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立傀儡
袁基與袁秀隻有幾麵的交際,隻知道先前袁秀向董卓投誠,袁基隻當是個笑話看待。
畢竟董卓暴戾不仁可是天下聞名,如今自己那兩個兄弟袁紹袁術,召集天下諸侯公然反董。
以董卓的性情,見袁秀這一私生子來投靠,沒剝皮拆骨下油鍋那都是萬幸了。
可不曾想袁秀如今卻好端端的站在了自己麵前,穿著六品官服神采奕奕,哪裏還像個早年間四處流**的私生子模樣。
袁基心中詫異,莫不是這小子真的得了董卓賞識,飛黃騰達了?
可這小子既然已經被董卓免死,又回這大獄做什麽?
難不成是因為當年他為私生子時,太過冷落了他,如今他打算報複自己?
袁基一想到這裏,神色不免顯得慌亂。
袁秀站在一旁,將袁基那臉色的變化是盡收眼底,原本還以為這位大伯也會像袁槐一樣,是難啃的硬骨頭。
結果自己這剛一進來,話還未說上兩句,這大伯就已經漏了怯。
看來說服這大伯,還是比說服袁槐要來的容易不少。
袁秀心中暗喜,當即麵帶笑意的向袁基拱手。
“孩兒得恭喜伯父,賀喜伯父!”
“小侄子……這喜從何來?”
袁基眉頭直跳,心覺不詳,想來這道喜是假,殺自己才是真吧。
可看袁秀臉上道喜的笑容極其誠摯,一時間難猜這侄兒的想法。
“喜在孩兒給袁家找了一條生路。”袁秀笑道。
“袁家蒙此大難,秀雖為私生子,卻也想為家族盡綿薄之力。”
“故入丞相府,求得董相國赦免,隻要大伯願意今晚便可離開這大獄。”
不用死了?袁秀這話一出,在袁基耳中便像是天籟。
此刻這大伯臉上那是藏不住的高興,可笑容剛顯露一瞬間,卻隨即收斂。
袁基雖然在三國之中屬平庸之輩,可既然能被袁家當作家主來培養,且官居太仆,自然還是懂得審時度勢的。
袁基心想,就連袁秀向董卓投誠,董卓非但不殺反而還許以高官厚祿。
想必是這董卓,對袁家還有所圖,自己身為袁家未來的家住,那自當得從董卓身上撈些好處來。
“小侄兒是想讓大伯做那董賊的鷹犬嗎?若是如此,那還勸侄兒死了這條心吧。”
此時的袁基故作淡然,擺出了一副看淡生死有恃無恐的樣子。
為的逼迫袁秀壓出更多的籌碼來,從董卓那撈出更多的好處。
袁基一番話,乍一看好似忠貞直烈的名士。
但袁秀卻是心中暗自發笑。
你袁基若真的是個不怕死的人,就應該學袁槐一樣,情緒激憤對自己冷嘲熱諷。
萬萬不可能如此淡定,還同自己這投敵的逆子廢話。
觀察過袁基早前的表現,袁秀料定這個伯父還是個怕死之人,至少此刻的他還不想這般寂寂無名的死去。
“既然伯父如此大義,那孩兒就不阻撓伯父殺身成仁的大業了,告辭。”
袁秀刻意做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也懶得同袁基廢話。
幹脆利落的起身就向大門外走去。
袁秀的步態故作匆忙,好似不願再浪費時間在袁基身上。
一步,兩步,三步。
第四步剛一踏地,袁基總算是沉不住心思,開口向袁秀喊道。
“賢侄莫走……”
見著袁秀逐漸離去的背影,袁基心中開始有些沉不住氣了。
袁秀聽聞袁基喊話,嘴角便是勾起一絲笑意,卻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眼看袁秀越走越遠,袁基再難掩飾自己的情緒,連忙起身喊道:“賢侄莫走啊!凡事都可以談……”
隻見袁秀緩緩的轉過了身來,心中雖然歡喜,臉上卻是佯怒。
“伯父不是不願做董卓的鷹犬嗎?”
“現在喊住小侄做什麽?”
袁基看著袁秀停下,心中大定,隻能是用笑容來掩飾尷尬。
看著袁基那一臉困窘的表情,袁秀自覺這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
驅人講究恩威並施,既然已經立了威,接下來就得賞些甜頭了。
“其實吧,孩兒也並非是想做董卓鷹犬。”
袁秀緩和了語氣,走到了袁基麵前,仔細的替伯父清理起了頭上散亂的稻草。
“忍辱負重,是為袁家後代,還望伯父可以懂得孩兒的一片苦心。”
袁秀清楚此次為的是說服袁基,讓自己能靠著袁家在亂世立足。
因此立威的目已經達到,再咄咄逼人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此刻給大伯一個台階下。
袁秀拉起大伯的手,便是目光誠摯。
“隻要伯父願意聽孩兒的,孩兒保證日伯父一世榮華富貴,袁家萬代千秋。”
“不但如此,孩兒還能向董相國保薦大伯高升。”
袁基眼睛一亮,顯然袁秀所開出的條件,已經讓他心動了。
可隨即卻又麵露難色道:“賢侄,可……可伯父該如何相信你啊,又該如何讓袁家的宗親信服呢?”
袁秀露出了一副誠摯的表情,對著袁基苦笑道:“伯父,孩兒雖然隻是私生子,按宗族律條連入宗族的資格都沒有。”
“可畢竟血濃於水,你我之間是一脈相承,孩兒就算再大逆不道,那也萬萬不敢讓袁家絕了後路,亡了種。”
“至於該如何說服袁家剩餘的宗親……”
在微微停頓後,袁秀揚起了一絲自信的笑容道:“想必伯父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們,隻要伯父點頭同意,自然不會有人出聲反對。”
人總是盲從的,因此無論是大到國家,還是小到家庭。
總是會有人作為領頭羊,帶著其他人前進。
而當下袁基算是被袁秀給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做起了袁家的領頭羊來。
可憐這個伯父心中雖然一直在盤算著自己的利益,卻還不知曉自己已然被侄兒當成了日後爬升的墊腳石。
眼看這位大伯已經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袁秀心中大喜,便是打算趁熱打鐵一舉將這位大伯給拿下!
袁秀故作謙恭道,“孩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袁基笑道:“此地就你我伯侄二人,有何話不可之言,但講無妨。”
袁秀稍稍一醞釀,隨即開口大罵道:“袁紹與袁術兩人皆豬狗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