套呢，你不怕買了被人說敗家？”
“怕什麽，說這話的人那就是眼紅，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有些人想用還用不起呢。再說，花五十兩一百兩買個麵子、買個品位，這還算貴？簡直便宜的沒邊了。”
說完，張富貴趁沒人注意還偷偷的問了一句。
“我已經聽說了你和秦夫人的賭約，你是不是想靠這個賺錢，放心，兄弟我幫你。”
秦風微微點頭，心中暗道：“以前怎麽沒發現這胖子這麽有經商頭腦呢，而且為人也挺仗義，以後倒是可以提攜他一下。”
心中重新認識張富貴的同時，他的嘴裏還不忘宣傳。
“這酒器乃是我花重金請大師設計，由我金鳳鐵匠鋪精心鍛造而成，每日隻能做出一套，成本就要五十兩。本來隻打算自己消遣的，不過既然張兄開口，那我便送你一套，明日傍晚來取便是。”
他這話一說完，張富貴連連道謝，而花廳中也有幾位富家少爺明顯意動，拿起酒杯就打算朝秦風這邊走來，可看了一眼秦風麵前的酒杯，又將自己的酒杯放下，但腳步卻更快了幾分。
“秦兄，這酒器能否賣給在下一套？銀錢照付，還算我欠秦兄一個人情。”
“不賣，我隻是做來自己享用的，我爹我都還沒給呢，我打算給他先做一套。”
一個錦衣公子率先開口，卻被秦風一口拒絕，欲拒還迎，饑餓營銷的道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答應的太痛快反而會削弱酒器身份象征的意義，貶低其價值，不利於後期售賣。
看秦風拒絕，錦衣公子有點失望，但還不死心。
“秦兄，你這酒器成本五十兩，我願意出一百兩購買。”
看秦風又要拒絕，這錦衣公子連忙補充道：“秦兄先別忙著拒絕，我們也聽說了秦兄和秦夫人的賭約，隻要秦兄願意割愛，我願意以一百兩的價格預定買下金鳳鐵匠鋪這十日的所有酒器，也算是小弟對秦兄的一點心意。”
不等秦風說話，另一個粗豪的聲音就直接嚷嚷起來。
“錢萬豪，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秦風這酒器本就供不應求，大家都等著要，根本不愁銷路，你這廝許諾這種虛假好處還想拿到酒器，真不要臉。”
言罷，他又轉頭看向秦風。
“秦兄弟，你這酒器某家也很喜歡，隻要你願意賣給某家一套……哎呦！”
漢子正說的興起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許多人不知所謂，但也震驚莫名。
錢萬豪他老爹是鶴城最大的錢莊老板，而這粗豪的漢子名叫唐龍象，老爹乃是鶴城守軍統領，大離王朝奉行軍政分管，唐統領作為鶴城最高的軍事將領，在地位上比起知縣楊恩信也不遑多讓。
而且唐龍象不但背景深厚，自身也是驍勇善戰，在匈奴入侵時立下赫赫戰功，曾得到睿宗陛下親口誇獎。
有人猜測，要不了多久，唐龍象就能夠得到升遷，前途不可限量。
這樣的人物錢莊少主錢萬豪都不敢惹，此刻卻發出慘叫，由不得眾人不震驚。
而秦風眼尖，恰好看到了事情的始末。
在唐龍象說話時，跟在他身後的一個隨從模樣的少年伸出兩指在他背後狠狠戳了一下，這就是唐龍象慘叫的原因。
那少年模樣清秀，甚至可以說精致，手指也是嫩白如玉，可卻戳的唐龍象一個趔趄。
關鍵是被戳了，唐龍象卻不敢發怒，反而委屈巴巴的朝後看了一眼，那少年則暗中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唐龍象連連眨眼，然後回頭對秦風接著說道：“隻要秦兄願意賣給我三套，我就告訴秦兄一個大秘密。”
秦風不著痕跡的瞥了那少年一眼，然後才問道：“什麽秘密？我沒多少逍遙日子了，對一般的秘密可沒興趣。”
“放心，這秘密對你有用，而且事關你和秦夫人的賭約。”
唐龍象的話勾起了秦風的興趣，微微點頭道：“小將軍請說，隻要唐兄的秘密物有所值，接下來的四套酒器中絕對有唐兄三套。”
此話一出，張富貴眼中閃過感動，一般人在這個時候肯定是想方設法巴結唐龍象，他們可是秦家鐵匠鋪最大的主顧，可秦風卻還記得自己。
唐龍象也是麵露興奮。
“秦兄，你可曾發現今日金鳳鐵匠鋪的生意差了許多？比起往日至少下降了七成？”
他此話一出，周圍好幾個人都是麵色微變，秦風也是心頭一凜，他雖然沒有關注金鳳鐵匠鋪的生意，但唐龍象既然如此說了，想必一定是有的放矢。
於是他微微點頭。
“唐兄知道原因？”
“當然，就在今日早晨，秦兄和秦夫人定下賭約後不久，金鳳鐵匠鋪的大掌櫃柳長風就派人傳信，說是十日之後，金鳳鐵匠鋪會回饋老主顧，屆時，所有鐵器一律八折。”
“我們鶴城守軍作為金鳳鐵匠鋪最大的主顧之一，少了我們的采辦，金鳳鐵匠鋪的生意必然一落千丈，而且若我所料不差，接到這個傳信的應該不止我們鶴城守軍，其它幾家和秦家有大宗生意往來的人應該都接到了。”
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幾人。
那幾人猶豫了一下，但看到秦風桌子上的酒壺酒杯，最終還是點頭承認，試圖拉近關係。
秦風心中冷笑。
“我就說秦柳氏怎麽沒有搞小動作，柳長風還那麽配合，原來是在這裏等我呢。幸好我沒把希望寄托在鐵匠鋪，不然還真有可能陰溝裏翻船。不過既然有送上門的機會，我也不介意拔掉這顆毒瘤，將金鳳鐵匠鋪變成我的第一個據點。”
心中想著這些，他已經朝唐龍象拱手。
“多謝唐兄相告，這份恩情我記下了，唐兄和富貴的酒器就算我的一點心意，銀子我就不收了，東西做好了我會派人送到府上。”
他話音剛落，張富貴就連連擺手。
“不可，秦兄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秦兄此時正是用錢之際，這錢必須得給。”
唐龍象也多看了秦風一眼，跟著開口。
“對，銀子必須給，若秦兄有心，等十日之後，請某家喝頓酒就行。”
秦風心下感動，四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但這兩個人卻都直接拒絕，這樣的人可交。
“那就多謝唐兄了。另外，若是幾位肯再幫在下一個小忙，我便將這酒器加入金鳳鐵匠鋪的售賣行列，並且讓工匠日夜趕工，每日應該可以做出三套，售價九十九兩一套。”
原本看秦風嚴詞拒絕，有些貴公子都準備離開了，聽聞此話立刻又圍了過來。
“何事？秦兄快講，隻要力所能及，我等必不推辭。”
“很簡單，唐兄方才所說之事大家也都聽到了，我隻希望接到傳信的朋友來我這裏簽個名，畫個押，幫我證實此事即可。大家放心，十日之後，金鳳鐵匠鋪承諾的回饋依然作數。”
本來他們還以為秦風會提出什麽苛刻的要求呢，卻不想竟然如此簡單，回饋照舊，不會損傷他們的利益，那麽簽名畫押就隻是小事一樁。
很快，一份寫滿簽名的證詞就放在了秦風桌上，與之一起的還有一份預購名單以及兩千六百兩銀票和七十三兩碎銀。
十日時間，今日已過，剩下的九日最多可以做出二十七套，每套九十九兩銀子，正好價值兩千六百七十三兩。
至於九天之後？秦風還能不能繼續打造酒器都不確定，自然無人預定。
酒器之事在花廳引起一陣風波，但並未持續太久，預定名額滿了之後，大家的情緒也很快就平複下來。
隻有那劉文才臉色難看，陰陽怪氣的嘲諷道：“廢物就是廢物，文不成武不就，隻會弄一些**巧技嘩眾取寵，五十兩的本錢賣九十九兩，十日也最多賺一千五百兩，十日……不，九日之後還不是要乖乖入贅楊家。”
嘲諷完秦風，他還不忘張富貴。
“某人自以為找了一首好詩，卻不知自己隻是個笑話，等下我登上秀樓一定會替你好好疼愛入夢姑娘的，你可別哭。”
張富貴被氣得臉龐漲紅，就待反擊，卻又被秦風攔下。
“且讓他狂吠一會兒，記住，對付這種玩意兒要用板磚，你盯緊了他，等他出去時，我們送他一份大禮。”
就在張富貴雙眼放光之際，一聲清脆的琵琶聲從樓上傳來，花廳瞬間安靜，然後又是震天的歡呼。
“如夢！如夢！如夢！”
張富貴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嘴裏喃喃自語。
“如夢姑娘出場了，今晚我一定要登上他的秀樓。”
而另一邊劉文才也是眸光閃動，冷冷的掃了一眼秦風和張富貴。
“蠢貨，自以為花了三千兩就能得到如夢姑娘？今日我就讓你好好品嚐一下絕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