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畫餅入套了

以退為進。

朱厚照利用入股西山煤炭衙門的事,吸引張鶴齡的同時,還要逼迫他盡快作出決定。

自己可沒閑餘時間,在這裏陪張鶴齡玩。

張口閉口稱呼百姓為賤民,殊不知張鶴齡自己的祖上,還不是賤民中的一員?

包括朱厚照一樣,朱家太祖朱元璋以前還是和尚呢,機緣巧合之下參加了起義軍。

這才坐上了龍椅,開創了大明國。

朱厚照對張鶴齡的厭惡,又加深了許多,人最怕的是認不清自己,不知自己有多無知。

“太子爺別走,你別走。”張鶴齡急忙出聲,快速的抓住悍卒營將士抬起的擔架。

“這事好商量,好商量……”

瞧著張鶴齡賠笑的臉,朱厚照繼續佯裝生氣,撇過頭的說道:“舅舅,你別攔著本本宮,我仁至義盡,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你不信任本宮,傷透了本宮的心。”

“太子爺,臣錯了還不行嗎。”張鶴齡露出苦澀的神情,卻越發的肯定了,朱厚照不是在忽悠他。

蠻不情願的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大的賺錢計劃,如果自己是朱厚照,也不可能痛快的拉上別人一起幹,自己偷偷摸摸賺大錢,他不香嗎?

尤其是朱厚照給你描述的未來,他仿佛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白銀,甚至是一座座金山。

相信是相信,張鶴齡內心還是很謹慎的,躊躇的問道:“太子爺,臣多問一句,你聽了之後不要生氣。”

“你說。”朱厚照態度冷淡。

張鶴齡尷尬的笑笑:“臣想問太子爺,煤炭這黑玩意真能賺錢嗎,真能賣到各國去?”

“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朱厚照反斥道:“一斤煤炭的燃燒時長,就是小半天,而一斤柴火才能燃燒多久,十幾個呼吸?”

“而且本宮要賣給周邊各國的煤炭,是加工過一次的,將煤炭塊敲成灰,加入黃泥搓成圓球,或者是製成蜂窩狀的煤餅,不管對方怎麽使用,都能保證煤球,還有煤餅的燃燒時長,比一捆柴火都要持久。”

“並且方便無比,不需要隔一會兒功夫添加柴火,將整個灶房弄得全是嗆人的煙氣。”

“達官貴人所用的取暖木炭多貴,有了比木炭火力持久的煤餅與煤球,且比木炭便宜,你說他們是選擇木炭,還是選擇煤球煤餅?”

“對了,比如一斤煤炭,做成煤球煤餅,隻需要八成煤炭灰,加入兩成的黃泥。”

“十斤煤炭,就能省去兩斤,百斤就能省去二十斤,以此類推,反複如此,賣出的銀錢得多少?”

這賬表麵上是這麽算的,實際上卻不是。

不過,用來忽悠張鶴齡,就得直接一點,勾起他那顆貪財的心,才能讓他沒有顧慮的入套。

“這…這無法估算。”張鶴齡細算了一下,口舌幹燥的說道。

一錢銀子一斤煤,十斤就是一兩。

實際上卻是八斤煤炭,兩斤黃泥不值錢,也就是說用八斤煤炭換取一兩銀子。

八十斤就是一百兩,八百是一千兩,八千是一萬兩,八萬是十萬兩,那要是八百萬斤呢,豈不是一千萬兩!

八千萬斤……我的天,一萬萬兩銀子,而且西山的煤炭總量,遠遠超過八千萬斤!

銀子,這都是銀子啊!!

張鶴齡再也止不住自己的貪念,當場就想答應下來,倒是理智卻告訴他,這條件還得談談。

於是張鶴齡麵色漲紅的說道:“太子爺,你這入股分紅,具體是什麽意思,臣投入多少,每年能分多少?”

“這看你有多少銀錢。”朱厚照皺眉說道:“你銀錢不多,也隻能小賺一點錢,你銀錢越多,當然占據的股份越多。”

“比如,今年本宮賣給周邊各國煤炭,盈利一千萬兩白銀,除去人工運輸等等費用一百萬兩銀子,留下五百萬兩作為西山煤炭衙門開拓新的市場,剩下四百萬兩就是你我按股份分錢。”

“你入股西山煤炭衙門銀錢,超過一成,每年就能分四十萬兩,超過五成分二百萬兩。”

“不論你從那方麵算,這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要不是舅舅你搞出了泥火爐一事,有性命之憂,本宮才不會拉你入夥一起幹。”

入股分紅這麽簡單?

當然不是了,這隻是引張鶴齡入套的套中套,一想到某個畫麵,朱厚照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我能湊出兩百萬兩,太子爺我能拿到多少股份?”聽了朱厚照的話,張鶴齡迫不及待的詢問。

兩百萬兩,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朱厚照目光中,閃過一絲幽光,認真的回道:“大概能拿半成分股份,按照四百萬兩分紅,舅舅你每年能拿二十萬兩。”

“當然這隻是初步預算,若是市場打開,每年有個四五千萬兩,舅舅你一年的分紅,就能抵上你投入的兩百萬兩。”

“隻要大明在,舅舅的後輩子孫,都能拿到每年的分紅,長期下去舅舅你說你有多少錢,富可敵國都不是夢想!”

“金屋銀屋,你都可以隨便造!”

繼續畫大餅,反正瞎吹又不犯法。

但真是瞎吹嗎?

“好,這西山煤炭衙門我入股了!”張鶴齡麵容上的皮肉,變化了幾次,咬緊牙齒的說道:“入股煤炭衙門臣也不全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補償臣所犯下的過錯,希望皇上能明白臣對大明的一片赤膽忠心。”

“你這樣想就對了。”朱厚照欣慰的附和道:“舅舅你放心,父皇會看到你的忠心,在你做出這個決定時,本宮有七成的把握,你將會沒事的,並且會成為一個好人。”

說完,朱厚照話鋒一轉,語氣沉穩:“但醜話說在前麵,盡管你是本宮的娘舅,我們雙方還是要簽訂入股協議,按規矩辦事!”

“否則舅舅你到時候說你入股了一千萬,前來與本宮鬧騰,到時候我們連親戚都沒得做。”

“戰場無父子,親兄弟,明算賬,本宮想舅舅也明白這個理。”

“這是自然。”張鶴齡慌忙點頭。

對此他毫無意見,也沒覺得朱厚照不盡情義,巴不得跟朱厚照簽訂入股協議,避免了以後朱厚照不認賬。

“那好,本宮現在就擬寫入股協議,免得夜長夢多,父皇那邊反悔,派人來緝拿舅舅入獄。”朱厚照歎息的說道。

有一種不情願的情緒,夾雜在其中。

並未表現出他自己的急迫。

張鶴齡哪能不同意,連忙招呼著悍卒營將士,將朱厚照抬入內堂,開始準備筆墨紙硯。

坐在椅子上,扶著桌案,朱厚照麵露痛苦之色,似乎這樣的姿態,牽動了他的傷勢。

動筆時,朱厚照提醒張鶴齡:“舅舅,你真確定入股西山煤炭衙門?這一旦簽訂入股協議,你就要立馬拿出兩百萬兩白銀。”

“確定!”張鶴齡狠狠地點頭,怕朱厚照反悔的他,連忙說道:“我這就去籌備銀錢。”

說完,轉身就要急匆匆的離去。

朱厚照連忙再次提醒:“記得,千萬別泄露出去,不然本宮跟你都得有大麻煩!”

“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