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早已預料的意外
另一麵，宋子懷很快到了縣衙門口。縣衙門口擺放的鳴冤鼓上麵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灰。
不知內情的人，還會認為這縣城的治安極好。其實這些大人物是在其位不謀其政，整個衙門形同虛設。
宋子懷觀察衙門，他找了一個有利的地方。衙門外麵的一個茶水小攤。他坐下喝茶的地方這好能觀測到衙門口的情況。
這時還很平靜，街道上人來人往，遠處的叫賣聲，一個胖嘟嘟的孩子，還穿著開襠褲，在地上打滾撒潑，纏著自己的爹媽要買那泥人。
遠處擺攤的集市，有一群販馬的攤位，那一匹匹毛色鋥亮像抹了油的駿馬，四肢粗壯，雖比不上千裏馬，但也要比普通的馬屁要好很多。
所以這些漂亮的馬匹，吸引了很多很多圍觀的人。就連宋子懷的目光也時不時的朝那裏看過去。那馬群裏差不多有三十匹。就一個馬倌看著。
另一個道邊又被一群孩子圍住了，原來那邊有爆米花，孩子的笑聲充斥這裏。
“這樣平靜、安祥的街道，哪會出現什麽情況。我大宋朗朗乾坤，子民安泰祥和，這樣的世道能出什麽事來。想多了真是杞人憂天。”
宋子懷如是想著，心中便也不甚焦急。他端著茶一邊看著街景，一邊心裏想著事情，眼中也沒留神衙門口的情況。
衙門裏已經有兩個女人的身影，正往外走。
就在這時道對麵響起了“砰”的一聲，與此同時，那兩個歌姬雙腿已經踏出了衙門口。
這一聲巨響，是那崩爆米花的爐子放出的聲音。伴隨著一股煙放了出來。
嚇到了街上的行人，連同街道上另一頭的馬也驚到了，剛才本就不安份的馬兒，現在聽到這聲音立刻就驚了起來。
它們跑跳著、嘶鳴著有一匹馬這樣，便帶動了群裏其他的馬，馬群中一匹馬當先逃脫，之後就是更多的。
馬倌已經阻擋不了這些瘋狂起來的馬兒，即使他揮動長鞭，鞭子打在了馬的身上，更讓這些驚到的馬變得暴躁瘋狂。
脫韁的馬，朝集市的四處逃竄，已經無法控製，集市中被馬誤傷的人倒地呻吟著。
這些失控的驚馬朝宋子懷所在的位置奔過來，他看到了街上的孩子有危險。便什麽都沒有想，起身跳起，手疾眼快，抱起了一個孩子，在馬蹄的踐踏之前，成功的救下他。
他剛把孩子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便聽到幾聲慘叫，再回頭看時，大街上趟著兩個衣著豔麗的靚麗女子。
宋子懷認識這兩個人，他今天來這裏就是來接她們的。此時明月樓的兩名歌姬都躺在地上，一動未動，在她們身體周圍的地麵上，已經溢出了血來。
宋子懷緊緊握住拳頭，等十幾匹馬跑過去之後，他才過去看地上的兩個人，有一個歌姬當場斷氣了，另一個奄奄一息，但還沒立刻斷氣。
“喂，你還行不行，能不能撐住。”
宋子懷問道他也不敢伸手去碰她，感覺現在就是稍微一用力，這人很有可能馬上碎掉。
經他這麽一喊，那歌姬微睜開眼睛，然後她慢慢的睜大了眼睛，眼珠要瞪出來一般直直的盯著宋子懷。
然後她用盡最後的力氣，伸出了手要抓他，她剛一張嘴，一股股帶著熱氣的鮮紅便如噴泉一般湧了出來。
“救…”除了這個字，她什麽都沒有留下，帶著無盡的遺憾咽了氣。
“混賬！”
如果要形容宋子懷此時的心情，用一個瘋字，都無法詮釋，他要氣炸了，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情緒。
宋子懷站起身來，滿地都是倒下去的人，被剛才受驚的馬群給踩傷的。他有氣，可找不到要出氣的那個人。
於是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販馬的人身上，可是在人群中卻沒有找到這人。
他回神又想要找造成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賣爆米花的小攤販，但是這個人也消失了。
這還真迅速，出了這麽大的事，這兩個當事人都毫無征兆的一走了之了。
宋子懷正鬱悶的時候，沈譚他們找到了那個繡娘，這繡娘一開始不願意說出，但是在沈譚的美言中，又加上了適當的**，這個不堅定的繡娘，便慢慢的鬆動。
“哎，其實吧，我和那個繡娘也不太熟。我們隻是在那裏共事過一段時日。”
“她叫什麽名字？”
“她叫李彩霞。不是本地人，來這裏說是投奔什麽親戚的，可是說自己家親戚被害了。其他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了。”
“是這樣啊！”沈譚和林慕楓都感覺這裏的信息量很大，這又牽扯出另外一個案件。
“那她是一直都在你們這個綢緞莊做事嗎？”
“是的。”
“知道她那個親戚是誰嗎？住在本縣哪裏？”
“不知道，隻是聽她說了那麽一嘴，沒細問。再問她也不告訴了。”繡娘說道。
“哦是這樣啊，那她平時和誰來往的比較密切。”
“這個，還真不知道。奴家想問問你們，幾位大官人，是不是吃皇糧的。”
“這個不可說。”
沈譚對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這個繡娘從他那表情中猜測出的結果更加的確信自己的猜測，她還有些後怕，擔心自己言多必失。會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好的後果，所以在她說完這些就急急的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和沈譚說過任何告別的話。
李彩霞，沈譚把這個人的名字給記住了。這個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出死者的身份。
他們又讓這個繡娘描述了死者的樣子。沈譚他們聽到後，居然和那死者對應上了，那就確定無疑。
等他們都了解了全部之後，也沒有見到宋子懷回來。
“這子懷兄已經去了多時，怎麽還不回來？”沈譚不由的擔心起來。
“不然，我們去看看吧。”林慕楓看出了沈譚的憂慮，所以他才這樣說到。
沈譚點點頭，他們要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回來的宋子懷。看到他之後，然後兩人都放下心來。
“你這是怎麽了？”
沈譚看到了宋子懷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一向樂觀的他會是這種樣子的。
宋子懷本是明亮有神的雙眸中，頓失華彩，一片晦暗。他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好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子懷兄？”沈譚小聲的在耳邊喚著他的名字。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他口中一直！反複的叨念著這句話。
沈譚聽到宋子懷反複嘴裏叨念的話，他沒有太多的驚訝，已經預料到的事情。不過還是感覺很可惜。
他拍了拍宋子懷的肩，然後說道：
“不要介意了。我們都會沒有事的。”
宋子懷這時反應過來，他的雙眼充滿了血絲，正看著沈譚的臉。他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神情看著沈譚，沈譚的目光一滯，他甚至感覺到了宋子懷身上的戾氣。
“不介意？那麽多人死了，你真的不介意嗎？”
宋子懷的話，讓沈譚梗在了那裏，他根本沒有看到現場會是什麽樣子的，更別說有沒有人死傷的。宋子懷這樣一問，居然問住了沈譚，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的回答。
“是我，如果我那時多一分的警惕，可能就不會造成剛才那種慘劇了。”
宋子懷幾乎咆哮著，他猶如一頭獅子。幾乎瘋狂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無法控製住這種情緒，本來他是很冷靜的。是因為目睹了那場慘劇嗎？亦或是，他認為的朗朗乾坤，就這樣的被洗黑了。他一直相信的事實，其實那隻是自欺欺人。
“怎麽了？”林慕楓走過來，遞給了宋子懷一壺酒，想讓他冷靜下來。
宋子懷感激的接過了那葫蘆，他打開蓋子，一口飲下多半壺酒，才稍微的冷靜了下來。他把剛才經曆的事情都講述了一遍。從事情的開始到結束，幾乎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沈譚和林慕楓聽完之後，他們也能想象到，當時的慘烈場麵。雖然當時已經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種，那麽多人因此而受到牽連。
“這和你沒有關係，我們不是神，不可能預料出這麽多，這可能就是一個意外。別太自責。”
“你們不要騙我，這不隻是一個意外，你知道的，你也知道，你們當時還都提醒我的，為何我當時沒有聽你們的勸？”
宋子懷十分的懊悔。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大意，居然會害的那麽多人受罪。從那販馬的和賣爆米花的兩個人那可疑的行為上，他就知道這一定不簡單，根本就是事先計劃好的事情。“意外”剛剛發生之後，他們沒有停留，馬上離開，就從這一點，就讓人感覺很疑惑，這裏麵一定是有原因的。
“放心吧，那些人不會白白的死去，一定會讓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沈譚信誓旦旦的說道。這話像是對他們說，亦或是對自己的心在說，他在發誓，這也是他一貫再追求的事情，為所有無辜的人討回公道，讓應該得到懲罰的人，得到自己應有的報應。
眾人的心中思緒都很是複雜，不過還不算都太壞，至少他們已經問出了冥婚女屍的身份，但是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