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戰成名真風流
“大爺,大爺告訴你們,從今兒起,這家店就別姓慕容了,跟咱姓,獨孤!”大哥的嘴並沒有閑著,一邊親吻著姑娘紅撲撲的小臉蛋,一邊嗬斥著店主。
店主顫顫巍巍道:“大爺您吃好喝好,把他們呐就當個屁放了好了,咱們慕容家再怎麽說也是姑蘇城裏的名門望族。。。”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一隻碩大的拳頭已經塞進了他的嘴裏。
一口雪白的牙齒混著粘稠的血液掉了一地,小個子笑咯咯地說道:“什麽?你說什麽?名門?還望族?老子告訴你,從今兒起,姑蘇城裏就隻有獨孤一家獨大!”
店主還在嚎啕,旁邊幾個店夥計都縮在一旁,那趴下的護院勉強站了起來,抽出腰裏的佩刀,憤怒地瞪著大哥。
“怎麽?想報仇?恩!你這點分量不夠!要不,叫你們家老爺子爬出來跟我比劃比劃?”大哥的聲音一遍遍在小酒館裏回**著,為數不多的客人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
高個子護院咬著牙道:“你們獨孤家也不過如是,當日不也慘敗在無名刀客手下!又有誰敢出來撐場麵呢?我們家少主人要是回來,哼,哪裏還有你們獨孤家什麽事兒!”
大哥聽到這話,忽然停住了嘴,他將身邊不敢哭出聲的姑娘推到了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忽然之間,一聲大笑,震的滿院花落,高個子護院不免也嚇得咽了口吐沫。大哥搖擺之間,一把長刀再次出手,刀鋒直指的居然是他的胸口!
這一刀若是下去,那護院便已經見了閻王。
但此時,他還好端端站著,他的身子已經僵硬,連逃跑的勇氣的都沒有。
大哥手裏的刀在顫抖,因為另外一把刀已經牢牢架在了他的刀鋒之上,他是用青蛇纏繞著的刀背擋住了大哥的刀鋒。
原來不知何時,坐在一旁喝酒的慕容城此時已經到了二人之間。
“你。。。你是何人?他娘的敢管老子的閑事?”大哥已經掙的麵紅耳赤,雙手都已經用上,可不管他怎麽使勁兒,這刀鋒都再也沒法下去半寸,而慕容城卻隻用了一隻手而已。
慕容城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他轉過臉對著高個護院說道:“嘿,小子,別人出刀的時候,你傻站著是幾個意思?難道咱們慕容家的子弟連出刀都沒勇氣了?”
“是二爺!二爺回來了!二爺回來了!”酒保興奮地大聲呼喊著,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喊個屁喊!什麽狗屁二爺,你他娘的到底是誰?”大哥勉為其難地嗬斥道。
酒保像是遇到保護神一般,忽然膽大起來,躲到慕容城身邊豎起大拇指,高聲道:“咱慕容家的二爺,塞北大俠慕容城回來了!小子兒,你瞧好了吧!”說完這話,他又立馬縮了回去。
“什麽狗屁塞北大俠?老子怎麽沒有聽過?怎麽?你們聽過嗎?”大哥回過臉問了問那些人,但其實麵目幾近猙獰。
“你隻要記住,我叫慕容城,是慕容家的主人就行。”慕容城說完這話,刀光已經閃過每個人的眼前,齊刷刷的一聲刺耳的切肉聲,大哥身邊每個手下都少了一隻拇指,一隻右手上的手指。
一片哀嚎之聲響徹酒館,酒保扶起地上的店主,解氣地瞪著這些人,不免又向慕容城投來幾分敬畏之情。
大哥側目已經看到了慘況,他們都是練刀之人,但他們若是沒了拇指,那就再也拿不起手裏的刀,那就再也不會成為一名刀客。
暴怒之聲從大哥嗓子眼裏擠了出來:“我操你媽的。。。”他的話也同樣沒有說完,嘴裏也已經多了一個拳頭,石頭般的拳頭不僅將他三十二顆牙齒全部打落,而且將他的舌頭扯了出來。
噗嗤一聲,刀光一閃,半截舌頭掉落在地,那些掉拇指的人都嚇得不敢再說哪怕半句話,一個個屏氣凝神地瞪著仰視著慕容城。
“你的嘴巴太不幹淨,以後就不要說話了。削去他們的手指是為了讓他們活命,至少他們沒有得罪我!而你!”慕容城的話並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大哥已經痛哭流涕地跪倒在他麵前,發了瘋似的磕著響頭,砰砰砰的聲音活像是有人在打鼓。
他伸出自己右手的大拇指,高高地舉了起來,似乎在哀求著:“求求你剁了我的手指吧!”
刀光落地,又是一節血淋漓的拇指,片刻之間,地上已經多了十幾根蘿卜頭大小的拇指。
慕容城收起刀,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大哥們仰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像是正在送走一尊瘟神。
忽然他再次停住腳步,所有人都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冷冷道:“慕容家的人,回來了!”
暖風像大嘴巴的女人一般,將慕容城回歸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姑蘇,像當日慕容鷹戰死的消息一樣,震驚了整個姑蘇城的人。
尤其是那些刀客,聽說他在片刻之間便斬斷了獨孤家十多名弟子的拇指,還切了人家的舌頭!這顯然是在為慕容家立威。
給獨孤信的戰書已經擺在了慕容家祠堂的案閣之上,慕容城跪在先祖的排位前,在慕容夫人和卓瑪的注目下,慕容城低聲道:“不孝子慕容城今日立誓,定會奪回一切本屬於慕容家的榮譽!”
慕容夫人因為激動而熱淚盈眶,但卓瑪,卻因為擔心而暗自垂淚,同樣在哭的兩個女人,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無名刀客那一戰過後,獨孤家元氣大傷,不管是獨孤信還是獨孤況都丟盡了臉麵,尤其是獨孤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當接到慕容城的挑戰書時,獨孤信幾乎傻掉了。
他長時間地舉著手裏的挑戰書,心裏暗自罵著:“真他娘的晦氣,要不來都不來,要來就一起來!你們當我是靶子嗎?”
但麵上卻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既然這樣,告訴你家主子,我接。。。”
“慢著!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哪有長輩找晚輩挑戰的事情,做晚輩的若是答應了那就太不把長輩放在眼裏啦!”獨孤況摁住正欲起身的獨孤信,瞪了他一眼,搶過他的話繼續說道。
“那您這是不接受了?”來人問道。
“沒錯,他不會接受,他會主動寫一封挑戰信,征求長輩的允許,到時候,望慕容兄別嫌棄晚輩們才疏學淺才是。”獨孤況說的冠冕堂皇,既回絕了慕容城的挑戰,又不失獨孤家的麵子,果然是個老江湖。
那人還想問具體時間,但被獨孤況用眼神瞪了瞪也就沒再說出口,悻悻然地跑回去了。
從此以後,慕容城不戰而聞名天下,成了城中最耀眼的刀客之一。
不過他並不在意任何頭銜,為了那個大漠第一的頭銜,他已經斷送了他兒子的性命,他不想再被這些名利所包圍。但他關心另外一件事。
“大嫂,我要問你一件事。”慕容城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石板縫,冷冷問道。
“怎麽了?二弟?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敞開了說。”自從慕容城為慕容家奪回應有的些許榮譽後,慕容夫人對他的態度更加溫柔了。
“我不喜歡繞彎子,有人告訴我,你知道恪兒在哪兒,是不是真的?”慕容城的眼光依舊沒有落在慕容夫人的臉上,但表情已經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慕容夫人手裏捧著的茶杯忽然掉落在地,當的一聲,發出一陣瓷石相碰的聲音,她麵不改色地笑道:“你瞧我,這麽不小心,小翠,快來收拾了!對了二弟,你剛才說什麽?”
慕容城漸漸抬起了頭,他好奇地慕容夫人,這一刻他仿佛不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他越看越迷惑,越看越覺得可疑:“如果你不知道,我就當讓人瞎說。”
“哎,二弟啊,別人看我們慕容家的日子剛有點起色,就想要來挑撥,他們可真是看不得我們一點好啊!哎,不過啊,自打你大哥過世以後,我操持這個家十多年也習慣了。”說話之間,慕容夫人的臉上已經多了兩行熱淚。
慕容城再也不敢問下去,也不敢再看,他低垂著腦袋歎息著:“是啊,大嫂這麽多年辛苦了!”
慕容鈺最近的日子過得並不很好,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女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獨孤秀。
無疑的是,自打獨孤茗躲入梅林以後,她便成了姑蘇城中最美麗的女人,慕容鈺也隻是悄悄看了一眼,便神魂顛倒了起來。
他常常整夜整夜地失眠,腦子裏胡思亂想的都是,跟獨孤秀糾纏在一起的場景。他恨不得立馬跑到獨孤家將她擁入懷中,但他沒那個膽子!
他沒有他二叔的身手,也沒有他爺爺的膽量。麵對獨孤家的高大門楣以及納蘭家族的財富實力,慕容鈺低下了頭,最終還是靠自己的右手解決了這一切欲的來源,那本是一隻握刀的手。
這幾日獨孤秀常常去山裏拜佛,不知為何使她鬼使神差地開始信佛了。她去山上的轎子常常是沉甸甸的,沒有人知道,這裏頭,除了獨孤秀以外,還有別的什麽東西。
第一次上山時的轎子是最沉的,裏頭似乎有兩個人。也是那一次,慕容鈺遇見了獨孤秀。
獨孤秀輕踩著羅襪,卷起淡淡風塵,淡紫色的繡花鞋上籠罩著一層輕紗,曼妙的腰肢在空中左右搖擺,如星月般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寺廟後門前的兩個小沙彌。
小沙彌被她看的麵紅耳赤,結結巴巴地問道:“佛門。。。佛門清淨地,不知,不知女菩薩緣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