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都是垃圾

“你放屁!這詩……這詩乃是我向潘正清才子請教所得,不信你可以問他。”

張富貴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說話的時候目光直直的盯著潘正清。

可潘正清卻根本沒有理他,看向他的目光也像是看著一隻可憐的臭蟲。

“張公子,我隻是與你喝過一次酒,何時與你論過詩?更何況,就你肚子裏那點墨水,夠資格和我論詩嗎?”

說完此話,潘正清不再看張富貴,他麵朝樓上微微行禮,朗聲說道:“我可以作證,這詩的確是劉文才公子所作,他曾和我討論過,後來還經過了一番改進,無論是意境還是用詞,都達到了新的高度。”

“至於張富貴的詩,劉公子與我討論時,有廢稿放在我的住所,後來不翼而飛,我也並未在意,想不到居然被張富貴盜走。此事我本不願多說,但是此子太過下作,竟然想以此詩欺騙如夢姑娘,在下實在看不下去,必須揭穿他。”

潘正清話語落下,玉仙樓直接炸開了鍋,無數人對張富貴指指點點,就連和他坐在一起的秦風也受到了牽連。

廢物、紈絝、垃圾、不要臉、道德敗壞等字眼不時的飄進他們的耳朵,張富貴被氣的渾身顫抖,抓起一把椅子就想上去拚命,可卻被幾個虎視眈眈的玉仙樓打手攔住了。

“張公子,玉仙樓禁止鬧事。”

為首的打手語氣冰冷。

敵強我弱,張富貴知道若是鬧事,吃虧的隻能是自己,但他也不甘心就此認栽,索性破罐子破摔,將自己和潘正清的交易和盤托出。

“我承認,這首詩不是我自己寫的,但是卻是我花了三千兩銀子請潘正清幫我寫的,我根本不曾偷盜,至於劉文才,我不信他能寫出比這詩還好的詩篇。”

聞聽此言,許多文人墨客都看向了劉文才,尤其是鶴城熟悉他的人,眼中更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麵對眾人的目光,劉文才卻是不慌不忙,麵不改色,甚至還朝著張富貴的方向啐了一口。

“垃圾就是垃圾,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倒打一耙?你的紈絝廢物之名人盡皆知,而潘正清才子則人如其名,正直清廉,你們兩人的話該相信誰的我想大家都心中有數。”

“不過,為了讓大家信服,我會念出我寫的詩,大家聽完之後,就會明白孰真孰假。”

說完,也不待眾人反應,直接念起了自己的詩,這詩一出口,秦風就知道要壞事。

果然,隻聽了幾句,很多人就讚歎連連,看向張富貴的眼神中卻鄙夷更重。

“還真是偷的人家的廢稿啊,這詩和張富貴的詩隻差了幾個字,但意境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虧我剛才還差點相信他了。”

“就是,人品低劣也就罷了,被人揭穿還倒打一耙,這種人就該轟出玉仙樓,這等清雅之地讓這種垃圾進來簡直就是玷汙。”

這些人越說越過分,劉文才和潘正清則是滿臉笑容,麵對眾人的恭維連連謙讓。

“詞句精美,意境高遠,點睛之處也頗為不錯,雖然還有不足,但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可與大儒名作並論。”

如夢姑娘也給出了評價,隨後又補充道:“若無更好的詩篇,今日登樓的名額就屬於劉文才公子了。”

此話一出,無數男子心碎,張富貴更是呼吸急促,臉頰血紅,顯然是急怒攻心,劉文才則是滿麵得意,就連最後的矜持也保持不住,直接哈哈狂笑起來。

秦風站起,正打算為好友討回公道,可卻有另一個聲音搶先響起。

“且慢,難得看到如此佳作,範某也心癢難耐,這裏有拙作一篇,還請大家指教。”

言罷,朝著眾人微微施禮,也開始念了起來。

他的詩詩情畫意,柔情綿綿,而且辭藻華麗絕美,方一出口就引起滿堂喝彩。

“不愧是範進士,通過了殿試大文豪,作出的詩篇果然不同凡響。”

“就是就是,這首詩也足以載入書冊,和許多老前輩的詩一起流傳後世了。”

範進士身份高貴,恭維之人數不勝數,而他也是一一回應,態度非常謙和。

“大家都是鶴城的才俊,隻要多讀書,都有機會參加殿試,當然,張富貴和秦風這種品行卑劣的垃圾除外。”

秦風也被這些家夥說的心頭火起,一口一個品行卑劣,卻不知自己那虛偽惡心的嘴臉更加可惡。

這時,如夢的聲音也從樓上傳來。

“範進士的詩的確不凡,在遣詞造句上勝過劉公子的詩,但是在立意和境界上卻略有不如,二位的詩都是佳作,總體而言難分伯仲。”

“另外,這位張公子,還請離開玉仙樓,我們這裏雖是煙花之地,但也不歡迎你這種沽名釣譽、欺世盜名之輩。”

她的話音落下,那幾個打手就朝著張富貴逼了過來。

秦風忍無可忍,猛地拍案而起。

“滾!一群垃圾寫出一堆垃圾玩意兒還自以為是沾沾自喜,一個蠢女人自命清高卻錯信奸人有眼無珠,這樣的地方讓老子來老子還不稀罕呢,富貴,我們走!”

說罷就拉著張富貴朝門外走去。

張富貴被心心念念的仙子誤解嫌棄,還要趕出玉仙樓,早已心如死灰,嘴裏一直喃喃著:“我沒有偷,我真的沒有偷,那是我花錢買的。”

一邊說,一邊像木偶似的被秦風拉著離開座位。

可他們剛剛起身,就被幾道身影攔在了身前,為首的正是劉文才、潘正清和範進士。

“罵了人就想走,今日不說清楚,你就別想站著出這個門。”

劉文才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原本他已經準備上樓享受溫柔鄉了,可半路卻殺出個範進士,寫的詩還不比他的差。

這也就算了,範進士他惹不起,隻等著如夢姑娘做出選擇,可現在就連秦風這個他眼中的廢物也敢嘲諷痛罵自己了,這口氣他如何咽的下?

“你說誰是垃圾?你這個鶴城第一廢物第一紈絝有什麽資格說這話,這裏隨便出來一位都能甩你十條街,你這個連臭水溝裏的老鼠都不如的東西哪來的臉說別人垃圾?”

“就是,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並且給我們磕頭道歉,我們就打斷你的腿,撕爛你這張不知收斂的臭嘴。”

潘正清和範進士也跟著開口,他們都是在別人的羨慕和讚揚中長大,從未被人如此辱罵,所以也出離的憤怒。

失魂落魄的張富貴被滿滿的殺意和惡意驚醒,他不著痕跡的拉了拉秦風的衣袖,然後向周圍眾人陪笑臉。

“大家消消氣啊,我這兄弟喝多了,而且最近心情不好,這才口無遮攔,大家不要往心裏去。今晚大家的酒菜錢我替大家付了,算是替我這兄弟給大家賠禮了。”

說著,他還用手肘捅了捅秦風,低聲催促:“快,給大家道個歉,不然今晚我們都要完蛋。”

秦風拍了拍張富貴的肩膀,然後轉頭看向劉文才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是垃圾,我是說……你們都是垃圾。”

說話的同時,他還用手點指劉文才、潘正清和範進士的鼻子。

此話一出,花廳中一片安靜,張富貴更是腦袋轟鳴,心中連喊:“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他雖然心中害怕,但卻沒有丟下秦風逃跑,反而擼起袖子,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竟是打算與秦風一起麵臨暴風雨。

可就在這時,一直溫言軟語的如夢姑娘開口了,隻是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冰寒。

“秦公子好大的口氣,好毒的嘴,如夢雖是風塵女子,但也擔不起有眼無珠的惡語,錯信奸人又是從何說起?今日秦公子要是不能解釋清楚,就別怪玉仙樓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