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選擇
第七章
選擇
“咳咳。”塗立臉漲紅得難受。
“不服氣，想報仇?”看塗立在扭動身子，表情猙獰，陳道長把他按住。
“你這傷，不小，大忌心緒不寧。別亂動。”
“陳爺爺”塗立激動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想哭就哭吧，有人要搶你老婆，你還沒能力反抗，確實很憋屈。”
“。。。”塗立眼淚在滴，就是沒有一點哭聲。
“你醒了，給你兩個選擇”陳道長緊盯塗立眼睛。
“其一，傷好後，送你回去。塗家會為你主持公道。龔家大概率不會為一個小娃娃胡鬧的搶親，和你們家翻臉。”
“其二，隨我遊曆天下，學些本事。”
塗立把臉轉過來，朝著火堆。
兔子烤得冒油，一滴一滴，在火堆裏炸起一點一點火星。噗嗤噗嗤的響。
“好香啊！”黑夜裏，一聲話語，如同驚雷。
“山野荒地，還能遇上這般美食。”
三個黑影鑽出黑夜，擠到著窩棚裏。
“未請就借用幾位窩棚遮風。見諒見諒。”
陳道長沒有起身。繼續烤那隻兔子。
三個黑影兩個身材高大，一個嬌小玲瓏。內穿粗布衣衫，上半身裹著獸皮。
“怎麽還帶著小娃娃。”
嬌小玲瓏這位，是個女娃。
“道長見諒，我們幾個守了野豬一天，也沒逮著。想著回這窩棚歇息。不想道長已在這落腳。咱們將就著擠擠”
“夜風寒冷，擠擠也好。”
陳道長笑笑。兔子烤好了，很香。
“道長手藝不錯。”接了陳道長分得兔肉。
兩個高大的漢子也放開拘謹的樣子。
“我姓蘭。我們兩兄弟閑時打獵，在這山裏遇上道長，也是緣分。”
“別跟道長到馬虎眼了”女娃看了塗立好一會兒。轉臉湊到火堆這裏，一把撕了些兔肉。
“咱家就是山裏的，打獵為生有什麽不好的。幹嘛不能說。”
“蘭珠子，你一個女娃娃就不能斯文些，讓道長看笑話”漢子把蘭珠子扒拉到一邊。
“往前幾天路程，有個村寨，十幾戶人家，咱們也種地，就是收成不好。要靠打獵維持生計。”
“寨子人不多，人很雜，我們蘭家是漢人，其他的，是外族人，語言不通”
“跟他們說這些做什麽。”一直沒說話的漢子白了這位一眼。
“道長，這是我弟弟，蘭奎。珠子是我女兒。我叫蘭莽”
“蘭莽啊。你給我說這麽多，可是有所求?”
兔肉不多，陳道長留了一些，塞給塗立。轉臉看著蘭莽。
“咱們這些粗人，什麽事都瞞不過道長。”蘭莽憨憨的笑笑。
“我們蘭家落魄了，在山裏求活，隻是山裏，也不容易活命，如今就剩下我們兩兄弟與珠子，家中老婆得了病。遲遲不見好轉。我們這才來守獵這野豬，也是想著有點肉食，補補身體，盼望著我那老婆能好轉些”
“實話說，得罪了那家貴人，要逃到山裏。實誠點，我就去看看你老婆的病。”
粗野的蘭莽那裏瞞得過陳道長。
“媽的。臭道士，你自己要找不自在麽？”蘭奎就要發作。
“閉嘴。”蘭莽一腳將蘭莽踹到窩棚外麵好遠。
“道長。家父含冤，我兄弟為他報仇，未能得手，事發後，不得不躲了起來。”
“你不說，我也不問。”陳道長看看摸到塗立身邊的蘭珠子。
“救人濟世，是我的本分。天亮後就去你家瞧瞧。”
“嘿嘿嘿”蘭珠子尷尬的笑笑。她右手攥著小刀。背在後背，悄摸的靠近塗立。這點心思，似乎被道長看穿了。
蘭珠子其實很善良。至少，現在的塗立這樣認為。
山窩子裏這小村，算不上村。十幾戶人家，還語言不通。
蘭珠子很照顧塗立。
這會兒，塗立穿衣都是蘭珠子在幫忙。
塗立勉強能下地走動。趕巧，蘭珠子的母親身體好轉，也能下床走動。
陳道長的需要草藥。蘭家兄弟需要打獵，沒把那幾隻野豬弄到手，心裏總是癢癢的，這三個人已經進山兩天時間有多。
“這，就是山裏。”四麵環繞的大山，如同高牆，圍得這裏有些壓抑感。
“咿咿呀呀”外族人在唱山歌，聽不懂，且聲音很糙。這是那個無聊的男子在嚎叫。
“這裏人不壞。”
不知道蘭珠子是在說那些外族人還是她自己。
“珠子姐姐是好人。”塗立早就不計較蘭珠子要對自己動刀子得事。遇上被別人逼迫的情形，塗立覺得自己幹得事，會更嚴重。
“小娃娃嘴甜。”蘭珠子的母親艱難的收拾院子。
這院子著實有些亂。
“娘，您歇著吧！”蘭珠子將老娘一把摟住。硬按在椅子裏。
“要晌午了，弄些吃的吧。”
鄉野粗人，其實大多沒有正名。大字不識幾個。名字這個稱謂就很隨意。
蘭莽叫自己老婆歡婆娘。塗立跟著稱呼歡姨。
“嘿嘿。”
塗立憨憨的笑笑。他早就餓了。
“農家人清苦，閑時一天也就是兩頓飯。小公子過不來這生活。”歡姨愛撫的拍拍塗立後背。
所謂廚房，就是在院子一角的棚子。一口吊鍋掛在橫梁。
蘭珠子架起柴火。囫圇個的往鍋裏加水加料。準備煮一鍋糊糊。
“珠子姐姐。”塗立知道這做法。
塗家地盤，也有其他外姓人這樣做飯。
但塗家不這樣做。
“你幹什麽？”
塗立拉扯一下。差點把蘭珠子手裏糙米弄撒。糧食可珍貴得緊。
“我身子也能動了，不如就讓我來做飯！”
塗立讓過蘭珠子。自己鼓搗起來。
自從到了家，蘭珠子就不曾拒絕過塗立的要求。
有鹽，有野菜葉子。還有些油脂。
塗立準備熬一鍋粥。火不能大，煙是個問題，風一吹，總是嗆人。
塗立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做飯。處理這些事情，很流暢。
看樣子，得規整一道煙囪。
塗立躲避煙火，總是扭動身子。風又不定亂吹。總會被煙火熏到。
“嗬嗬。”歡姨樂嗬嗬的沒有插手。還擋住要去搗亂的蘭珠子。
總歸是小孩子。又沒有規整的灶台。
要關注火候，還得不停攪動，防止熬糊了。塗立臉上粘上許多煙灰。袖子順勢一抹，一個花臉就成了。
“珠子姐姐放心，我會做飯的。”
珠子在一邊抓耳撓腮的，不是被歡姨檔著，早就上來了。
“人家比你做得好。”已經熬出了香味。歡姨白了自家女兒一眼。
這閨女算是白養了，那有一點姑娘的樣子，十一歲，個子也那麽高了。跟個男娃樣。還敢偷偷跟著蘭莽去打獵。
“哎”想到這裏，歡姨歎息一下。她知道蘭珠子是心疼她躺在**的樣子。那些天，蘭珠子臉上就沒有出現個一丁點表情。
“會好的”眼看蘭珠子靠近塗立，也沒有搗亂。很規矩的樣子。歡姨又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