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竇初開

第二日,宋子懷又恢複了神采,好像什麽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沈譚和林慕楓也真的時佩服此人的恢複能力,治愈性極強,昨天還如霜打的茄子,今天就恢複了神采。

今天一早,沈譚他們一行三人上街,還好他們今天仍舊是打扮了起來。走到了城中的公告牆處,就看到了他們自己的畫像被粘貼在了公告板上。很多人都對此議論紛紛。

“你們看看,現在這什麽世道,這小白臉都敢殺人了。”

“誰不說的嗎,真是怪可惜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先不論長相,她滿臉都是紅色的疙瘩,看上去已經到了影響食欲的地步。

“怎麽著,你還想跟人家不成。”

“哎,跟了又怎麽地?”

那女人的說笑,引得了周圍人的都笑了起來。可是宋子懷和沈譚的臉掛不住了,他們的表情僵硬,可在一旁的林慕楓笑得特別開心。兩人無奈,隻得擠出人群。

“看看你們挺好的,有人要,不是挺好嘛?幹脆你們就跟了人家吧。”林慕楓還要挖苦一下,也不忘補刀。

“說什麽呢?選那樣的女人,還不如選你這樣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男子。”宋子懷大咧咧的說著,卻沒想到自己無心的話,惹到了人。

林慕楓白皙的臉頓時,漲紅了起來,好似一顆已經熟透的桃子,看到了就想咬上一口的衝動,甚是好看。

沈譚用手肘碰了碰宋子懷,這宋子懷才注意到。

“林兄,別說你確實極美,好看的如天仙一般。你如果是一個女人,我定會娶你。也不知道林兄的家中有沒有未出閣的妹妹,如果有的話,千萬要給宋某介紹一下。”

宋子懷還在繼續調侃,他並沒有看出來,林慕楓已經生氣了,而現在他的臉紅了起來,是因為鬱結的氣,憋悶的。

一旁的沈譚一味的提醒他,一直在用手肘碰他,不讓他說下去了,可是他好似偏沒在意,卻自顧自的所謂在誇林慕楓。

“我家中沒有妹妹,但是養了很多條狗。”

“養狗做什麽?”

宋子懷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沈譚已經從林慕楓的話語中聽出了,宋子懷要陷入了圈套之中了。沈譚現在也不提醒了。他現在改變主意了,想要看看宋子懷如何在林慕楓這裏吃到虧,林慕楓的厲害他是領教過,這回怎麽也得讓他領教一下,才公平。

“養狗?吃你這種人啊!”

“啊?像我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絕世才子,那狗當真是瞎了眼睛才吃我。”

“是嗎,但狗非同類,他們當然看不出宋公子的風流倜儻,除非宋公子和他們也是同根。”

宋子懷聽了這樣的話,他半張著嘴,雙眼圓睜,半晌也說不出話來。誰也沒有想到,原本是口齒伶俐的公子,卻讓人噎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譚在一旁聽著很好笑,但是在宋子懷的麵前,他又不好意思放聲笑出來,隻能是憋著,竟把那臉憋得紅了起來。

宋子懷被人噎成了這樣,本來他是想要開一個玩笑,誰知道是弄巧成拙,所以他現在也不說話了,三個人都是相對的沉默。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拽住了沈譚的衣角,沈譚回頭便看到了那一張粉嫩粉嫩的小臉,煞是可愛。

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扶桑,已經很多天都沒有見到她了,她還是那個樣子,衣服、**在外的皮膚上都有一些汙垢,但是仍不能遮住她原本出色的容貌。

“公子。”

“扶桑!”

“扶桑,有消息要和公子說。”

這個時候,在這裏再次遇見她,聽到她帶回來的好消息,猶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暢爽。讓這幾天一直都處在逆境中的他們,忽然感覺眼前一亮,找到了希望。

“我找到了那個人。”扶桑貼近沈譚的耳邊說道。

“真是太好了,他在哪裏,能帶我們過去嗎?”

沈譚的眼中一亮,宋子懷也因此高興了起來,這裏隻有林慕楓一頭的霧水。算起來,林慕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當然他不知道,沈譚和扶桑之間事情。也不了解他話語中的那個人是誰,所以隻有他沒有顯得那麽高興。

扶桑按照沈譚的吩咐,帶著他們一起出了城,幾個人是越走越偏僻。這途中林慕楓已經向他們了解了情況,簡單知道了沈譚和扶桑之間的事情,還知道了他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扶桑在趕路的時候,她看了林慕楓好幾眼,這大家也都看了出來,而眾人隻是感覺,這小女孩一定是懷春了。林慕楓那種極品的公子,小到髫年,大到耄耋,沒有一個能逃過去的,簡直是男女老少,一切通吃。

再走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個破廟,這裏用萬徑人蹤滅來形容都不為過。一個孤零零的早已廢棄的土地廟,殘破的牆,已經難以再堪重任,好像輕輕一推,就會坍塌,瞬間變成了一堆廢土。

“他在裏麵嗎?”宋子懷有些詫異,這種地方,真的可以住人嗎?

扶桑點點頭,就帶他們一起進去。破廟已經沒有了門,隻有一道照壁,還是千瘡百孔的。

他們繞過了照壁,看到了這個小院子,是一片破敗不堪的荒廢樣子。宋子懷更加的疑惑,這裏真的能正常住人嗎?

他們往裏走到時候,卻發現小廟裏已經升起了火來。嫋嫋的炊煙從小廟中升起,倒是有幾分人間煙火的感覺。

想來這裏應該是沒有錯了。他們朝裏麵走去,一股股難聞的酸臭味道就溢了出來。

沈譚他們連忙的捂住了鼻子,才把那味道隔絕在鼻子之外。不過扶桑倒是從容,她對這種味道已經有了免疫力,甚至還有一些親切感在其中。

她當先的跑進了小廟中,正好看見幾個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正團座在火堆前,火上燒著一個破鍋,鍋裏麵煮著一些粥,有紅的、綠的、一些的爛菜葉子。這餿臭的味道最終的源頭就是從這口鐵鍋裏溢出來的。

“這,這東西還能吃嗎?像,”宋子懷不由的問了一句,他從來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他沒有把那最後的話說出口,因為沈譚又一次的碰了他的手肘。他隻好把那“豬食”的話給咽了回去。

“這種東西,自然是入不了貴公子的口了,不過這都是我們每日用來果腹的食物。”另外一個伶牙俐齒的孩子,看著宋子懷的表情,嫌惡的爭辯道。

宋子懷知道剛才這種樣子,已經深深的刺痛了這些孩子們柔嫩的心,不過他真的沒有惡意。隻是他從未想到,在距離這裏千裏之外的盛都,那裏物阜民豐從沒見過這些流民,看來他才是那井底之蛙。

他們沒有在這裏耽擱,扶桑和火堆旁圍坐的一個孩子,耳語了幾番,於是那孩子放棄了他所謂的美食,留戀不舍的站起身來,帶著他們朝裏麵的破廟走去。這裏麵確實比外麵要好一些,至少有一些厚實的稻草為褥,坐在上麵,竟一點也不感覺涼和硬。

在稻草的裏麵他們看到了有一個人的正躺在稻草裏麵,隻露出了一顆黑乎乎的小頭,探在外麵。

那個孩子就朝裏麵指了指,扶桑點點頭,那個孩子完成了使命之後,就朝外麵飛奔而去,他還惦記著剛剛燒好的粥。

沈譚他們朝那裏走了過去,他們知道這個躺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陳老漢。

幾個人驅步過去,並沒有發出什麽太大的響動,本來地麵就是一層稻草,所以也很難發出腳步聲。等他們來到了那個老人的近前時,他們看到了老人的樣子。

從第一次來到泰安縣見過,時隔數十日,再見的時候,這老人的頭發已經斑白,臉上的汙垢更加的濃重,氣色也是不如從前,雙頰已經高高的凸起,臉上的形狀已經全部勾勒出他的骨骼輪廓。

身子被蓋住了稻草的下麵看不到,隻是看到臉,已經是一層皮包著的骨頭,沒有先前看到的那種殷實了。

陳老漢似乎感覺有人在看著他,他突然的醒來,一翻身就坐了起來。雖然看他已經是幹瘦如材,但是行動起來還是很靈活,看來身體還是沒有什麽大礙。

沈譚幾人見到陳老漢蘇醒,並還坐了起來,看著他們。當然他們被這警惕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但是他們卻發現這個原本是瘋的老漢,那雙眼確實很有神,根本不像以前那種樣子。

沈譚他們也盡量的放鬆,臉上始終保持著一種人畜無害的可親的笑容。也想用這種笑容來打消對方對他們的警惕之嫌。

不過下一秒的陳老漢行為,讓他們感覺大驚。那陳老漢臉上也同樣是露出了笑容,隻是那嘴角的一邊流出了涎,那樣子好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老人。

如果說這一點就讓沈譚他們感覺到了很不舒服,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的瘋狂。那陳老漢從稻草中站起來,他的雙手揮動著,手中抓著幾把枯稻草竟朝沈譚他們幾個人的身上扔了過去。

扶桑想要上前撫慰那陳老漢,但是現在她也近不了身。找到了機會,她剛要抬腳的時候,陳老漢卻一腳要踢過來,多虧被她身旁不遠的沈譚一把手給拉了回來。

小扶桑結結實實的跌進了沈譚的懷裏,她突然感覺心中猛烈的狂跳,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有一種餓了很多天,身體都感覺飄忽忽的。可是小扶桑不懂,她剛剛已經是吃了飯的,怎麽還會有這種感覺呢。

其實她不明白,那是她心中的一個小豆子開始萌芽了,以後她就知道了,那叫情竇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