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驍隸一戰
“喝！”
“王小兄弟，站穩了！”
氣勢無比淩厲的一拳破空襲來，王隸躬身一躲，擎力一棍掃去。秦驍隻輕易閃身，便完全閃避了王隸的攻擊。一瞬間，另一記攻擊又可跟上。
“呼！”呼呼風聲乍響，如屏如幕的連環拳打上來。王隸揮動沉重石棍的速度不夠快，隻得盡量抵擋。有時還用肘臂抵擋，不過是完全擋不住的。
秦大哥實力果然很強，跟秦大哥這一打，王隸隻覺得是吃力無比。
跟魁梧大漢、秦大哥的好友天諭兄打過，有的隻是密不透風的防禦。王隸使勁全力抖出棍花，這才偶然擊中後腰。而跟同時攻擊的秦大哥打起來——
有的隻是全然無力，完全不是對手之感！
自己的每一招秦大哥都能隨意閃躲，而秦大哥的每一擊自己幾乎都難當！
“我善使腕刃，拳技上不是很擅長。不過這般指教下王小兄弟，卻是綽綽有餘！”秦驍厲聲道，“王小兄弟，比武時一味防禦可不好！待得對手的攻勢越來越強，你也將越來越難撐住。”
王隸蹙眉沉默，隻是一直連續抵擋著。
“咚！”重拳砸上石棍，硬是將石棍方向打偏！
“咚！啪！”連續幾拳上來，石棍幾乎都變為秦大哥所掌控！
“你得學會化守為攻，重占優勢！這一點，項落花可是比你擅長，可他攻勢上差了點。”秦驍一邊擊打一邊朗聲，“永遠把優勢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則將寸步難行。比武越來越陷入被動時，你離失敗也不遠了！”
“王小兄弟！”
“秦大哥！”王隸凝眉，迅速抓住一空隙伸棍捅去！
“這招漂亮！但還遠遠不足！”秦驍道，隨後手擋住石棍猛一推，瞬間極快的拳揮上來。王隸再次陷入了被動——
二人在清池中央的雅亭這一小天地內切磋打鬥，弄的周圍是好不寧靜。
後院另一側，東廂住房處。
三十名龍府衛聚集此處，總管趙昊也站在一旁。洛家的奴婢下人都退去了，洛家主卻是剛剛趕到。
眼前，正是昨夜剛談話過的蕭聆風，麵膚慘白的側躺於地上。眼眶發紫，瞳孔泛黑，顯然是已沒了氣息，已死透了。
洛家主隻是驚詫不已，這怎可能？！
昨夜明明是放了蕭聆風離去了，問過侍衛也都說蕭隊長已出門去，這下怎會又悄無聲息回到府邸內，死在了此處？！
“洛家主，這下你該無話可說了吧？”趙昊冷靜道。
洛家主隻是不停深思，難以相信這事。
“龍府衛聽令，逮捕洛平川，押送龍府樓聽候發落！”
“是！”
龍府衛一眾湧上，當即擎住洛家主。洛家主也不做反抗，仍在思考。
他隻覺得，現在並不是反抗的時候。先前料到此狀，也已囑托過秦驍了，秦驍會代自己掌管洛家，也會一並調查此事的蹊蹺。昨日是王小兄弟被捕，今日這便輪到了自己。這事，應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即便入了獄中，也得認真調查清楚此事。不知蕭聆風所說黑袍人是誰，也不知他有什麽陰謀。但總之洛家主知道——
扯上自己，這事便要讓自己揪出來！
隨後便在趙昊帶領下，洛家主被龍府衛一眾逮捕而去了。
不知多久過去。
雅亭內，秦驍與王隸仍在對戰。
隨著秦驍攻擊不斷加快，王隸的全身力氣也即將用盡。《金剛經》給他帶來的筋骨益處，是讓他撐住了不少秦驍的猛擊。修煉炙炎心法，也讓他的攻勢多了幾份起色。然而，或是局限於小小身板，或是局限於修為不足。秦驍連眉也未皺一下時，王隸便已大喘粗氣，難以再戰了。
金剛經功法注入血脈時，肌肉便會泛紅。而王隸此時也已全身泛紅，用盡第五重境增加的全身氣力了。
“全身氣血都熱了許多，肌肉也盡皆泛酸浮痛了。”王隸心想，“秦大哥實力果然高超，打這麽久估計沒用十分之一體力吧……”
“伏羲說過蛇人族天生骨骼奇異，本該練武。我便試試哪裏適合！”
王隸一凝眉，在連續不斷的跳躍、閃避、格擋中，尋找了一次攻擊空隙。隨後一邊躲過秦驍的勾拳，一邊壓住骨頭、一棍掃去！這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做出一個常人難以達到的動作！這一時刻，王隸持棍的右手肩胛骨已是完全彎曲！
秦驍極快的拳速雖擋下了這記出其不意的襲擊，但還是免不了驚訝的。
“果然，我並沒有找錯。”
秦驍一笑，繼續加快出拳速度，化守為攻，轉攻為守。王隸隻覺得是越來越吃力，發出剛才一擊後幾乎已是體力用盡，再難往下抵擋了。剛找尋好平衡，秦驍的攻擊便再接踵而上。
二人仍繼續僵持一段時間後。
終於，秦驍一記直中拳打出，王隸再無力抵擋。一擊“咚！”命中胸脈，石棍脫手，整個人自亭欄上倒退飛出。秦驍見狀一驚，隨後瞬間突衝而上——
眨眼間，秦驍已抓住王隸，拉回亭子內。有驚無險，差點王隸便落入水塘。
“小僧自歎不如秦大哥，輸的心服口服。”王隸持棍拱手。
“沒事，沒事。”秦驍卻是笑道，“你這少林功夫，果真是讓秦大哥大開眼界，著實佩服無比啊！半個時辰便打敗那項落花，可跟你交戰這一路，卻是真正讓我氣血沸騰！不錯，不錯！”
“秦大哥過譽了，小僧比上秦大哥，仍是遠遠不足。”王隸道。
“哈哈，這話便難說了。秦大哥十三歲時，可是絕沒有王小兄弟這麽強的。”秦驍笑道，“像王小兄弟這個年紀，應是也無對手的吧？秦大哥見過這麽多舞勺之年，可沒一個練武能到此境界的。”
“此番是讓秦大哥指教了。”王隸拱手，“小僧不過自小受方丈訓導而已。”
“對了，王小兄弟年紀尚才十三，這便下山來。”秦驍忽又坐下望著王隸，“可從未聽過王小兄弟說說少林寺的故事呢？怎的才十三歲，方丈便讓你獨自下山了？”
王隸一驚，“這……實在是有原因。”
秦大哥問起少林寺的事了？該不該告訴他？
方丈在信中告誡過自己謹言慎行，可自己也隨洛家的商隊走過許久的路了。半途打退過牛頭山盜匪項楚明，也順帶震懾了不少想要劫殺的盜匪。這一路上，王隸對秦驍和洛家主可都抱有好感的。
自己在京城前蒙冤被捕，秦大哥也半夜潛入龍府樓牢獄重地，將自己從密道救出。這本便是一份大恩情，自己對秦大哥也都一直是好印象的。
秦大哥為自己將石棍找出，而切磋一番，也明顯未用盡全力，與之所說隻為了見識少林功夫而不差多少。可秦大哥問起了少林寺的事，自己？
還是隱瞞吧？
秦驍見王隸猶豫，心裏也在思考，過一會兒便答道。
“王小兄弟若不方便，也可不必說了。”
“實在抱歉，秦大哥。”王隸拱手，“方丈讓我下山，自有原因。可方丈亦有言，這事恕我萬不可透露。”
“沒事，沒事，我理解。”秦驍搖手，便又站了起來。
望了一會兒天空後，秦驍便又說話了。
“在洛家內我仍有事要忙，這便不跟王小兄弟耽誤了。”秦驍轉身拱手，“王小兄弟，秦大哥這便先走了。中院殿武房是我住處，王小兄弟有事可隨時來找我。情報說搜捕光頭之事仍在繼續，王小兄弟怕是還要再待一段時間。”
王隸點頭，“麻煩了。”
“不必如此。”秦驍笑道，“走之前，再告誡王小兄弟一句吧。”
“秦大哥請說。”
“練武者，需先穩固基礎，定好手腳根基。方可進習兵器，兵器乃手足之延伸，而若手足未滿，兵器先行。恐會招致兵器造詣不足，手足力量不穩。看似槍術高強，實則一點擊破。”秦驍說道，“王小兄弟便是如此，揮棍時使用的盡是槍術。須知棍與槍本便不同，棍也較槍略重，這樣便難以發揮實力。更何況，與王小兄弟交手一番，我察覺到王小兄弟槍術練了是很久。可拳腳身體上的基礎造詣，卻是差了不少。若是空手格鬥，隻怕是無縛雞之力。”
王隸驚詫，秦大哥竟交手一番，便可看得這般透徹！？
再望著自己雙手，似乎的確如此。方丈交予自己《金剛經》修煉，筋骨肌肉是強了許多，可拳術腳法卻是完全不足！正如秦大哥所說，自己完全無法空手格鬥！隻有提起槍，才有那一絲實力。
可提起了槍，卻也如秦大哥所說。隻會槍術，用在棍上是生硬無比。自己耗了不少力氣，跟秦大哥打成這般。幾乎賭上平生本事，不僅難占上風，對麵秦大哥可是未消耗十分之一體力，自己便已氣力用盡了。
“秦大哥見王小兄弟天資特異，自是不想廢了天才。你在武道上，可以有更高的成就。”秦驍搖頭，“若你想要習武，穩固基礎，更加增進實力。那你明早卯時便在此處等我吧。”
“我有一套祖傳拳法，經我略施改良，許多年來便一直修習。我稱它《驍羽白鶴拳》，倘若王小兄弟有興趣，秦大哥可指點一二。”
隨後秦驍便離開了，王隸則獨坐石桌邊，陷入沉思。
方丈為何不教自己拳法？既然拳法是如此重要。
自己該不該跟秦大哥學習拳法？剛才指點的問題，於自己是一點不差。
穩固基礎，增進根基，方可延伸，方可進習更高深之技術。看來自己想要變強，還得先把根基打穩了，才有可能進至更高境界了。
王隸便已決定，明日要跟秦大哥學習拳法了！
秦驍走至花園門口，彎腰似乎拾起什麽東西。
過一會兒，一名洛家侍衛便趕了過來，見到秦驍立即單膝跪拱手道：“終於找到你了，秦大人！”
“何事需要找我？”秦驍疑惑，“家主不在？”
“家主今日一早便組織了商隊離開，說是要到南域渚州走商。這回家主帶了一批護衛新人，想要磨練一番。他說這段時間，洛家便全權交給秦大人了。”
“哦，是這樣。”秦驍點頭。
“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秦驍搖手。
“是。”護衛應道，這便先離開了。
秦驍站思考了一會，眉頭甚至也都蹙起。眼神間透露的是一種無形的慍怒，不過卻似被壓製住了般。嘴角揚起一抹笑，這便朝著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