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眾國相捧,天子致伯
大上造解釋道:“主公!在齊國境內,漯水東南平地。夾在齊、魯、趙之中。在齊的卿城、曆下邑之間,地略小於秦之中縣。春秋時歸降於齊,現在最多算個齊的屬國。”
景監就不解了,問道:“這離秦千裏的,又隔這麽多的國家。這牡丘這麽會突然想到歸順於我秦?嗬嗬,這對於秦,好像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對這個牡丘有什麽意義啊?”
秦公一擺手:“這你就不懂了。牡丘在秦千裏之遙,而想歸秦,並派專使。這不說明秦威震四方?這種歸順不可小看。天子致伯定在這兩年實現。我要親自見來使於中央殿!”
大上造:“主公英明!最好還要簡詔各諸侯!天子那兒派一專使,並攜重禮相逼天子。說不定天子會提前致伯於主公!”
“行。明天就見特使。後天專使出發拜天子!”秦公十分幹脆,說完開懷大笑。
千辛萬苦來到鹹陽的牡丘特使,作夢也沒有想到,會在秦國得到侯國的禮待?本來就被鹹陽的恢弘大氣傾倒的特使,又在中央殿受到了秦公的親自接見!這小小的牡丘,在齊國哪裏受過這種禮待?這特使,當場就激動的用滿麵淚水來感恩戴德!在心裏對秦國,那更是五體投地。走時,秦公一高興,又賞牡丘金萬兩。這萬兩金夠小小的牡丘一年之用。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牡丘從此就成了秦國的宣威國。牡丘不僅給天子遞讚秦特簡,還竄、操眾多小封國、從屬國歸秦。這些四方小國當知道有如此厚報後,都先給天子致簡後,再才派特使來秦,稱臣並國。一時間,鹹陽那是熱鬧非凡。天子那兒也對讚秦簡應接不暇。這一鬧,又太猛了。把個秦公搞的不再親自接見特使了,隻對親來鹹陽的是封國國君,才見上一麵,賜一次酒宴。
戰國時的東周,早已失去了天子的威嚴和財富,僅僅據洛陽一偶,靠各地諸侯施舍渡日。周顯王登位後,有心改變這種由諸侯支配的境況。可他一看各地諸侯的實力,再看自己那小小的國中之國那點可憐的封地,就隻好夾起尾巴來向各地的諸侯,乞討過活了。
周顯王雖在外表上裝出個是個安安穩穩的好好天子,但在內心裏,沒有一日不在尋找一個替周天子恢複周室一統天下的諸侯。周顯王的夢,一做就是二十六年。正當他夢醒了,心冷了的時候,卻自動的走出來意個秦國。這個秦國說:來幫他周天子圓夢。
秦公特使,公子少官攜著豐盛的禮物,一到洛陽,就得到天子的允許,第二日晉見。
周顯王擺盡了天子的禮儀之威,高跽在坍台之上,全為秦使一人。台下,雖然隻有公子少官一個人,在謙恭的致讚詞。可天子並不這樣認為,而是似乎回到了四百年前的周王朝例會;天子腳下,伏跪著上百諸侯。是他們在朝拜、在讚美!
公子少官雖然在心裏睥睨周天子的這種故作姿態,但在臉上、舉止、言詞上,全獻給周天子的是謙卑、順服、忠心。在一大串媚詞過後,秦終於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五百年前秦周是一家,來證明秦願為周天子效犬馬之勞,來證明秦之強大和富有。周天子和群臣還以為聽錯了?但,一車車黃金、帛、麻、絹排在階下,竟令周天子忘了禮儀。他親自走下了坍台,來到了特使身前,攜著特使的手,請特使隨他跽席而談。
“操他娘的!齊稱王,老子封了號,才送了二車金、二車帛。魏稱王,也是逼老子封了號後,才送來一車金、一車帛。楚稱王,逼老子封了號後,什麽也沒有。一再催問,才派專使送來粟萬斛。哼!全沒個好東西。隻有秦公好,什麽都沒求,就送來二車金、二車絹、二車帛、二車麻。”周天子想到這,更覺秦公可親,張口說道:“寡人(注:寡人是周天子的專稱,各諸侯在平王東遷後,不再尊周,各自稱寡,以示代周之意。)時刻關注著秦。秦從為周守戎立國後,已二十七代公了,在五百年裏為天子盡心盡職盡責,漸強於西地。
寡人甚是欽佩秦公的膽略和才識,在短暫的十九年裏,崛起河西,震驚中原諸侯!
寡人記得,十八年前。渠梁接公位時,寡人使者致胙(胙,熟肉。天子至胙與封國諸侯,表示確認此人為封國公侯。)。回後使者奏稟寡人:‘秦窮也!窮的連秦公無一不破之席待天子使跽。’寡人當時很是難過,曾令人送去跽席百張,略表心意。
秦公八年,寡人突聞魏敗於秦。大喜!之後,秦公捷報頻傳,天下盡聞秦之威名。特別是近兩年,寡人對俯首向秦稱臣之簡接應不暇也!莫不是真應太吏儋之言?”
公子少官忙借此機插話:“正是。秦實力已強於魏、齊,諸國鹹服。主公派臣,特向天子求致伯一事!並請天子派特使到秦考察!”
“哈哈!”周天子聽後,好一頓大笑後,才說道:“周所封的諸侯中,終出一伯了。正合太史儋言:‘合七十七年則霸王出’。觀天下史記,君之冠,首為:三皇、五帝、次有三王、五伯。三皇以道理、五帝用德化,三王由仁義,五伯以權智。秦公在短短的十九年裏,令諸侯服、讓天下驚,全憑權智也。不是伯,是什麽?寡人馬上詔告天下,致秦公伯!”
公子少官帶來了這麽多的禮,說了這麽多的恭維話,不就是為求這最後的四個字嗎?他一聽到“致秦公伯”這句話後,就趕緊離席站起,趨步於坍台之下後,再用祭拜祖先的禮節,一步一跪、一拜一叩的,代主公謝天子致伯的大禮!這公子少官也算是一能吏,邊行禮邊高呼:“秦特使,公子少官,代秦公渠梁叩謝天子大恩!秦永為周臣。年年朝貢!月月遙拜天子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