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封鎖

三輪車在秋台戲園後麵那條小馬路上飛奔。他們要趕在軍警封鎖這一帶之前突圍出去，戲園裏開了槍，周圍立刻封鎖抓人，他們差一點就出不去了。

“停車！”

一個警察果然攔住他們，要求停車檢查。

車夫說：“車裏坐的是位女士。”

“女士也要查！”

“她不太舒服，我正送她醫院。”

“那我更要看看了，這位掖著藏著的女士長什麽樣！”

“聽口音你是三門人？”顧仲林說。

“是啊！”

“那咱們是老鄉，我也是三門人。”

說著話，顧仲林動作機快地塞給路查的警察一盒老刀牌香煙。那警察說：“我這也是例行檢查，最近這一片不太平，就在5分鍾前，秋台戲園開槍了，打死一個日本人。”

“噢，是嗎？那這事可能嚴重了！”

“走吧！走吧！要去醫院趕緊去，別耽誤了看病。”

“謝謝長官！”

他們的車剛一通過道口，後麵的車就一輛也不放行了，因為崗亭剛剛接到命令，無論男女，三輪車一律扣押，一輛也不能放行。

他們就被幸運放行了，但是去哪裏，目前還不知。

關如影家的地下室他是回不去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就是自投羅網。他還拉著三輪車往前跑，也不問路，低頭拉車，前麵路燈路稀少，路漸黑，連個鬼影都沒有，看來警察是不會追到這裏了。

顧仲林“吱”地一聲果斷停車，對後麵的人大聲說道：

“下來吧！安全啦！”

秋子楓跳下車來，把鬥篷的帽子一摘，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仿佛剛才被裝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玻璃罐子裏，無法呼吸。

“我聽剛才警官的意思，我是打著日本人了？可是我明明瞄的是那漢奸呀！到底怎麽回事，我都糊塗了。”

“一定是那個叫高橋板一的日本司令中槍了。他跟漢奸薑德仁是朋友，看戲前臨時交接了衣服也說不定，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個高橋司令，原本就是想耍個小聰明，如果有刺客，槍一定是指向那個穿日本軍服的人。另外他提出跟薑德仁交換一下衣服，也想試一下薑德仁對大日本帝國的忠心。

這一點，薑德仁很明白，他乖乖換了衣服。

這一換，出現了奇異的結果：

原計劃殺漢奸，卻把日軍司令一槍打死。

他們回到秋子楓的住處，見怪獸和小紅也已回來，正在那兒煮東西吃，見顧仲林和秋子楓回來，就多拿了兩副碗筷，兩個圓圓的白瓷酒杯。

顧仲林舉起酒杯說：“咱們這是該慶賀呢，還是該遺憾？”

秋子楓說：“我做檢查，我殺錯了人。組織上指派我去殺漢奸的，我卻撂倒了個鬼子。”

怪獸舉起酒杯豪放地說：“要我說，子楓姐幹得不錯！戲中戲，局中局，中局的人到底是誰，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那日本人該死，人算不如天算，幹它個日本鬼子！把他們打回老家去！”

小紅看著桌子對麵的秋子楓，滿臉崇拜地說：“是啊，子楓姐，幹得漂亮！哪天也發我一把槍，撂倒它幾個鬼子！打一個夠本，打兩個賺了。讓這批日本強盜嚐嚐咱子彈的滋味！”

秋子楓說：“今天大夥兒都辛苦啦！來！一起幹個杯！今後打鬼子的機會還多著呢，誰也別著急，都有立功機會。”

“幹杯！”

幹完杯，抿一口，大夥兒筷子打架吃起菜來，嘴裏塞滿東西還不忘讚歎，小紅炒菜的手藝真不錯，等把鬼子趕出中國，咱們開一家大飯館，讓小紅做主廚，咱們炒三絲，炒魷魚，炒筍幹，炒蘑菇。咱們紅燒肉，白燒肉，醬肘子，醬豬蹄。小紅你會炒什麽菜，盡情撒歡。

小紅倒說：“你們害我啊？個個都是吃貨，讓我當勞碌命？”

怪獸說：“是呀！我們家小紅以後退出江湖，單單煮飯給我一個人吃。是不是？”

聽罷他的話，大夥兒就起哄，說他想媳婦想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