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瘋子真瘋
一個黑影穿過了土地廟，在那泥濘的沼澤之中留下了一排腳印，路邊已經被他的腳踩下的小草，一個個的都是彎著頭，倒在了沼澤裏，再也伸展不開腰肢。
他沿著山路一直往下跑，直到了縣城裏，還是馬不停蹄的，然後來到了一家酒樓，這人的氣息已經紊亂了。
有人帶著他來到一間雅間。房間裏飄散著茶香味道。這裏有一道竹簾做的屏風，他站在竹簾的另一側，向著竹簾裏的人陳述著。
“小的，一直，一直都是跟著那幾個人，一同上的山。”他的話有些不連貫，是經過了長跑之後，他的氣力不足引起的。
竹簾的人，沒有催促，隻是聽到了一道杯蓋抨擊到茶碗，發出的清脆聲音。而他也是下意識的咽了幾口唾液，像是要解解渴一般，滋潤一下已經幹涸的喉嚨。
那咽下唾液劃過了喉嚨之後，產生的那種撕裂的痛感，讓人感覺有些難受。又調整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人催，他隻感覺喉嚨那種痛感有些消失了，這才又繼續說道。
“我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他們來了那座山上的土地廟裏。看到了一個瘋老頭，其餘的別的沒有看到。”
那人一邊敘述，一邊想著剛才的情形，他看到了那些人，走出了好幾裏路，就是為了來見一個瘋子。而那個瘋子是誰？顯然他並不知道內情。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竹簾中的人開始說道：
“你見到了那個瘋子了？”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透露出一種上位者的威嚴之感。
跟梢的這個人，雖然不知道簾子裏的人是誰。他本來是城中的行乞的乞丐，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給了他一吊錢，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多的錢，所以他接受了，便就聽命了這個人，他的任務就是跟蹤乞丐裏那個黃毛的丫頭。
同是乞丐，他跟蹤那個丫頭，很方便還不會被人懷疑。所以一路的跟蹤那丫頭就來到了土地廟裏。便見到了瘋老漢，這一切都讓他看到了。
“小的，見到了。”他點頭哈腰的立刻說道。
“給我講一講那瘋子。”
竹簾裏的人再次說話，可是每一次說話的內容，都讓他摸不到頭緒，他越發的疑惑，那瘋老頭會是誰？難道竹簾後麵坐的人，會是那老頭的兒子嗎？
即使他心中揣測這些，但是嘴上依舊沒有停下來，一直給他講在土地廟裏看到的事情。
遇到的老頭，如何瘋癲的樣子，到他瘋狂吃狗屎的場麵一一的講述了起來，一點都沒有落下。
“你說在那個人問完，那瘋子家中還有誰的時候，他就徹底的瘋狂起來了嗎？”
“啊，對，當時就是這樣的，那瘋子像瘋牛一樣，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拉開的話，我想那人早已經被掐死了。”
“嗯。”
然後他又讓那個人繼續講下去，竹簾中的人，一直都很耐心的聽他講完，直到他講到，那些人把那個瘋老頭給弄走了，便結束了他的講述。
竹簾裏的人扔出了一樣東西，把那個人給嚇了一跳。正好扔在了那個人的腳下，他定睛一看，那是繡花的錦緞布袋。
“這是給你的好處。”
那人拾起，拿在手上墊一墊，還有些分量。他掏出了一個銅錢，笑嗬嗬的看著，連忙說著好聽的道謝的話。
“你沒被他們發現吧？”竹簾裏的人，再次說話。
“沒有，沒有，小的機靈的狠。”
“那就好，你走吧，什麽都不要說出去，也不要說你來過這裏。如果我聽到你說出去一星半點，仔細你的腦袋。”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說著他就往外走。
等他走後，簾子裏出來一人。
“這醃臢的人，軍師不要先把他除掉嗎？”
這人的嗓音有些粗獷。
“隻是一隻狗罷了，留著還有用。”竹簾中那人清冷無感的聲音，再次響起。
竹簾中的人，看到了地上被踩出了一攤泥跡來，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軍師，看來我們說對了，那個老不死的真瘋了，這樣一來，他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威脅了。”那個粗聲大漢的聲音帶著一些興奮。
“真的瘋了嗎？”竹簾中的人聲音依舊冰冷。
“既然軍師那麽擔憂，何不一刀把那人給宰了，那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暫時還不能除掉，我還沒玩夠這遊戲呢？”說完他便陰森森的笑出了聲來。
與此同時，另一麵沈譚把人從土地廟中弄了回來，那陳老漢還在昏迷中，大概也有兩個時辰了。
他們暫時又把人安置在了明月樓裏，當然是在沒有被別人看到的情況下。那陳老漢還沒有醒，不免讓人有些擔憂，如果這人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就在他們給搬回來之後死了，說出去他們更加脫不了幹係，又會多一條罪證的。
雖然他們對此都無所謂，但是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陳老漢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他如果死了就會費很多的力。
林慕楓懂醫學，而且人是讓他給弄昏的，所以他先檢查。還未等林慕楓開始檢查的時候，便聽到了從陳老漢的嘴裏發出了呼嚕的聲音來，這回大家都明白了，這老漢不是昏死過去了，而是睡死過去了。
大家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放下了，不必考慮這呼呼大睡的人，他的生命問題。
不過想想這個人要有多大的心，才能這樣，泰山壓頂般依舊能睡過去，也是對其好佩服的。
連續的奔波讓眾人很疲乏。尤其是沈譚這還受了驚嚇，幾人想要泡一泡熱水澡去一去疲乏。
宋子懷提議他們共浴，一邊喝幾口小酒，一邊商討著，接下來的事情。別說他的提議很快就得到了沈譚的讚同。但是林慕楓卻一口的回絕，他不加入。
“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宋子懷還要上前勸其加入，便又想起了白天他和林慕楓之間的對話，當時好像兩個人也談及了男女之間的玩笑，對方就有些不愉快。
又想起了，林慕楓出手弄昏陳老漢的事情，他想到了這些之後，就感覺背脊處發寒，一陣陣的寒意襲來。
這個時候，卻一轉頭，便對上了林慕楓那種殺人般的眼神，他再想說下去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了，便隻能生生的咽下去。
“這樣也好，林兄如果不願意來的話，那麽就我和子懷兄去吧。”
沈譚為他解了圍，宋子懷便在一旁乖乖的閉上了嘴。林慕楓什麽也沒有說，便關上了門。
“那我來幫公子搓背吧。”
說話的正是扶桑，扶桑回到這裏後，還沒來得及梳洗打扮，衣服還是那種乞丐的破衣爛衫，頭發有些蓬鬆，臉上也有幾道汙垢，有點像一隻花貓。
“不用了，扶桑你先下去，置辦幾套女兒家的衣服，給自己也打扮一下，以後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吧。”
說著沈譚就從衣兜裏掏出了銀兩，遞給了扶桑，給她一些花銷的錢。扶桑聽到了沈譚的話，甚是喜歡，欣然的接過了錢袋，自己雀躍的離開了。
“果然是小孩子的心性。”沈譚望著他遠去的背景叨念道。
他和宋子懷準備了一會兒，於是兩個人就朝院中那個大浴池走了過去。身子在溫水中浸泡了一會兒，就感覺不再那麽疲乏了。
“你把那個陳老漢帶了回來，你真認為他不是瘋子嗎？”
“我也沒有說他不是瘋子啊？”沈譚聽到宋子懷的問話，便回答道。
“那你是什麽用意啊，如果他是真瘋了，你認為他能幫助我們什麽？剛才看到他那瘋勁，差一點就掐死你了，那樣子，也實屬瘋狂的狠，我到感覺不是裝出來的。”
“你還記得我說了什麽，他才變成那種樣子的嗎？”沈譚問道。
“說了什麽？”宋子懷已經被剛才陳老漢那種過激的行為，完全的嚇住了，這時要再追溯他們曾說過什麽，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我隻問了一句，他的家裏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人，他就開始瘋狂了起來，用手掐住我的脖子。”
“對對，我想起來了，當時你是說了這樣的話，才使他做出瘋狂的事情。”宋子懷口飲了一杯酒，身子也在溫泉裏泡著，感覺非常的舒坦這一身的疲乏就此消散了不少。
“啊？你這樣問，他才瘋狂起來，莫非他的家裏還有其他的親人？這個秘密竟一語被你說中，所以他才暴怒。”宋子懷這才想起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一個人這樣裝瘋賣傻，苟且活於世間，一定還有他想要保護的人。那個就是他最為在乎的，所以當我要說出那些話，他才要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宋子懷點點頭，也很認同沈譚的說辭。
“你說這泡一泡溫泉要有多舒服啊，這個林兄偏偏不願意來。”宋子懷說道。
“各人有各自的愛好，你無法強迫他人和你的喜愛一致。”沈譚回答，宋子懷點點頭。
“不過我總是感覺林兄怪怪的，你不覺得，他更像女人嗎？”
“發膚都是父母所賜，這個又自己說得不算，林兄長得雖如女兒，但是也有一種獨特的美。”
聽到這裏宋子懷強烈的點點頭。他也認同沈譚的話。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時候，就從溫泉裏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剛走出來之後，就遇到了一個髫年的女孩，雖然孩子沒長多大，但是依稀的能從那慢慢脫稚的臉上看出來一些端倪，這個孩子長大後一定出落成一個絕色的美人。天生就是一個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