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蒼狼道藏開,左道之技現

“你不是淩霄子?”商文淵詫異的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虛影狂笑中竟是帶出兩道血淚。

“我當然不是,我是那混賬的師弟,淩雲子!”

一語出,四座皆驚!

隨後,虛影緩緩的講出了他的故事。

清朝道光年間,避世著書者甚多。

一些儒生屢試不第,便投靠這些山中大儒,以求學業精進。

鯤靈學宮就是如此,林林總總聚集了各地學子三十有餘。

但功名功名,說穿了還是功與名。

不是每個人的理想都是隱居著書,傳揚後世。也有人學有小成,就下山尋找入世機緣。

王石原,錢眾金這對師徒就是這樣的人。

一日,聽聞某位皇子欲往大黑山烏篷村行圍打獵,師徒兩人不辭而別,指望在獵場外的官道邊與皇子相見,一展所學。

當然,如果後續還有痛陳理想,相見恨晚,收入帳下,誠懇相待的戲碼就更好了。

高官得坐,駿馬得騎。

許是兩人之間也互有心思,先見為主。年輕的學生自是比年邁的師傅跑的快一些,先行來到了皇子的道隊前方。

皇子未曾得見,學生卻被維護秩序的皇圍獵人擒獲。

皇子不信學生所說,以為是來刺王殺駕,拷問出師從鯤靈學宮後,則是丟到當地官府問罪。

鯤靈學宮也被斬盡殺絕。

而當時見勢不對藏在樹後的師傅王石原逃過一劫。從此棄仕修道,相傳是北帝宗下轄小派,傳承卻是十分古老,可以上溯到魏晉。

逃得性命之後,王石原多方打聽。

得知護駕有功的皇圍獵人張氏,竟被欽封鑄劍山莊門楣,光宗耀祖,顯赫一方。

他心有不平,終身以覆滅張氏為理想,但當時的張氏高手眾多,皇圍獵人手段莫測,有占地利。

報複不得。

含恨而終。

這段仇恨卻流傳到了後世弟子,因為王石原臨終時說,他用秘法探知張氏地脈之下有一神物,後世弟子可滅張氏者,就可他依秘法自行收取。

但有個條件,需要聚集陰氣一甲子。

否則有變。

時至三十年前,修煉都在瓶頸的淩霄子和淩雲子為求突破,打起了張氏地脈下神物的主意。

輾轉來到烏篷村,以陰鬼祭煉之法布下陣來。準備聚陰一甲子。

本以為自己足夠狠的淩雲子,哪料到有個比他還要狠的師兄。

為了縮短祭煉時間,想出了屠村的主意。

淩雲子不願,卻被淩霄子以攝魂之法操控,屠光了村中老少百餘戶。

為不暴露,殺死淩雲子後,寫下碑文假死脫身。現在不知所蹤。

撫摸著脖頸上猙獰的劍痕,虛影慘淡說道。

“我說出這些,不是為了寬恕,布陣的也有我,殺人的也是我。隻求一死。”

“不過這下麵的東西,卻是萬萬不能被我師兄得到。”

“不然到時候又是一大禍害。”

看著商文淵手中青銅劍。

“來吧,給個痛快。”

故事曲折,但沒什麽可同情的。這世間因果皆是如此,惡因種下,苦果自來。

輕輕點頭。商文淵一劍刺下。

“老樹下有塊腰牌,可以去看看。”

虛影沒有閃躲,化作塵埃,飄散在大黑山的風雪中。

原地留下一顆漆黑珠子,正是他的屍丹。

嗡!嗡嗡!

【邪異已誅,攝其氣數。大衍壽數,餘八月】

這是,續命了?攝取邪靈氣數,增長自身壽數,救命之法麽?

【邪異已誅,載冊功勳:五。蒼狼道藏開,可自選一物以用。此後憑功勳換取。】

功勳?道藏?原來誅殺邪異是有獎勵的。

【首誅入品邪異,賞。左道之技:雕刀。望氣之法:觀山。】

正自思索間,商文淵頓感魂魄震顫,眼前一暗。

無數畫麵自杳杳冥冥間襲入意識之內。

再睜眼時,山巒起伏間的奧秘盡收眼底,山勢氣脈流動洞悉於心。

隻有那水潭消失之處,仍是漆黑一片。

山勢收攝於心,身上竟也生出巍峨之感,空地上的眾魂,也感到一陣厚重與安心。

手指似乎變得十分靈活。在眾魂不解的目光中,撿起地上的一塊三指寬的碎石。

閉上雙眼,僅憑心念。一柄骨刀上下翻飛,層層碎屑落下。

一塊精美的吊墜出現在眾魂眼前,正是陳月玲伸手握住邪道符劍的那一刹那。

吊墜上邪道殺機畢現,陳月玲眼中掙紮卻堅定的神采惟妙惟肖。

“護持有功,送你了。”

陳月玲用接住吊墜,怔怔出神。想了想,也用一絲陰氣凝成細線戴在脖頸處。

久違的溫暖,千年以降的第一件禮物。

眾魂看商文淵的眼神也有了一絲變化,有一種叫希望的感覺正在萌生。

收獲頗豐的商文淵沒有太過喜悅。

剛才九死一生的經曆尚在眼前,若不是陳月玲關鍵時候的蛻變,脫困的鑄劍山莊眾魂的暴起,可能此刻隨風消散的就是他了。

入品邪異,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恐怖如斯。

機緣,總是伴隨著危機的。

來到淩雲子消散前指示的位置,觀山之術運起,一絲氣機出現在土下五尺。

“老房,此處挖五尺看看。”他輕聲吩咐。

“好嘞,秀士,幫忙。”

盞茶時間,土坑裏現出一塊烏黑的鑄鐵鬼頭腰牌。

“北帝宗,外門”分別刻在兩麵。

北帝宗?

是那個有著北陰酆都太玄製魔黑律靈書的北帝宗麽。

應該不是,北帝宗對弟子製裁極其嚴酷,應該不會做此有幹天和之事。

將腰牌收起,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眼下還有兩件事要緊。

“張家主,你可知剛才淩雲子所說,張氏地脈下的神物?”

商文淵喚來張氏紅衣老者問道。

“恩公莫怪,這個真的不知。”

張家主似乎有些慚愧。

“不要這麽客氣,從張碩那論,您老是我的長輩。要不跟老房他們一樣,稱呼先生吧。”

“那張家主平日裏可曾發現什麽異狀?”商文淵說道。

“那好,先生這麽一說,還真有一事,就是最初張氏之所以能成為皇圍獵人,又被封鑄劍山莊,是因為平日鑄造兵刃後,將之埋在祖宅地下深處土中數月,再取出時,兵刃就會生出煞氣,斬殺野獸無往不利,可以說觸之傷口即死。”

嗯?這倒是奇怪了。

“那可能要麻煩鑄劍山莊的各位朋友了。”商文淵打定了主意。

“先生吩咐便是。”眾魂紛紛說道。

水潭消失的空地中心,商文淵讓修為稍低的眾魂離開些舉例。

身邊隻有真形顯化的老房老馮和三位紅衣。

閉上雙眼,巫力再度運轉到極致,凝於雙手。

在場眾人也分出半數陰力注入他體內。

掌心貼於地麵,一股極致陰冷之力襲來,似要凋零萬物。

望氣法:觀山。

巫力包裹下,意識穿透堅硬的地表,向下感知。

五尺。

二十尺。

三十尺。

陰冷之力更甚,意識被凍得麻木。

三十六尺。

意識瀕臨崩潰。

就在此時。

一縷寂寥肅殺的力量驟然蘇醒。

令世間萬物驚恐萬狀的氣勢騰起,似要將商文淵的意識一口吞噬。

腰間的BP機直接化為青銅羅盤,

綠光在這股力量的壓迫下閃爍不定,一絲裂紋出現羅盤中心僅剩的陰魚之上。

意識中隻接收到兩個字。

【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