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沈譚的真實身份
兩個人同時出溫泉的，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不禁都詫異。這個院子從還沒有其他陌生人出入的。隻當是這樓中哪個歌姬身邊的小丫鬟，走錯了路，跑到了這裏來。
“小妹，你是哪裏來的？”宋子懷還是很溫柔的蹲下身子，和女孩的眉目平齊。
“哈哈……”那女孩的笑聲如銀鈴般的悅耳。
“宋公子，是說笑吧。”她的聲音稍顯稚嫩，但是行為得體，言語之中卻顯得有些老成。
“啊，扶桑？”宋子懷通過她的聲音才認出的，但是麵前站著一個這麽水靈靈的小女孩，還是一下子無法把她和那女扮男裝、整天髒兮兮的那個假小子混為一談。
“扶桑，見過兩位公子。”她落落大方，可真的一點都不像從沒有教養過的野丫頭。
“嗯！女孩子就要這麽打扮起來才好。”宋子懷笑著說道。
“那個陳老伯，醒了沒有？”沈譚有意的朝安置陳老漢的房間看了一眼。
“還沒有，我剛剛已經過去看了，他還在睡覺呢。”扶桑說道。
“還在睡覺？”宋子懷詫異的驚呼道。
“要不要，讓林兄過去，看看怎麽樣？這人總是睡覺，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也好，去看看，也就放心了。”沈譚也對其有些擔憂。
“那好，我去請林公子來。”說著扶桑就提著裙子，腳步雀躍的朝林慕楓所在的房間走過去。
沈譚和宋子懷就先到了陳老漢的房間裏守著，兩人進去之後，確實那陳老漢的鼾聲還是此起彼伏的，他們也感覺沒有什麽事情，顯然是有點擔心過度了。
兩人在這房間裏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一盤棋都下完了，這姍姍來遲的腳步聲，才從門廊裏傳了進來，由遠及近。當門被推開時，便有一股子的香氣，飄了進來。還是那獨特的味道，那香氣鑽進了沈譚的鼻子之中，讓他心中一**。再看那門口站定的一人，剛剛沐浴過的秀發，甚至上麵還有一些水珠，凝在發絲之間。
林慕楓把秀發，隨意的捆在了腦後，隻是隨便的係了一個發髻，他又換了一件天藍色的長衫，每一處都很曼妙。雖然是簡單的整理了發髻，但是不顯淩亂，也很好看。有一種自然天成的感覺。
麵前站立的人，竟讓宋子懷和沈譚都頗為矚目。兩人的目光齊齊麵向林慕楓。林慕楓並不理會他們，便朝裏屋走去。沈譚和宋子懷也起身跟上，隨著她一同進入了裏屋。
林慕楓從衣袖間，拿出了一些色彩豐富的幹花瓣，然後找來一鼎熏香爐，把幹花瓣捏碎，放在熏香爐之中，然後用香把香爐裏的幹花點燃。沒過多長時間，那香爐裏的清香，便從那熏香爐的空隙中嫋嫋的升起。瞬間在他們的周圍縈繞出濃鬱的花香的味道。
沈譚聞到這種味道之後，他有些詫異，很快就辨別出了這味道。竟和林慕楓的身上的香氣一樣，都是源自於這種香味，但是又略有不同。熏香裏的味道雖然好聞但是很濃鬱，給人提神的作用。而林慕楓身上這種香氣，讓人極其的舒服，聞到之後，就有一種暖暖的，想要抱緊的感覺。對於這兩種相同的味道，沈譚還是對後者更為偏愛一些。
等到房間裏已經充滿了花香的時候，陳老漢的身子居然微微的動了起來，然後就伴隨著他幾聲喉嚨中發出的輕咳。人就這樣慢慢的轉醒了。
他這一覺睡去了三個時辰，這可真的不少，從土地廟中出來，他就一直昏睡不起，然後抬到了明月樓中，還是這樣，直到這熏香被點燃之後，不用人叫，他便主動的轉醒。這過程實在有些漫長了。
陳老漢醒來之後，還處在半睡半醒之間，對周圍的環境異常的陌生。過了一會兒，他的雙眼再次有神起來，和在破廟中的樣子，相反，他沒鬧沒哭的，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狀態。
沈譚和宋子懷對望一眼，還都不太習慣陳老漢這個樣子。
“陳老伯，你不要害怕，你在這裏很安全，如果我們是想要殺你的人，可能在那土地廟中就早已經動手了。”沈譚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陳老漢沒有說話，但是這回他比較配合，他朝沈譚他們望了過去，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我們是想要把你解脫出來的，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不會傷害你，隻是想要求一個真相。”
“你們，你們是官府的人？”陳老漢那略帶有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
“我們不是官府中人，但是這裏有了路見不平的事情，我們就想要管一管。”
“你們快走吧，你們是管不了這些的。”陳老漢勸說道。
“老伯，你不說出來，怎麽就知道我們管不了呢？”宋子懷說道。
“你們都是外鄉人吧？”陳老漢看著他們問道。
眾人點點頭。
“你們不了解這泰安縣，別看這泰安縣的天是藍的，其實它是黑的。”陳老漢說著手便指向了紙窗外，現在確實是黑天了。他看著有些尷尬，然後補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你們躲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泰安縣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城，難道這裏還能翻出了花來，攪渾了我大宋的朗朗乾坤嗎？”宋子懷挺了挺身子，正氣凜然。
“哎，你們這些讀書人，怎麽知道，這天高地厚的。可憐我那孤老太婆，就這樣被他們殘忍的殺害，最為氣憤的是，我隻能在這裏裝瘋賣傻，苟然殘喘的活著。”
說著他的老淚縱橫而出。壓抑了許久的悲戚，才在這裏發泄出來。老人的喉嚨裏哽咽，在喉嚨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可憐我那老伴，跟了我也沒有享受一天福，就橫死了家中。”
這個老人連連的哭訴了，一炷香之後，情緒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陳老伯，看得出你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你心中一定也有恨。你這樣隱忍負重的過日子，不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報了家仇嗎？為殘遭毒手的親人，討一個公道。”沈譚再次勸解。
陳老漢，聽到他的話，有那麽一瞬間被說動了，他剛要啟口，卻立刻又把嘴給閉上了。沈譚他們麵麵相覷，不知道他還有什麽顧慮。
“你們幾個都這麽年輕，如果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們都妄送了性命，我真是罪過。我已經是黃土埋到頭的人了，所以並不怕，可你們還那麽年輕，算了吧，休要再淌這種渾水。”陳老漢說出來自己的顧慮，原來他是怕這些人妄送了性命。
“陳老伯，你是不相信我們能辦到？”沈譚問道。
陳老漢抬頭，看了看他們幾個年輕人，嘴上都沒有胡子，怎麽能相信這些人把這一片天地給弄翻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盡顯的絕望之色。
“那如果我說一個人呢，你認為他能不能做得到。”
“是誰？”
他那渾濁的雙眼，又燃起了希望，變得明亮了起來。眾人也都不太清楚他要說什麽，也都用那種疑惑，求知的目光看著沈譚。
“巴州，沈家沈慶堃。”
眾人愕然，他們都用那種驚詫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朋友，卻誰也沒有想過，他和那個天天被說書的經常掛在嘴邊的、大名鼎鼎的沈慶堃是同一個人。
“你，你是……”
“對，我就是巴州沈慶堃。”沈譚直了直身子，老人還是一臉不信。
沈譚就把脖頸上帶著的鏈子，拿出來給這個老人看了看。沈譚這個鏈子上還很奇怪，上麵是掛著一個玉牌，在玉牌的旁邊，還掛著一個有黃豆粒大小的玉墜。林慕楓一眼便看到了那玉墜，他的眼中閃動這一抹奇異的光彩，臉上滿是震驚。
宋子懷雖然是不明白這些人心中的變化，但是他卻了解自己，果然他認識的人並不凡。這個沈慶堃雖然不是什麽官府中的人，但是這裏的人，無不知曉，他小小年紀就能破得奇案，他的故事已經被很多人開始傳頌。宋子懷在盛都，雖然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消息，但是等他走到了北麵的時候，這一帶，基本上是無人不曉得的。
老人接過了那玉牌，上麵寫著慶堃二字，還有他的生辰，這不由他不信。老人顫抖的手，拖住了玉牌，好似那玉牌有千金的重量。
“你，你果然，果然是……天呐，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老人激動得話都說不完整，眼中也都是布滿了淚花和笑意。
他把玉墜，交給了沈譚，然後起身立刻就要跪下，沈譚連忙阻止，他碰到老人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著，是因為激動才導致這個樣子。
沈譚連忙扶起了他，老人坐在了床沿上，沈譚他們坐在了老人的對麵。這回陳老漢沒有任何顧慮的開始敘述了起來，那天他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