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競拍

眾人的期許沒有等待多久，帷幕被拉開，從青紗帳中走出來了舞者，豔衣女子。女子眉纖，額下現一輪新月。一娉一笑皆美如畫卷之人。此人一出，眾目睽睽之下，再無別物。

身姿窈窕，宛如弱柳扶風，一舉一動婀娜多姿。女人嫵媚卻不失高潔，這種氣質真是無可挑剔。

“鳳舞姑娘!”

場下眾人的氣氛顯然又是一陣的**，人們的精神一下子就被調動了起來，竟比剛才素衣女子驚豔的出現更為高漲。他們臉上不同尋常的神情林林總總的表現出來，醜惡的、貪婪的、性欲的一一的出現在他們的臉上。

比起這些人，沈譚看到了場中的這個叫鳳舞的頭牌姑娘，他更為想要認識的是剛才撫琴的那個女子。不過那個女子已經離開了舞台，他把心神拉了回來，重新把目光放到了鳳舞的身上。

“鳳舞？”

沈譚又是皺著眉頭，似乎他看麵前這個女子，就如看一個非常棘手的案件一般，那種表情絕不是喜悅，倒是有些不解風情。好像一塊美玉蒙上了塵，眼前之人卻不識。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那個攔著沈譚他們的美婦人走上了台前，她這回卻換了一個笑臉，笑容越是燦爛，就意味著，一會兒殺人就要不吐骨頭了。那美婦人把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一一和盤托出，即使她不說，這在座的眾人也都已知曉，他們無非不是因為一擲千金就是想要和這個美動四方的鳳舞姑娘共渡良宵，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鳳舞美眸環顧著四周，再看這些醜俊不一的男人，卻沒有特別的對待，不過是一一的掠過，但是當她的目光所及看到了人群中一個素衣公子時，她的目光略微的變了一下，竟有些柔和了起來。鳳舞的目光正好也和沈譚的目光對在了一處，她立刻就別過了眼神，有一些小小的慌張竟出在她的美眸之中，再不複剛才那種高冷的神情。

沈譚對其這種情緒，很快的就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依舊如鷹隼一般，直直的盯著鳳舞。

老鴇的話音剛落，便開始有人喊出了價格，剛一開出還是百兩的價格，轉眼間已經入千，而且這樣的天價還有在攀升的趨勢。真是讓人見了有些咋舌。

“兩千二百兩一次，兩千二兩兩次……”

還未等老鴇的話音落下來，便有一人青衣男子，舉手搶了過來。又把價錢給抬了起來，之後有一些人便開始又搶，然後又被另外一個灰色衣服的男子搶了過來，幾輪下來，都是在這兩個男子的競價上。

拌隨著水漲船高的價錢，老鴇的心也忽上忽下，沈譚觀察這老鴇的表情不一，忽而緊張，忽而有放鬆下來，但每次的表情變化都不是因為競價的變動。而是有出高價錢的主競價，就到倒計時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就顯得異常的緊張，惴惴的樣子。這本應該是喜色的，看到了錢，還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三千兩！”台下的人，喊出了曆史新高。

台上的老鴇聽到這個價錢，麵容上沒有什麽喜色，反而還帶著一些的愁雲。她已經開始發出最後的倒計時，就要把重錘砸到了案幾上麵，把這變成了鐵定的事實。全場所有人都向那位藍衣的公子哥投去了豔羨的目光，而台上的鳳舞沒有半點不同之色，她還是那種從容的樣子，好像那老鴇拍賣的事情與她無關。

“四千五百兩！”在重錘還沒有落下的那一刻，人群中有人舉起了手，話語擲地有聲。

眾人紛紛朝說出這個話的人望過去，隻見他一身素白的衣服，青絲明眸，光彩異於常人，手持折扇，風度翩翩一少年。鳳舞曾是冷清的眼波再次流轉，再多一瞬間把所有的注意力留在了那少年的身上。

沈譚手搖折扇，麵帶微笑，那樣子從容瀟灑不凡，在眾目的睽睽下，仍是泰然自若。外表異常的冷靜，可是他的心中卻已是猶如腳下踩了雲彩一般，忽上忽下，忐忑不安起來。在這種地方他還真的不想成為這種焦點，可他想要驗證一件事。

就連身邊的宋子懷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也湊這個熱鬧。

“好，四千五百兩，這位公子。還有沒有出更高的價錢？”老鴇剛要喊話，立刻就有人出了更高的價錢。

“五千兩。”可真是一擲千金。

沈譚看了這個出錢的主，還是那位站在角落裏的青衣男子。果然不出所料，沈譚的目光在老鴇和青衫男子之間看過去，老鴇此時的表情就顯得淡定了許多。

這一弄，全場又鴉雀無聲了，沒有人再說話了，大多數人來也是為了湊一個熱鬧，沒想到會出這麽大的血，隻是為了抱得美人一夜，這種程度的代價還是有點不太值。

“真的沒有人再出價了嗎？如果這樣的話，那麽鳳舞就要和這位公子走了？”

老鴇試探的問道，她舉起了木錘就要落下的時候，卻有人這個時候，不開眼的又喊起價來了。

“六千兩！”沈譚那渾厚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驚動了全場。

沈譚剛說完之後，場中又有人開始喊了價錢，對於先前倒沒有那麽冷清了，場子中有開始有人競價，最後已經到了八千兩的地步，就感覺再也漲不動了。最後喊價的那個人是灰袍子的公子。

“有意思！”沈譚看到這種情況他也低聲說了一下。

老鴇問了幾聲之後，發現場子裏沒有人再回話，這次又到了她要落錘的時候，卻有人也喊了一句：

“八千兩三百兩！”

全場嘩然！眾人紛紛的轉目，這回沈譚也在這些震驚的眾人之中，他和眾人一樣用驚奇的目光看著身旁的人——宋子懷。不到眨眼之間，宋子懷便成了全場眾人的焦點。

“子懷兄？”沈譚的驚訝不亞於宋子懷看到他競價的樣子。

兩人的驚訝感受，都和對方給自己的感覺是一致的，同樣難以置信。雖然沈譚認識宋子懷的時間不多，但他知道，他絕非是好色之人，宋子懷天生就有一種貴氣，這種花柳之地的女子他根本就看不上。所以這時他喊出了這個價錢，很是讓人心中疑惑的。

讓全場人們唏噓不已的是，這位陌生麵孔的公子，為什麽會家資那麽雄厚，以至於真就是揮金如土，也不過是要美人一夜而已。

沈譚也不再作聲，場內的人也都沒有了聲音，鴉雀無聲。

再看老鴇的麵容，又陰鬱了起來，好像是要下大雨的天氣，濃雲密布的樣子。老鴇反其道而行的麵部表情已經說明了，這個拍賣不是那麽簡單的。

人們心中還在猜測，這到底還有沒有人去接，這場競拍中，已經有很多的驚訝轉折，就是再有人出來抬高價錢，人們也都是能想象的出來。等了一陣功夫，老鴇也不見去喊場，全場反而冷了下來，宋子懷這時便開口提醒道:

“媽媽，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落錘了？”

老鴇開始倒計時，就在要喊第三次時，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門外有人喊叫。

“一萬兩！”

眾人的驚訝程度再次被刷新，他們的目光從宋子懷的身上沒有停留一秒就轉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從門外剛剛進來，俊秀的外表，倒有幾份秀美的女子模樣，和這台上花魁的傾國之容相比也是毫不遜色，隻是可惜這絕世的麵容卻生在了一個公子的身上。眾人看到之後，不僅有些惋惜，又覺得還真不如現在生成女兒身倒是可以和這美公子相伴做一對神仙眷侶。

眾人的想法不再追究，隻是這沈譚和宋子懷看到了來人，他們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來人正是他們一直擔心的、失蹤的林慕楓。這回終於看到了人，他們心中對其的擔憂，便全部釋然。尤其是沈譚，高興的連忙擠出了人群，不顧左右，上去就先抱住了林慕楓。

林慕楓驚訝其的動作，連忙推開他。冷著臉竟裝成一種不相識的樣子。沈譚這才發現剛才的動作有些失禮，他也沒想到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激動，當看到林慕楓再次出現的時候嗎，他的心除了喜悅，已經全然不顧。

“林兄，你回來了就好。”宋子懷這個時候也走出了人群。

林慕楓倒是給了他一個微笑，這態度轉變明顯就不是一樣的。就在三個人寒暄的時候，台上老鴇的木錘已經落了下來，最後花落林慕楓這家。他用了一萬兩換來了鳳舞的一夜。

有多少人用豔羨的目光看著他，還有些人卻不理解，各種人懷著各種心情已經不重要了。大家也都散了場子。沈譚想要和宋子懷一同離去，但是等到了散場卻沒有發現宋子懷的蹤跡。他想要去找的時候，卻發現剛才堂上的那兩個和自己競價的男人，也跟隨著眾人行色匆匆的離開了。倒是比其他人的悠閑，這兩個人反而有些鬼祟。沈譚決定跟上去看看。

不過他倒是有些奇怪，這個明月樓他有些看不透了。還有那個花魁、明明是想要通過這個女人招攬錢財的老鴇，可是在別人拍下她的時候，又會顯出了那種為難的感覺。這裏的人都透露出一股讓人看不明的蹊蹺。

他們七扭八拐的，來到一個胡同裏麵，這裏比較偏僻，周圍沒有什麽行人，如果不是跟著這兩個人來到這裏，沈譚還不知道這城裏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如果現在再跟近這兩人，怕是會讓人認出來的。於是沈譚停住了腳步，不過他沒有放棄，他朝隔壁的胡同走了進去，別看這隔了一條胡同，因為周圍很安靜，所以那邊發出的聲音，這裏還是能聽到一些的。

沈譚走進裏麵他豎起耳朵慢慢的聽，胡同裏麵的動靜。先是很安靜，但是聽到了開門聲之後，那邊便有人開始說話。

“這便是給你們的酬勞。”

便有聽到一聲關門的聲音之後，這兩個人便從胡同裏走了出來。沈譚也沒必要再待在裏麵了。隨後他也走了出來。

看來他的判斷是沒有錯，這兩個人確實是被雇來的，剛才說話的那人聽出來就是老鴇的聲音。本來事情是沒有什麽，這種競價的地方，有內部人自己做扣，也都是正常情況。可是幾個人的表現卻都是反其道而，並不是想是太高競價的感覺，這裏總總情況都透露出一種難以用正常思維理解的

與此同時，另一麵宋子懷和沈譚分開之後，宋子懷就留在了明月樓裏，他再偷偷尾隨著林慕楓走，誰知走到了一處別院，剛想進去，卻讓老鴇發現，給攔了下來。

“公子，這裏是鳳舞姑娘的地方，如果沒有她的邀請，您是不能進去的。”

老鴇的臉上雖帶著笑容，但那也是沒有多少溫度的。

“哦，是嗎，我也隻是隨便的走走而已。偶然來到了這精致的小跨院，便被這景致所迷。不成想這是鳳舞姑娘的私宅，有些打擾了，還多虧媽媽的阻止。”

“不知者不怪，公子若還想在明月樓逛逛，老身可讓一位姑娘陪你。我們這除了鳳舞以外，很多都是模樣俊俏的姑娘，雖不及鳳舞出眾，但也有其他的，什麽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的，隻要是公子，喜歡我們這裏應有盡有的。”

說到這裏，那老鴇終於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眉眼之間，盡是挑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