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下大勢
次日清晨。
王隸通過房間燈火汲取了一夜的火靈後，這便起身了。穿著一身素袍，王隸向洛家的後花園的雅亭走去。
京城天氣不算很熱，這段時日也已是即將進入涼秋的夏末。
花圃中央的石路上，一身白衣的秦大哥果然站著等候。
“秦大哥。”
王隸拱手，秦驍隨即也望過來。
“洛家主昨日已離開。”秦驍笑道，“他急著到南域渚州進購一批貨物，便已先組織人手隊伍離開了。洛家這便先歸我管。”
“秦大哥不是護衛麽？”王隸驚詫，“洛家主不需護衛能行麽？”
“可別忘了，洛家主也算有點實力的，我與他可曾共戰敗了項落花。”秦驍一笑，“雖略遜於我，卻也不至於不可自保。洛家主的劍術比之土雞瓦狗般的盜匪，都是完全淩駕。所以不需護衛，獨行是完全沒問題。不過放到京城，這高手一多，洛家主那點武力可就拿不出來了。”
“京城……很多強者嗎？”王隸疑惑問說。
“過來坐著說吧？”秦驍卻是一笑，“看樣子王小兄弟對這京城是一竅不通，在練拳法之前，秦大哥便告訴你一些事吧？”
王隸點頭，便隨秦驍一道，二人到了水池中央的雅亭上。
待二人都坐下後，秦驍抬頭作回憶狀，思慮一番後便開口道：
“這黑翳王朝時分五州，東南西北中，海渚流清江。黑翳城是整個大王朝的中央京城，也是王朝最大的城池，想必王小兄弟也該知道吧？”
“這我明白。”王隸點頭。
“黑翳王朝本是靠黑翳與白翳執政，有一柄黑翳玉劍，是黑翳王朝最高權勢之象征。黑翳是開國祖師初代黑翳的子孫後代，沿襲繼承，以子嗣中實力最強者執掌。不過前提要是黑翳血脈，黑翳王朝雖流落有不少黑翳血脈，但隻有實力最強的，才可繼承代的黑翳王朝。黑翳一旦任職，除非親自禪讓退位，否則是可以直到駕崩身死才退位的。”
“白翳則是輔政的官職，不限血脈出身。每十年一次，都由黑翳皇宮、現在稱龍府樓的組織通過舉辦武林大會來選出。武林大會最終勝出者，即最強者，便可走赴京城，任職十年的白翳。白翳隻是輔政大官，不一定會比黑翳強。但若比黑翳強，也是不可殺死而奪位的。否則一旦篡位，天下黑翳子孫血脈都會群起討伐。黑翳王朝是黑翳子孫的天下，已是既定之事實。不過有一個例外，便發生在七年前！”
“七年前？”王隸一笑，“是‘吞天滅地’壬子龍嗎？”
秦驍驚詫，“王小兄弟何以得知？”
“下山之前在寺中讀過一些記載，其中便有壬子龍之事。”王隸搖頭，“壬子龍傳說很強，但凡挑戰他的強者盡皆身死！我看過《貫日榜》，那壬子龍也是第一位。他的事，這普天之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錯，這例外便是壬子龍。”秦驍笑著繼續說，“壬子龍少時便遊曆江湖，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創出‘夜霄功’後這天下便再無敵手了，也如王小兄弟所說，壬子龍麵對挑戰的強者，則是勝一個便殺一個！七年前，當代的黑翳與白翳被壬子龍打敗後則是被放逐了。壬子龍掌黑翳玉劍，還改黑翳皇宮為龍府樓！七年前的京城和黑翳王朝，可都仰仗這壬子龍的輝光。壬子龍之名可是已傳遍天下了！”
“隨後壬子龍竟離去閉關了，不錯吧？”王隸笑說，“還引起了如今天下大亂。”
“不錯，後事雖全如王小兄弟所說。不過七年前壬子龍改皇宮為龍府樓後，是先坐鎮了一段時日。那時他親自甄選，從京城及附近百裏內選人，並在龍府樓創立了一支龍府衛用以護衛皇宮和京城。那日逮捕你的，便是龍府衛人員。龍府衛如今在京城有三千號人馬，但個個可以一敵百，皆擁有比我更高之實力！龍府衛如今的總管趙昊，善使長槍。在《貫日榜》上，更是排行第九！”
“趙昊……”王隸回憶起自己看過的《貫日榜》，雖隻清晰記得前三位。可後邊幾位的名字也都略微掃過，模糊記得趙昊一名。
趙昊，七個月前更新的《貫日榜》上排行第九，以“疾空金靈槍”冠絕！
“由於是龍府衛總管，所以常駐京城。這趙昊便是京城內我所知的第二強者，黑翳王朝的第九強者！”秦驍道。
“這才京城的第二？！”王隸驚呼，“《貫日榜》往上八人，還有人在京城內？”
“由於最高的輔政官是武官，所以在這王朝上，尚武之風盛行，絕大多數人習武。而既如此，宗派宮門一類便盛行起來了。儲藏大千萬象的經典秘籍，傳授五花八門的武術功法。一個個集中習武的宗派林立，整個黑翳王朝萬裏疆域，至少遍布著上百宗派！”
“上百？！”王隸更驚訝了。
“對，雖說有上百，不過集中最強的還是幾個領頭的。中域江州領頭的名叫劍林宗、東域海州領頭的叫臨江樓、北域清州的雪皚峰、西域流州的雁月堡和那南域渚州的水龍宮。各自有不同功法，皆鎮駐自州，仰視天下。”
“劍林宗、臨江樓、雪皚峰、雁月堡和水龍宮。”王隸點頭暗道，記下了這幾個名字。隻是不知是否有五毒堂，且排在何處？
“為何稱他們領頭？因為他們各自宗派掌門皆自創功法，得以在《貫日榜》上留名！皆有權威的實力！”秦驍鄭重道，當即從衣間取出紙筆，鋪在石桌上書寫起來。片刻後，秦驍便寫了一些字，王隸一望：
雪皚峰掌門，薛宮齊，第十三！
臨江樓樓主，段一林，第十一！
水龍宮宮主，召月，第十！
雁月堡堡主，韓煞，第七！
劍林宗宗主，赫連英，第四！
王隸看著，一邊記著名字，一邊自是驚詫不已。這開宗立派的，自己便實力高強而名列《貫日榜》前茅。一來即可鞏自身及宗派霸主位，二來又可促使全王朝更欣欣向武。因為最高權位需通過武力征求，故武學、練武是成了大趨勢，每個人都需練武了！
雖是這般說，可世間定是有隱世強者存在的。就榜上數人，絕不可能是王朝真正的前幾位。
不僅滅寺的白發頭領一拳可夷平燕巒山頭，撫常真人禦風、變石桌為石棍、一指傳道於顱中更是驚詫了王隸。可這些人，卻都不上《貫日榜》前十。
《貫日榜》不過是明麵上給百姓看的東西，真正的實力，尚且隱藏著。
王隸認真看著。
“以上不過是為你敘說強者情況罷了，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秦驍道。
王隸當即抬頭——
“壬子龍走後，未留任何訊息。本仰仗壬子龍輝光的天下，果真是陷入了慌亂。連想要回朝執政的黑翳白翳都被民眾逼走，要求打敗了壬子龍再來。七年天下間都貫穿著‘打敗了壬子龍，才能執政黑翳王朝’的思想，自然是哄亂起來了。不過很快便形成了一新局麵，製約這裂痕，繼續維持王朝穩固。這便是三權分立。”
“三權分立？！”王隸驚呼，“哪三權？”
“一是劍林宗，宗主赫連英掌權。”
“二是龍府衛，總管趙昊掌權。”
“三是遊鱗宗，宗主西門昊野掌權。”
秦驍數罷，嚴肅望向王隸。王隸則是陷入沉思，這遊鱗宗是什麽？
“我未曾與你談及過遊鱗宗，你定有疑惑，待會再與你細說。”秦曉道，“壬子龍執政那段時日，坐鎮龍府樓。然而他這一走，龍府衛自是占得先機。有排行王朝第九的總管，還有黑翳玉劍，龍府衛自然是京城最大權力。不說權力，光以武力，也足以壓迫住民眾百姓。”
“嗯，龍府衛。”王隸點頭，深深記下了這軍隊。
“然趙總管隻排第九，這卻令常排其前端的三位掌門難以接受了。趙昊、召月、薛宮齊與赫連英四人曾於龍府樓集會商議分權一事。後因赫連英排名原因，以及劍林宗距京城較近取得權利，其他二位掌門放棄。黑翳玉劍便到了赫連英手中，趙昊則統管京城百姓。二人分掌權勢，有大決定也會共商對策。”
“第三的遊鱗宗掌門西門昊野則是厲害，因是同在京城近郊的宗派，自是也想分一杯羹。不過卻因西門宗主在《貫日榜》排第三十六，遊鱗宗雖強卻仍被劍林宗壓一頭，說起分權自是難以服眾。不過傳言西門掌門密會了赫連掌門，隻用一部典籍進行交換，便分到了第三權力。黑翳玉劍最終鑄斷三部，劍刃交由赫連英，劍柄交由趙昊，這劍穗便交到了西門昊野手上。三人共掌王朝權勢，有大決定，共商對策。天下形勢很快重歸安穩，很快以三足鼎立之勢，回複太平。”
“這便是現今天下大勢，王朝三權分立，尚武盛行。”秦驍嚴肅道。
王隸則是一邊沉思著，遊鱗宗宗主西門昊野，分到第三權力。隻用一部秘籍與赫連宗主換？想必定是極高深的秘籍無疑了！
秦大哥所說與方丈所說無差，不過方丈說過天下有分裂之危。
現在看來不過三權分立、三足鼎立罷了，仍是安穩太平，這爭權一事不見血戮，已是好很多了。且七年過來，天下依舊太平，不是好很多麽？
“然而這天下，暗流湧動，遠非三權分立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