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論天下
第十八章
論天下
陳道長也餓了。難得的，今天和塗立開小灶，就兩個人在屋子裏，一口小鍋咕嘟嘟冒熱氣。
“陳爺爺如何知道他是府兵的?”
塗立先給陳道長安排好碗筷。
“他至少是伍長。”陳道長狡黠的朝塗立笑笑。
“人到他這個年紀，總會形成一些習慣。坐，臥，行，止。”
“嗯。行止有度。像個老兵的樣子。”
“你見過府兵?”
“塗家就有去當府兵的。”塗立想想，自家人去當府兵，還得自備馬匹，錢糧。實在是不劃算。
“燙，慢點。”幹竹筍要煮很久才熟，煮久了很燙。
“要解決這事，光吃可不行。”陳道長朝那間屋子看看。
“陳爺爺肯定能解決的。”
“殺了他?”陳道長說話間好似很隨意。
“這位叔叔不是很壞的人。”
“你又不拜師，光憑一聲陳爺爺，就要我辦諸多事情，不成的。”
“咯咯咯”塗立知道陳道長在和他玩鬧。
“天下間所有的事，總有解。這話，你說的對。”陳道長看塗立眼神有愛溺起來。
“隻是要解決事情，總是要知道這事的外因。”
“現在大概這裏屬於現在的分水郡管轄。而這地方，其實也不安穩。”
“沒有統一，就有紛爭。”
陳道長說完這些，才停下看看。
“你小子，給我留點。”眼看鍋裏竹筍煮得熟爛，最和老人家胃口。塗立下手可不慢。
“給您老人家涼一下呢”塗立都撈在小碗裏。遞給陳道長。
“算你小子有良心。”
“蘭家惹上的，肯定不止一個土豪賴家。後麵肯定有其他實力，才會招來追殺。”
“要解決這事，得搞明白後邊的實力是怎麽回事。”
“陳爺爺，還是您最好了。”
塗立還在給陳道長布菜。
“太久沒肉吃，嘴裏還是拆得慌”
“您老人家惦記花熊了?”
“小子，別說你沒惦記”
“山村總來這東西。總不是個事。遲早會闖進來傷人的。”
“塗立啊，你沒注意到這東西沒有主動傷人嗎，都是人先招惹它的啊”
“陳爺爺不想傷它們?”
鍋裏見底。陳道長也混了個肚圓。
“前行一天時間，山溝有竹林。人家花熊願意留在竹林裏。不願意出來搗亂的。”
“這進山來幾個人，傷得傷，死的死，總要給他們安排妥當的。”
“哦”塗立這才想起來，蘭家兄弟沒收拾那幾個被野獸啃了的人。
雪，開始化了。
“怎麽就沒有了雪的呢？”
水池結的冰還在。石頭砸上去。哢哢哢的裂開。
再往前半日。樹林邊緣，化雪後形成的小溪，涓涓的流淌。
“怕是很難找著了”蘭莽四下望望。
冬天，人難過。野獸也一樣。
野獸沒有食物，野地裏的肉，很難保存下來。
“還是有一些。。”蘭奎找著一節腿骨。
“我姓杜，是一個伍長，大家都叫我杜五。”漢子總算報了名字。
沒人捆綁杜五，他要離開，蘭家兄弟也不會攔著。
“你的這些兄弟。。。”
“這些不是府兵。”杜五隻是看看這節腿骨。
“老子要是帶著自己的兄弟，絕不會出現這些死傷。”
“啪”蘭奎把手上腿骨丟了出去。
“賴家的人?”
“賴家雇的亡命徒。”
“蘭奎。。。”陳道長很生氣。他老人家用布將能撿到的東西包裹起來。很細心。
陽光，化解掉積雪。倔強的小草從石頭縫裏冒出尖芽。
陳道長沉著臉已經很久。
“事由起了，就得了結。咱們出山吧！”塗立身體早就完全恢複。山裏過去數月，有點蠻小子樣子。
“嗯”不出去不行。杜五一行人到來，沒解決事情，還會有更多麻煩到來。
“為什麽不讓我去。”蘭奎吼叫聲還聽得見。
“我不是去伏法的。有陳道長幫忙，事情總能解決的”蘭莽好生安慰蘭奎。也是在說給歡姨聽。
“歡姨，沒事的”蘭珠子非要讓塗立帶著熊皮。一大個包裹背在塗立後背。很滑稽。
歡姨笑不出來。
蘭珠子也笑不出來。
“你們好好種地。最遲冬天來臨前，我們就回來。”蘭莽一掌壓在蘭奎肩膀。
“弟弟，你年紀不小，該懂事了。”
“為什麽不是你留下。人是我砍死的。讓我去吧。”
“看緊珠子，別讓她再偷偷跑出去。”
歡姨死死抓著蘭珠子。看著蘭莽轉身離去。
“給。”蘭珠子掙脫歡姨。
一根長長的羽毛塞進塗立手力。
“啊！”野雞還活著。蘭珠子是活拔下來的尾羽。
“聽話，等我回來。”蘭莽朝跑回屋子裏的蘭珠子喊幾句話。
路，很泥濘。穿泡濕了的草鞋。還不如光腳走得順利。
“你們不怕我跑了?”杜五在濕滑的路上走得很穩。
“跑吧！”蘭莽本來打算說你要走就快走的。開口的話卻不是那麽回事。
“我們沒打算為難你。”塗立接話過來。
陳道長不打算摻和。在頭前默默趕路。
春，帶來的溫暖。還照顧不到陰冷的山溝。路到了這下麵。塗立冷得上下牙打架。
“穿上它吧”熊皮裹肩取下來。蘭莽給塗立套在身上。
“穿上它，不好走路。”
“我背你。”杜五俯下身來。
“用不著。”蘭莽一把抱起塗立。
“嘿嘿”塗立笑笑。
“娃娃，老子總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你對老子做了什麽?”杜五總覺得不舒服。像身上那裏都癢，又那裏都沒事。
“被人看穿了的感覺。像是被監視了。”
塗立冒出頭，朝陳道長背影瞅幾眼。
“就你?看穿?”
“這事不複雜。蘭家的土地，被賴家看上了。或者，那一片地方，被賴家的後台看上了。”
“蘭家人倒黴在認死理，不願意賣土地。所以遭了災。”
“不過，你一個分水郡的府兵，跑到簡都地界來幫賴家辦事。這裏麵玄機就有得推敲。”
“媽蛋。”杜五突然也覺得冷。
“娃娃，我怎麽看你不像好人呢？”
“這裏麵的事，我猜的不錯的話，你一個伍長，也玩不起。”
“雪天進山，危機重重，你們也進去了。”
“達成目的，消了蘭家後患，當然事情就了去了。”塗立看看杜五。
“你這趟差事，沒辦爽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