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忽悠張鶴齡入股煤炭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在太醫院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朱厚照,被悍卒營將士抬著出了太醫院,火速地趕往張鶴齡的候府。

到達張鶴齡府時,整個候府再一次轟動了,婢女奴仆們瞬間跑回了後院躲避。

張鶴齡神色更是麵如灰土,毫無一絲生氣的跑到前庭,看著朱厚照的那一刻,淚水模糊了雙眼。

隻見朱厚照全身包括著侵血白布,隻露出了蒼白的臉龐,虛弱的痛呼。

“侯爺,太子爺去了趟宮中,出來時全身布滿血痕,來不及通知侯爺,我等先送太子爺去了太醫院。”張開虎目含淚,極力壓製住自己的悲傷情緒。

“太子爺,是臣害了你啊。”張鶴齡聞言,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差點沒有驚嚇倒朱厚照,從擔架上蹦了起來。

“是臣之罪,讓你遭受了皇上的怒火,請太子原諒我這個沒用的舅舅啊。”

張鶴齡一邊呼喊,一邊察看朱厚照的傷勢,當他“無意”揭開一層白布,看著朱厚照手臂上的鞭痕,心裏的一絲疑惑頓去。

這跟以前弘治皇帝吊打朱厚照一樣的傷痕,於是真的傷心了起來,真流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氣息抽搐的問道:“太子爺,皇上是不是…要…要臣的命啊。”

“舅舅……”朱厚照痛苦的抬起手,無力的握著張鶴齡的手:“父皇哪裏本宮已經搞定了,讓本宮權權負責此事。”

“要是本宮不給予父皇一個完美的交代,這頓打還是輕的,下次要本宮一月都下不了床。”

朱厚照哪能不知張鶴齡的心思,害怕弘治皇帝動了肝火,要拿他開刀。

畢竟前去說情的朱厚照,都被打成這樣了,他一個外戚還能比自己的兒子重要?

“臣多謝太子爺,多謝太子爺救命之恩。”朱厚照的話,讓張鶴齡內心大喜,連連拱手拜地。

“以後太子爺要臣往東,臣絕對不可能往西,絕對以太子爺馬首是瞻。”

自己沒了性命之危,豈不是又可以為所欲為了?

至於朱厚照那句,此事由他處理,張鶴齡壓根兒沒有聽進去,含著淚水的雙目,閃爍著一絲絲喜色。

“舅舅言重了。”朱厚照輕眯雙眼,見到張鶴齡神情中的喜色,知道這人是死都不會悔改的人。

內心冷笑,繼續說道:“母後與你是姐弟,也就是本宮親人,幫扶你也是不想母後傷心。”

“臣明白,明白。”張鶴齡點頭。

假裝關心的問道:“太子爺,你沒事吧,要不要去臣的房內修養,臣立馬安排廚娘給你熬補身湯。”

“沒多大的事。”朱厚照搖頭道:“隻是一些皮外傷,不過流血流的多了一點,讓本宮感覺身體無力而已。”

“在薑太虛的治療下,修養個幾日,本宮就能痊愈。”

說完,朱厚照語氣一頓,話鋒一轉:“倒是舅舅你的情況並不樂觀。”

“雖然此次本宮頂撞父皇,舍去一身傷,換來處理泥火爐一案,但舅舅你就以為,父皇他就不再盯著此事嗎?”

“要知道吏部尚書馬文升,以辭官為代價彈劾你,要求父皇重罰你,以儆效尤!”

“堆積在父皇龍案上的彈劾書,都比本宮還要高,所以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聽到這些話,張鶴齡喜色全無,瞬間激動的說道:“汙蔑,他們都是汙蔑,我什麽都不知道,太子爺你要相信臣啊。”

“臣怎麽可能做出危害大明的事來,泥火爐一事是下麵人蒙蔽了我,我也是受害者。”

在朱厚照離去的一段時間內,張鶴齡也不是在家空等,而是想了很多應對之法。

死不承認,是他所能想到的上策。

“這些話本宮信。”朱厚照沉著臉,有些生氣的質問張鶴齡:“但你以為父皇是昏君嗎?”

“天下很少有事,能瞞得住父皇的耳目,隻要他下令徹查此事,舅舅你所做的一切,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在父皇的龍案上,你信不信!”

“那…那我該怎麽辦?”張鶴齡再次驚慌起來。

他忘記了,掌握南北鎮府司的弘治皇帝,不是耳聾眼花的古稀老者,而是耳聰目明的壯年。

隻要弘治皇帝認真起來,他張鶴齡還真瞞不住。

“為今之計,隻有亡羊補牢。”朱厚照躺在擔架上,沉吟的說道:“趁父皇還念及你是母後弟弟的份上,你得做出為大明好的事情來,才能挽回父皇對你的意見,以及百官對你的偏見。”

朱厚照瞧魚兒上鉤了,開始下網,釣不上沒事,還有網可以撈住他!

“為大明好的事?”張鶴齡念叨這句話,十分迷惑不解:“太子爺,什麽叫為大明好的事,臣愚鈍不明白這意思。”

不是不明白字意,而是不明白其中所蘊含的深意,更不知道怎麽去做。

“舅舅,本宮真拿你沒辦法。”朱厚照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張鶴齡,猶豫的說道:“現在本宮這裏,倒是有一個方法,能讓你在父皇心中改觀,並且在以後還能掙大錢。”

“不過,此事本宮隻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錯過了,本宮也無能為力。”

張鶴齡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激了起來,連忙催促的問道:“太子爺你快說什麽事?”

“此事便是你拿出候府中的九成銀錢,入股西山煤炭衙門,幫助大明百姓度過嚴冬。”朱厚照沉聲說道。

同時,也意味著他將網撒了出去。

“要我拿九成的銀錢,去幫助那些賤民?”張鶴齡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不行,絕對不行,什麽事都好說,讓我傾盡家財,去幫助天下賤民,說什麽我也不幹,這根本就是敗家,賠本的買賣。”

銀錢這方麵,張鶴齡比誰都要看得重些,要他幾乎傾盡家財,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你就這點出息!”朱厚照氣憤斥道:“你沒聽到,本宮說的是入股,不是捐贈嗎?”

“知道什麽叫入股的意思嗎?”

張鶴齡懵逼的搖頭。

朱厚照極其的失望:“意思我們倆合作,你投入銀錢到西山煤炭衙門,本宮給你寫入股分紅保證書,讓你每月都能有不定額的銀錢拿。”

“你真以為本宮在西山,不辭辛苦的開礦挖煤,敗光國庫銀錢,隻是為了百姓度過寒冬嗎?!”

“這樣想,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隻是其一!”

“其二,是本宮想要將煤炭賣給周邊各國,讓他們也能用上泥火爐燒上煤炭。”

“在我大明泥火爐與煤炭,價格如此的低,是因為父皇仁德,見不了百姓受苦。”

“可我們要是賣給周邊各國,這價錢還不是你我說了算,煤炭一貫錢一斤,甚至更貴一點都可能。”

“西山的煤炭你知道有多少嗎,堆起來整個京城都放不下,賣出一半得多少錢,你算的過來嗎?!”

“也就是你是本宮的舅舅,本宮才想救你一命的同時拉你一把,其餘人都別想知道這事。”

“西山有的是煤,大明各地煤也不在少數,你若是不同意,這話就當本宮沒說過。”

“本宮也不想再次被父皇鞭打,舅舅你自求多福吧,你不信本宮,你的事兒本宮也不想管了。”

說完,朱厚照怨氣十足的喝道:“來人,送本宮回西山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