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修棧道

玉仙樓是鶴城最大的煙花之地,這裏的姑娘很美,酒很香,但價錢也很貴,尋常百姓根本消費不起,來玉仙樓的人非富即貴。

尤其是所謂的文人才子,更是把玉仙樓當成了展示自己風流雅士的文雅聖地。

最近玉仙樓來了一位新花魁,名叫如夢,她色藝雙絕,不但姿容絕世,美若天仙,而且彈的一手好琴,作出的詩更讓是許多成名已久的文人墨客甘拜下風。

這樣的女子誰不想得到?

於是本就生意火爆的玉仙樓就更是門庭若市,大家都是衝著如夢姑娘去的,都想成為她的第一位入幕之賓。

為此,甚至有豪客不惜豪擲萬金隻求一親芳澤,可如夢姑娘卻不為所動,隻言要找一位能讓自己心動的奇男子。

她的拒絕不但沒有影響玉仙樓的生意,反倒是因為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讓許多才子日日流連。

秦風看中的正是玉仙樓的人氣和如夢的影響力。

就在他來到玉仙樓門前,準備進去時,一個油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然後一隻胖乎乎的大手就摟住了他的肩膀。

“秦兄?數日不見甚是想念啊,你讓兄弟我想得好苦啊,少了你,這玉仙樓的姑娘都不香了。”

說著,他還朝著秦風擠眉弄眼,一張大臉盤子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問道:“聽說你要入贅楊家了?是不是想趁機爽幾把?”

“滾!”

秦風一把推開眼前的大胖子,膩歪的臉都擰成了一團。

這胖子乃是和秦風齊名的人物,同樣位列鶴城四大紈絝,是鶴城最大的綢緞莊少主,名叫張富貴,秦風崛起之前,鶴城第一紈絝的名號就屬於他。

這家夥雖然油膩紈絝,但卻是那個秦風最好的朋友,這兩個月來他也沒少來秦家找秦風,想約他一起逍遙快活逛花樓,可都被秦風拒絕了,此刻看到秦風,興奮的臉上的青春痘都膨脹起來,被秦風推開也不在意,立刻又貼了過來。

“秦兄,我告訴你,你來的可太是時候了,今晚玉仙樓有大場麵,如夢姑娘今日就要選一人進入她的秀樓了。”

秦風眉頭微蹙。

“我說張胖子,你不是自稱是如夢姑娘的第一愛慕者支持者麽,她要成為別人的人了,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反而如此興奮?”

“此言差矣,我對如夢姑娘的愛天地可鑒,今日如夢姑娘被逼無奈要選擇一個人踏上秀樓,那這個人就一定是我。”

這下輪到秦風不解了。

“這麽自信?可我要是沒有記錯,如夢姑娘是以詩會友,而你,十八年來隻在幾個月前作過一首詩,還被如夢姑娘評為詞句不通,劉文才更是直言狗屁不如,你今日又是哪來的自信?”

張富貴得意一笑。

“不瞞秦兄,這次我可是花光了所有積蓄,以三千兩的代價請了京兆府四大才子之一的潘正清出手,親自為我寫了一首詩,這上樓的資格我勢在必得。”

“三千兩?你這個敗家玩意,下次有這種好事你找我啊,我給你作詩,絕對比那狗屁四大才子強出十萬八千裏。”

說這話的時候,秦風心裏都在哀嚎。

“敗家子啊,這才是真正的敗家子。一首詩三千兩,早知道我還費勁巴拉的搞這些玩意幹什麽?寫一首詩賣給胖子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這些所謂的才子大儒在詩仙詩聖麵前狗屁都算不上。”

他的哀嚎張富貴自然不知道,聽了他的話,張富貴反而板起臉來。

“秦兄,咱倆關係好歸好,但是你再用如夢姑娘開玩笑我可就翻臉了啊,你的文采我還不知道?作的詩還不如我呢,我決不允許如夢姑娘落入他人之手。”

秦風很無奈,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紈絝和廢物之名感到嫌棄。以張胖子的德性和眼光,即便他拿出一首絕世詩篇,估計也會被打入垃圾的行列。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到時候可別後悔。”

看在友情的份上,他還是強調了一句。

張富貴擺了擺手。

“後悔?後悔什麽?今晚我就要抱得美人歸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聽說那劉文才也請了幫手,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我有信心,哪怕是同為京兆四大才子,潘正清也是四人中作詩最厲害的一個。”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快進去吧,去選個靠前的好位置。”

秦風沒有再說,與張富貴一起走入玉仙樓。

踏入大門的刹那,他隻覺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絢爛的燈火、迷人的香氣,醉人的美酒,悅耳的絲竹……

一切的一切交織在一起,為進入這裏的客人打造出一方極樂世界。

剛入門,就有大茶壺迎了上來,嘴裏高喊:“秦公子、張公子,裏麵請,歡迎二位貴賓。”

大茶壺聲音很大,尾音拉得很長,這一嗓子頓時吸引了大量的目光,花廳中數百道目光齊刷刷的投了過來。

“喲,這不是我們鶴城的兩大頂級廢物麽?今天居然來了玉仙樓,讓我猜猜,這位秦大廢物應該是想在入贅之前放縱一下,不過你其實不必如此,你的那位美嬌妻可是久經戰場,技術差不了,就算你們成親了,想必她也會時常找人學習新技術,你就等著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

“至於張大廢物,聽說你很仰慕如夢姑娘,你是不是專程來看我登上如夢姑娘的秀樓的?”

說話的人衣著華貴,長得也算儀表堂堂,可是那因為酒色過度而略顯蒼白的臉以及眼中不時閃動的**邪光芒卻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

此人正是劉文才,家裏也是做綢緞生意的,是張富貴的死對頭。

他的這兩句話可謂是極盡狠毒,不但嘲諷秦風即將入贅楊家和水性楊花的楊鳳柔成親,更是直戳張富貴的痛處。

張富貴哪能咽得下這口氣,登時就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龜孫子罵誰廢物呢?老子告訴你,如夢姑娘是我的,誰和我搶我就弄死他,而且今日就讓你看看老子的文采,我會光明正大的走上如夢姑娘的秀樓,成為她的第一位恩客,然後將她贖回家。”

“哈哈哈哈,就憑你這個廢物還做夢踏上秀樓?等會兒我就讓你感受到什麽是絕望。”

劉文才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眼中更是閃動著奸計得逞的光芒,這讓秦風微感不妙,不是替自己,而是替好兄弟張富貴。

攔住了打算繼續反擊的張富貴,秦風淡淡的開口。

“不要跟瘋狗一般見識,被狗咬了我們不需要咬回去,瞅準機會一磚頭拍死才是正道。”

說完直接拽著張富貴朝一張空著的桌子走去。

“你,你說誰是瘋狗?”

劉文才被氣得暴跳如雷,憤怒的尖叫。

“誰接話就是說誰嘍。”

秦風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劉文才渾身顫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廢物,鶴城第一廢物,等你入贅楊家,老子要讓你生不如死。”

秦風卻不管劉文才的無能狂怒,坐下之後便優哉遊哉的嗑起了瓜子,時不時的還拿起自帶的酒壺酒杯小酌一口,好不愜意。

他喝得乃是鶴城最有名的鬆鶴酒,這小小一壺就價值十兩銀子,而酒壺打開的瞬間,濃鬱的酒香就四處飄散,引得無數酒鬼不斷**鼻子。

“廢物,紈絝,隻知享樂的蠢貨。”

劉文才雙眼噴火,瞪著秦風大聲嘲諷。

秦風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對著張富貴問道。

“張兄,你覺得我這酒壺酒杯如何?酒又如何?”

張富貴灌下一口美酒大聲讚歎。

“好酒,好壺,好杯。”

秦風嘴角抽了抽,這評價……還真是樸實無華,不過幸虧他聲音夠大,花廳中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精致的酒壺酒杯上,甚至有人已經流露出了讚歎渴望的神色。

而這正是秦風的目的,酒器和護舒寶是他的兩手準備,一明一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張兄好眼力,酒要品,且要細品,懂酒之人多為文人雅士。正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好酒還要配上好酒壺好酒杯,才能讓酒更香醇,才能顯現出品酒之人的身份和品位。”

“我這一套酒壺酒杯隻花了五十兩銀子,但卻讓我和那些隻知道狂吠的廢物拉開了差距,這就是身份的象征。”

說著,他還掃了一眼麵黑如鐵的劉文才,同時朝張富貴使了個眼色。

此刻的張富貴也很機靈,立刻大聲嚷嚷起來:“秦兄,這酒器當真是好東西,用它喝酒不但彰顯地位,而且我覺得這鬆鶴酒也比以前更香醇了。不知秦兄這酒器從何而來,可否給小弟也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