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送花
第五十六章送花
一個大兵拿著菜刀出來，聽到千小歡對文叔說的話後嘿嘿一笑。
“這回你有伴了。”
文叔不鳥他，摸摸千小歡額頭：“你沒發燒吧。”
千小歡挺胸，正色地說：“我是認真的。”
沉默，對視。
忽然文叔放鬆下來，臉上有了笑意。
“21天。”
千小歡神色一緊：“你答應了？”
“我隻教你21天。”
“這麽短？”
“足夠了，死老張，給我滾進廚房，又偷懶。”
晚飯時間。
一鍋火鍋般大雜燴，三瓶啤酒，一大煲飯，四隻碗四雙筷子。
千小歡被黑臉吳子命令添飯，千小歡唯唯諾諾裝了四大碗，他們都在飯桌上聊嗨了。
文叔對千小歡說：“隨便吃，不用管我們。”
“那我不客氣啦。”
“來來來，老文，我們兄弟倆敬你。”
“哐璫”
三瓶啤酒杯口碰在一起，溢出點點泡沫。
千小歡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坐在一旁大口大口扒著白飯，把筷子伸進大雜燴裏撈啊撈，竟然夾出一整條大白菜！
“我再撈！”
把大白菜吃完再撈，竟然撈出半條魚！
“看起來味道不錯。”
於是和這巴掌那麽大的半條魚卯上了。
“雖然做法很躁，但營養都保留了大部分，味道也不差，不虧是當兵的啊。”千小歡感歎。
千小歡實在餓得不行了，一整天都沒吃到啥，這一鍋大雜燴真是人間美味。
嘴沒閑著，耳朵更是如此，文叔三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全聽到了。
“我和吳子去年退役，拒絕了政府提供的什麽退役軍人崗位，擦，我們可不要去當什麽門口狗替人家看門呢。”
文叔：“可惜了，每天開開門障，坐在空調房的崗位不好嗎？”
老張：“我還是懷念我們在同一個帳篷睡覺，白天一起訓練，一起扛槍鑽叢林渡河灘的生活。”
吳子：“所以我們加入了一個特種兵隊伍，幹了幾個月端了不少非法組織，最近的一次我們從獲取到的資料了解到，遇到了有關當年控世組織的幸存成員，現在他們規模又逐漸變大，我們當年並沒有徹底毀滅這個恐怖組織。”
文叔：“我知道了，車站裏你和老張說的是真的？”
忽然吳子用力一拍桌子，嚇得千小歡筷子都差點拿不穩。
“死也不會看錯！”
老張：“老文你打算幾時和我們走。”
千小歡一聽，趕緊把文叔盯住。
文叔表情有些呆滯：“21天後吧。”
“應該夠了，好，到時聯係，你要的東西我盡快幫你搞定。”
“嗯。”
這頓飯雖然美味，但千小歡吃得並不是很愉快。
因為聽到那句文叔要走，總感覺喉嚨堵著堵著的。
老張和吳子吃完飯後就走了，文叔也沒送。
千小歡可寬心了不少，畢竟這兩人可都揣著槍呢，一個不開心就給自己喂一顆，那可不好玩了，現在肚裏憋著一堆疑問，誓要把文叔問清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不用問，我直接把過程說給你聽吧。”
“好啊，我喜歡聽故事。”
“這可不是一個好故事啊。”
文叔歎了口氣，清清嗓子，正準備開口時，千小歡兜裏萬年不見響的手機居然響了。
“丫的，關鍵時刻。”
千小歡掏出手機，舍長來電！
忽然千小歡猛拍大腿：“哎喲我擦，忘了幫舍長忙了。”
“喂。”
“你大爺的，就快輪到她上台唱歌了，還有十分鍾，給我滾過來。”
“啊哈，剛吃完飯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就來，嗝。”
“速度，中心廣場左邊大喇叭見。”
“okok拜。”
千小歡不得不和文叔說抱歉。
“文叔我有點事忙，回來再聊。”
“嗯，去吧，我也得好好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
“你回來不就知道了？”
“好吧。”
擦擦嘴，千小歡拖著拖鞋，以十米衝刺的速度開跑，兩百米不到，就呼吸困難不行了。
不過離學校後門也不遠了，望著校園廣場方向，兩束聚光燈時不時對著漆黑夜空發散，人還沒到，就能聽到電子音樂的轟擊聲，現場肯定很嗨。
好不容易找到了舍長，不過千小歡差點認不出來。
“哇塞，正裝耶，有這個必要？咦，你這發型變了，行為藝術家？”
“去去去，別**。”
舍長把千小歡的手打掉，正想說點啥時主持人拿著話筒喊了。
“謝謝計算機係的妹子們為我們帶來精彩的舞蹈表演，下一位出場的，是外語係的翁楠同學，她將為我們演唱一首經典歌曲《Youaremysunshine》，大家掌聲歡迎。”
舍長猛地把手上的那束百合花塞給千小歡：“就是她就是她，她唱完下台後，你幫我送給她，拜托了兄弟。”
千小歡瞅了一眼不禁樂了，上麵寫著幾行字，不用看也猜到了個大概，肯定是我愛你啊，自從看到你第一眼起就啥啊，又或者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啊之類肉麻的話，署名就是舍長大名和他聯係方式。
“soeasy。”千小歡拍拍胸口，拿人錢財，替人送花，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轉頭，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上。
一個穿著黑色連身長裙的女生拿著麥克風，邁著盈盈碎步，既文靜又不失修養，千小歡和舍長在舞台側邊的大喇叭處，隻能看到她的側臉，淡淡的笑意，那是她的自信，總之就一個字，美。
能站在舞台上的女生，總不會醜，聲音也不會難聽。
她不說話，伴隨著伴奏響起，她天籟般的聲音響遍整個廣場。
千小歡沉醉在歌聲裏去了。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
你是我的陽光，我唯一的陽光
Youmakemehappywhenskiesaregray
當天空烏雲密布時你讓我快樂
You'llneverknowdearhowmuchIloveyou
親愛的你從未明了我是多麽得愛你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請別帶走我的陽光
TheothernightdearasIlaysleeping
親愛的又是一個晚上我漸漸睡去
IdreamedIheldyouinmyarm
在夢境中我把你擁入懷中
WhenIawokedearIwasmistaken
可是親愛的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
SoIhungmyheadcried
所以我抱頭痛哭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
你是我的陽光我唯一的陽光
Youmakemehappywhenskiesaregray
當天空烏雲密布時你讓我快樂
You'llneverknowdearhowmuchIloveyou
親愛的你從未明了我是多麽得愛你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請別帶走我的陽光
So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請別帶走我的陽光
……
“發什麽愣，上啊，她從這邊下來了。”
舍長一拍千小歡後背，把他從神遊裏喚醒。
“上就上，who怕who啊。”
千小歡甩甩腦袋，深呼吸，看到自己一雙爛拖鞋和皺得飛起的t恤苦笑。
幹脆一發狠，直接走到那階梯前定住，她站在最後一個階梯上停下了。
“翁，翁同學，送給你，要不。”
千小歡有些結巴，剛說完心裏猛地後悔不知不覺加上了要不兩個字，擦，自己成傻逼了，有這樣送花的嗎？
舍長在後麵聽到忍不住衝上去把千小歡摁倒，摁倒幹啥，幹揍啊。
“謝謝，很美的花，我很喜歡。”
她接過去了，同時對他一笑。
千小歡被她的笑容迷倒了。
她看到千小歡不說話，轉而一笑從他旁邊而過，走了，一股微風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味直衝鼻子，千小歡感到頭有點眩暈。
千小歡突然回頭：“那首歌你唱得真好聽。”
她轉頭：“是嗎，嗬哈。”
千小歡不敢直視她眼睛，但餘光全集中到她眼睛上去了。
忽然想起韓冰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你這麽害羞以後怎麽找女朋友啊。”
千小歡心底明了，他不是反駁不了韓冰，而是不想反駁她。
對於翁楠，僅僅出於對漂亮女孩子的一種好感罷了。
世上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她們僅能激起體內原始的欲望，真正的愛，並不是單靠一張臉能換來的，而何謂愛，或許是緩慢的兩人從相識，到相知，最後相愛的結果。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有人之所以還感覺不到愛，或許是相知這過程不夠深，再回首發覺是不是愛錯了人，不得已選擇分手或離婚，這是愛情的墳墓。
而千小歡，不是害羞，而是懶得和她發生相知的過程，不想再說再問。
一句話，他懶得再愛了，千小歡腦海裏，緩慢浮現青塚夢幻的臉。
“現實裏我再也無法愛上別人，虛擬世界裏我才敢愛。”
翁楠的目光也不再停留在千小歡身上，轉身而去。
你不問我不聞，各自安好，雲淡風輕。
看著她背影遠去，千小歡忽然抬頭看看天。
舍長走過來一拳往他胸口撞來：“看啥呢，裝什麽深沉，靠，難道你喜歡她了？那是我的菜啊。”
千小歡哭笑不得：“沒有。”
“嘿嘿，看你這麽猥瑣和瘦弱，就算你喜歡她，她也看不上你，瞧瞧哥，一身帥氣高大威猛，萬人迷啊。”
“咦，難道這就是你看我長得猥瑣而叫我幫忙的麽？”
“那還用…額，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是兄弟嘛，兄弟有難，你不能見死不救對不。”
“高你的頭，威你的屁股，身高1米六體重150的小胖子也在我麵前耍帥？不行，再給哥拿二十塊來，不夠。”
“亂說，哪有150斤，那個，沒二十了啊。”
“你這土豪地主，騙我呢，不行，這趟活不收多你二十塊就虧本了，速度。”
“隻有一張五十了。”
“哇，謝謝老板。”
“……”
千小歡押著舍長去學校超市，買了一包薯條，一塊全麥麵包吐司，兩支純牛奶，花了22元，當然是舍長買單，而舍長則揣著包辣條憤憤低聲細語：“下次你逃課我就告訴給輔導員。”
沒想到千小歡耳尖聽到了，哈哈大笑。
“這不是小學生常用的慣招嗎？就像你被班上的同學欺負了，你哭著鬧著要告訴給班主任，哈哈。”
“我就是小學生怎麽啦。”
“那我繼續欺負你。”
說完千小歡再從服務台旁拿了一瓶益達，逗的收銀的小妹都樂了。
五十塊，剛好夠，舍長也買了一堆零食，什麽泡椒鳳爪衛龍辣條蝦仁蝦腳蝦毛啥的。
“算了，哥有錢，今天你幫了我大忙，請你，以後不準再這樣欺負我。”
“知道啦，我們是兄弟嘛，以後有啥事哥隨叫隨到。”
“嗯。”
真正的朋友，能一起打鬧肆無忌憚地聊天，兄弟，這兩個字說出口很容易，但這關係需要用一生去維係。
提著一袋“戰利品”來看文叔，畢竟文叔答應訓練自己了，相當於教練，當然得好好孝敬一下他老人家。
門開著，一看，不禁有些莞爾。
本來文叔這裏還有電視大冰箱桌子什麽的客廳，現在可變得有些空****了，隻留下角落裏的掃帚和牆上的時鍾，還有一張沙發和飯桌，再加幾張紅木凳子。
“靠，有賊進來偷東西了？”
千小歡忙微微彎腰，躡手躡腳往前走。
“吱嘎”
廁所門又開了，不過文叔這次不是提著褲子出來了，而是穿著條黑色褲衩。
“回來了啊，啊哈，剛才整理客廳有點熱，洗完澡舒服多了。”
千小歡心情一鬆：“你這叫整理客廳？搬家吧。”
說到搬家兩個字，千小歡猛然想起之前老張問過文叔什麽時候可以走，一驚，忙問道：“文叔你要搬家？你要走了？”
“搬你頭啊，我隻是把一些家具搬到二樓，騰出些地方訓練而已。”
“噢，等等，訓練，在這？”
“對啊，我叫老張給我弄一些健身設備過來，以他的辦事能力明晚應該能到，我也要訓練一段時間，恰好你也有這想法，那就一起吧。”
“那老張問過你幾時要走，你又說要訓練一段時間，到底怎麽一回事啊。”
千小歡可真的一頭霧水。
“嗬嗬，剛才故事還沒開始說你就要走了嘛。”
“那好，這回我得等你說完再走，就算玉皇大帝現在說，給我介紹仙女那樣的女朋友我也不走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千小歡把那袋零食遞給文叔：“文叔，收不收學費啊，看看這個行不。”
文叔若有若無的笑意，打開一看，翻了幾下，直接拿出那瓶益達。
“這個還行，防蛀牙。”
千小歡回想剛才，幸好最後多欺負一下舍長。
“其他的你拿回去當早餐吧，叔從不收學費。”
“噢耶，謝謝文叔。”
千小歡接過袋子，看看文叔手裏的那瓶益達，忽然猥瑣地說：“文叔你不是說不收學費的嗎？那個那個，我也想防一防蛀牙。”
原以為文叔會罵自己滾，沒想到文叔也是人精，直接說了句令千小歡啞口無言的話。
“叔雖不收學費，但收賄賂，你說，你是不是賄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