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幫看電影
冉斯年目瞪口呆地目送饒佩兒妖嬈的身姿消失在門口,被對方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心事,冉斯年難免有些挫敗感和尷尬,他反應了幾秒鍾,回頭撞見了瞿子衝理解似的柔軟目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我也告辭了。”白一烽叼著煙,邁著大跨步與冉斯年和瞿子衝擦肩而過,速度極快,好像是生怕他們倆會阻攔他,又好像是有什麽急事必須馬上去辦。
冉斯年心裏清楚,白一烽很可能是信了明天一早瞿子衝會帶著搜查令去搜他的家,他很可能會趁今晚的夜色,偷偷轉移或者銷毀他家裏的某些東西。冉斯年也清楚,瞿子衝一定會派人24小時跟蹤監視白一烽的,一旦發現白一烽有什麽不對勁,立馬逮捕他,不會給他機會銷毀證據。
接下來,瞿子衝和冉斯年跟艾芩告別,兩人剛一出別墅大門,便發覺一臉委屈的範驍就站在門口,根本沒在車上等待。
“怎麽樣了啊?他們三個怎麽都走了?難道沒有確定誰是凶手嗎?”範驍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有點責怪的口吻。
瞿子衝假裝沒看見範驍,拉著冉斯年上車。
範驍忙跟上兩人,上了車之後,他又心急地問:“到底怎麽樣啊?”
瞿子衝不耐煩地說:“已經確定了一個嫌疑人,待會兒回到隊裏,你跟梁媛和鄧磊一起去跟蹤監視這個嫌疑人,今晚需要加班。”
範驍摩拳擦掌,興奮難耐,“跟蹤監視啊,太好啦,這正是我夢寐以求噠!”
冉斯年抿嘴偷笑,他想,明天一大早頂著黑眼圈打著嗬欠流眼淚的範驍絕對會後悔剛剛的話。
傍晚,冉斯年吃完了叫來的外賣套餐,置身於書房之中,打開了書櫃中的一個牛皮紙袋。
紙袋裏是大概十幾張打印紙,第一張是一張放大的照片,這張獨照的女主角名叫叫黎文慈,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身材瘦削,麵貌普通,眉眼中透著淡淡的悲傷。紙袋裏的文件就是這個黎文慈的資料,從她的出生地開始,一直到她生前的工作單位,都有記錄。冉斯年打算再從頭看一遍這些資料,期盼今晚的夢裏,能夠得到有關這個女人的一點啟示,盡管他以往也試過很多次,他的潛意識和夢境並沒有給他提供任何啟示。
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也是冉斯年每晚做夢需要探究的任務之一,因為這個女人可以說是那場爆炸事件的導火索。
冉斯年正埋首於這些資料之中,別墅的門鈴聲響起,讓他大吃一驚。晚上七點鍾,會有誰來拜訪?不會是顧客上門吧?
冉斯年迅速下樓,來到一樓玄關處,通過可視對講看到了門外的身影。那是個陌生女人,身材高挑,一身藍白色運動套裝,背著一個斜跨包,梳著高高的馬尾,未施粉黛,素麵朝天。
冉斯年剛想問門外是誰,突然心念一動,他居然對這個女人的眉眼感到了一絲熟悉感!這對於臉盲的他,簡直是上天恩賜!冉斯年想起了他白天的時候近距離直視過這雙眼睛,之所以說是近距離,那是因為這雙眼睛的主人當著眾人的麵,直直衝到自己麵前,揮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清脆的耳光!
“你是,饒佩兒?”冉斯年壓抑住心裏的狂喜,盡量平靜地問,想要證實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自己的臉盲症是不是有好轉的跡象。
門外的女人一愣,隨即冷笑著說:“不會吧?這樣也被你認出來了?說什麽你臉盲,騙人的吧?”
冉斯年也不多說,直接給饒佩兒開了門,然後站在玄關處等待。
饒佩兒很快進了屋,站在冉斯年麵前,仍舊是一副不太友好的樣子,一臉的倔強,“我來是跟你道歉的,白天的時候打了你,對不起。不過,你也得跟我道歉才行,因為你當時說的那些話,絕對是對我的侮辱。”
冉斯年轉身朝客廳走去,邊走邊漫不經心地說:“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不該當眾說出那麽難聽的話,即使我之前也說了,那隻是我在轉述傳言,並不代表我個人的真實想法。”
饒佩兒跟在冉斯年身後,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然後示意冉斯年坐在她對麵,“你到底是不是臉盲?我現在可是素顏,這個樣子走在大街上都不會被認出來,你怎麽就認得出我?”
冉斯年想說,你不過是個三線小明星,作品少,曝光率更是小,走在路上沒人認得出也是正常的,但是為了不打擊這個自尊心超強的女孩,他隻好說:“我認出了你的眼睛,說也奇怪,我對你的眼神居然有辨認能力。是眼神,不是眼睛,無關於你是不是畫了煙熏妝戴著假睫毛。”
饒佩兒警惕地問:“我的眼神有哪裏不對嗎?我記得有個娛記跟我說過,說我的眼神很冷。”
冉斯年懶得再就眼神問題跟饒佩兒多說,問道:“說吧,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住址的?來找我究竟為了什麽?”
饒佩兒也懶得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我媽給了我你這裏的地址,她幾天前就跟我說,她被一個給人釋夢的神棍和一個警察給欺負了,讓我過來幫她討回公道。她還跟我說,那個神棍叫冉斯年。沒想到這麽巧,今天白天在常青家的別墅,就讓我碰到了這兩個欺負我媽的神棍和警察。”
冉斯年無奈地苦笑,“你竟然是那位夫人的女兒?好吧,說說看,你打算怎麽替她討回公道?”
饒佩兒做出一副我也不為難你的寬容架勢,“很簡單,你隻要無償為我解,哦,不,釋夢就可以了。如果你的釋夢結論讓我滿意,我就不再為難你。”
冉斯年沉吟了一下,眼神突然掃到了電視櫃下麵放著的一張光盤,那是瞿子衝給他的常青的電影《午夜狂歡》的試映光盤,隨即靈機一動,說:“好吧,我可以為你無償釋夢,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得幫我一個忙。”
饒佩兒撇撇嘴,對於冉斯年跟她講條件顯然不滿,但還是問道:“幫什麽忙?”
“幫我看電影,”冉斯年指了指那張光盤,“而且是你的電影。”
饒佩兒苦笑著問:“什麽叫幫你看電影,看電影還需要幫嗎?你是想讓我陪你看電影吧?”
冉斯年搖頭,“不是陪,就是幫。你也知道,我患有臉盲症,所以我基本上不看電影電視劇,因為劇中人如果換了衣服,發型雷同,出場又不說話的話,我根本分辨不清他們誰是誰,這樣,就算我勉強看完了一部電影,對於劇情什麽的,就像是你們看外語片一樣,有一部分要靠猜的。因為要幫忙偵破常青的案子,我想好好看一遍這部電影,謹慎起見,又不想靠猜測去理解劇情,所以,我需要一個解說旁白,適時地告訴我,出場的人到底是誰。”
饒佩兒頗為同情地望著冉斯年,頓了幾秒鍾,點頭答應,“好吧,我幫你看這部電影。以後你如果實在想看些什麽,我建議你可以去看卡通片,反正卡通片畫風統一,裏麵的人物長得都是差不多的,區分他們主要就靠發型身材和服裝,對你來說,恰好合適。”
冉斯年苦笑著聳聳肩,“好的,謝謝你的建議。”
接下來的時間裏,冉斯年紳士地為饒佩兒倒了果汁,擺好了沙發靠墊,兩人並排坐在三人位的沙發上,一起去看客廳裏的電視,觀看那部常青的最新電影也是最後一部電影,把他推向死亡的《午夜狂歡》。
一部電影看下來,饒佩兒像個多餘的旁白一樣,自己念念叨叨,關於出場的都有誰,這個人神態怎麽樣之類的話。冉斯年倒是聽得很滿意。就這樣,電影看完了,冉斯年對於電影的理解已經很充分,對於十年前的小醜連環案的細節也有了些想法。
“難道常青在通過電影暗示,十年前案子的凶手是個雙重人格的人?”冉斯年自言自語似的發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警方倒是可以順著電影提供的線索去調查啊,電影裏的凶手,也就是偵探,他之所以會把自己打扮成小醜模樣去殺人,其實就是因為他的父親。凶手在馬戲團看見扮演小醜的父親經常會被觀眾羞辱戲弄,所以在凶手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陰影,長大後的凶手把自己分裂成兩個人,一個是孝順兒子,聰明偵探,一個是腹黑的複仇使者,把當年欺負過父親的人一一殺死,最重要的,是以當年父親的小醜形象去殺人。”饒佩兒高度概括了電影的主要內容。
“真的會這麽簡單?現實中的凶手就是個小醜的兒子?”冉斯年對此似乎不太讚同,“如果真要是這麽簡單直白,我隻能說,這個常青等同於自尋死路。”
“為什麽不能這麽簡單直白呢?我說那個瞿隊長有沒有去調查那兩個男性嫌疑人的背景啊,查查他們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麽人物,是不是年輕時候做過馬戲團的小醜。”饒佩兒鄙夷地說。
“瞿隊早就派手下一個警員去調查白一烽和譚健升的背景資料了,隻不過目前還沒有信息反饋回來,這兩個公眾人士好像都把自己的家世背景做了一番加工,也許是不想讓自己的家庭被媒體打擾,也許是想隱藏什麽秘密吧,總是想要徹底調查清楚他們的父輩的背景,還需要一點時間,”冉斯年想要趕快跟饒佩兒結束有關案件的話題,“對了,現在你可以給我講講你的夢了,你不是讓我為你釋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