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連口氣都不讓喘
能調動錦衣衛的要麽是聖上,要麽是東廠。
目前的情況而言,聖上是不可能了,那麽就是東廠了,而東廠屬於閹黨的勢力,司徒家是東林黨的鐵杆,這完全是背道而馳。
還有一點讓陳北征更加不明白了,此事是李家負責,自己跟李家無冤無仇,怎麽會突然對自己動手呢。
突然間,陳北征又有了放下一切回遼東的衝動,目前他的生活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他剛處理好春風樓之事,這又來了一道密令,完全是喘氣的機會都不給,奔著死弄他啊!
“老黃,此案要是結了,我們錦衣衛會有什麽好處嗎?”陳北征不是個吃虧的人,想讓他出力不難,但是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好處。
黃嶽沒精打采的回道:“百戶大人您恐怕是不了解錦衣衛,如今的錦衣衛今非昔比了,案子辦好了是我們應該的,辦不好便是我們的罪過,對多也就是能跟那幫死太監說上幾句話而言,您屬張大人子侄,還需巴結他們?所以此時對您而言,是一點好處沒有的。”
這時陳北征眼睛一亮,饒有興趣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案子辦好了,我們可以接觸到東廠的人?”
“這個是自然,我們雖然跟東廠品階相同,可咱是靠人家賞飯吃的。”黃嶽十分老油條的補充道:“依我來看,您還是回去找張大人吧,此事非同小可,這明擺這是想治罪於你,甭管是司徒家還是李家,那就沒一個好東西。”
陳北征收起密令點了點頭,隨即衝著黃嶽細聲說道:“你去挑十幾個忠心的兄弟隨我出城,對了,找些身手好的,腦子靈光的。”
“你不會……”
“沒錯,這案我必須得給他結了。”陳北征活動這脖頸,擦拭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豪情萬丈的答道:“當個百戶不是我脾氣,我的目標是指揮使,坐上那個位置之後我要做的事情才算好做一些。”
黃嶽哭喪這臉,無奈的說道:“百戶大人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您就聽我一句話吧,回去找張大人來處理此事,這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鬧不好是要殺頭的。”
“這是命令,黃嶽你想抗命?”陳北征嘴角掛這怪笑,呲牙一笑。
黃嶽愣了一下,隨即咬牙點頭領命,飛速的去叫人了。
…………………………
李府內。
李治堂回府後,大太監已經在府內等候多時了。
“李大人這一大早幹什麽去了,咱家可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大太監小口抿著茶水,說話聲就跟活不起了是的,刺耳又難聽。
李治堂雖然也挨了張少卿的罵,不過能看見司徒安吃癟還是很滿足的。
“哈哈,我去看戲了,王大人所來何事啊?”李治堂脫去長袍,神色得意的隨口問了一句。
大太監抿嘴一笑:“瞧給李大人笑的,這看的哪門子戲啊?花戲啊?這不是李大人前幾日托咱家辦事嗎,咱家都辦好了,來知會李大人一聲。”
這時,李治堂才反應會怎麽回事,雙手行禮客氣道:“真是有勞王大人了,魏大人那邊怎麽說?有沒有怪罪我?”
“哎。”大太監歎了口氣,不過表情卻沒啥變化,還是笑的跟桃花開是的:“本來是要怪罪的,不過這不是有咱家幫你說好話嗎,說李大人這些年為朝廷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著實不易,這魏大人才算消氣一些。”
“有勞王大人了,此恩我必有重謝。”
“李大人也別高興的太早,魏大人對此事是很重視的。”大太監神色怪異的看向李治堂壓低聲音說道:“還是那句話,魏大人在意的不是那幾個宮女的性命,在意的是自己說話是否管用,在李大人這裏是否有權威。”
“自然管用,自然有權威。”李治堂轉了轉眼睛,換了副試探性的口吻又反問道:“那以後招宮女之事,我李家是沒福分為魏大人操勞了?”
“這個還難說,咱家在幫你說說吧。”大太監站起身來,雙手負後點到為止的又說道:“魏大人那有些話沒說,但是咱家聽懂了,李大人於我私交不錯,我就給李大人說說吧,魏大人的意思是此事不能在有了,至於此事交由誰來辦,他要在斟酌一番的,至於怎麽斟酌,那就要看李大人會不會做人了。”
李治堂眉開眼笑的站起身來,恨不得上去親大太監幾口,那賤樣別提有多惡心了。
“好好好,謝謝王大人了,王大人回府等著便是,隻要此事一結,我一定讓王大人和魏大人知道,我李治堂會不會做人。”
“懂了就好,那咱家就不久留了。”
“且慢。”李治堂不太放心的又問了道:“王大人,此事確定是交給了錦衣衛查辦?”
大太監隨意的一擺手不耐煩的答道:“李大人也太小心了,咱家辦事您還不放心?確實是錦衣衛。”
“那就好,那就好。”李治堂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
當天前夜,陳北征帶這十幾名錦衣衛心腹到達了偏僻小鎮關押宮女的大宅子。
隨從的人還有李家的薛鵬,算是配合查案吧。
薛鵬是不知道陳北征身份的,這不是陳北征不出名,而是薛鵬太孤陋寡聞了,他就是個家奴隨從的身份,是沒機會見到陳北征的。
所以,此時他對陳北征的態度是很一般的,甚至有些冷淡,全無尊敬。
“陳大人,天色以外,我先去休息了了,各位隨意。”
陳北征也沒在意,擺了擺手答應一聲後便跨步走進了宮女遇害時的房間。
事發後,房間就沒被打掃過,床單上還有不少血跡和打鬥的痕跡,不難想象出,這幾名宮女生前遭受了何等的虐~待。
“征哥,這屋子死過人,咱別在這呆了,馬上就後夜了,咱們找地方休息吧,明天再查,也不差這一天了。”馬大誌困的眼淚叭嚓的,直打哈欠。
陳北征猛然回頭看向馬大誌詢問道:“大誌,你怕鬼嗎?”
“這誰不怕啊,我還做了那麽多虧心事,征哥你不怕嗎?”馬大誌理直氣壯的回道。
陳北征呲牙一笑:“我不怕,我沒做過虧心事,今晚我就在這屋裏睡了,給我拿個火盆過來,你們自己去找房間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有我們忙的了。”
“征哥換個房間吧,這都是冤死的,晦氣,別在碰見回來索命的,把你當成凶手了。”馬大誌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豐富,說起話裏一套一套的:“我聽我爹說,冤死的人都會找一個人當墊背,那樣他們才能去投胎,不然就得一直在人間飄**。”
二虎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皺眉喊道:“大誌哥你別說了,我這後背都冒涼風呢。”
黃嶽也緊跟著插話道:“白天別說人,晚上別說鬼,是有些瘮人。”
“我就在這裏住了,你們走吧,真有鬼還好了,我就問問他是誰害了他,省的老子查了。”陳北征大大咧咧的一脫鞋,拿出自己所帶的被褥直接鋪在了地麵上:“散吧,都回去好好休息。”
話音落,黃嶽帶著人走出了房間,開始給這些錦衣衛小夥子分配住處和火盆。
不一會,就在陳北征睡意朦朧馬上要睡著時,黃嶽和馬大誌以及二虎子破滅而入。
紛紛抱著被褥呲著大牙看著陳北征傻笑。
“湊什麽熱鬧,你們回去吧!”陳北征心領神會,知道三人是不忍陳北征獨自一人在這裏。
“人多擠一擠暖和,來,征哥讓一讓,我就睡你旁邊了。”馬大誌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
陳北征轉了轉眼話語深沉的回了一句:“行,晚上我就摟你睡覺了。”
龍陽之好的人在明末時期不少,而且大多都是富家子弟有這怪毛病。
“那個,要麽我和二虎子去別處?”黃嶽知道陳北征是在逗馬大誌呢,所以順著話茬極度認真的回了一句。
此話一說,馬大誌臉都嚇白了,捂著自己的屁~股解釋道:“征哥,我們是兄弟,你不能對我下手,我有銀子,回京城我去給你找,而且我長得也不好看,要麽你選二虎子吧,他夠壯,我太胖了。”
“哈哈哈……哈哈……你可逗死我了。”
“大誌你也是真笨,百戶大人跟你開玩笑呢。”
不經意間,可能陳北征都沒發現,才短短兩天時間,錦衣衛的人已經跟他融入到了一起,血濃於水,再也無法分離。
可能是因為陳北征拿銀子買到了他們的失去的尊嚴。
也可能是因為在春風樓陳北征替馬大誌出頭,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陳北征也用心在交他們,並且把他們當成平等的人來看,而非用另類的眼光去審視他們。
平等,公平,簡單的四個字。
但是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毫無疑問,陳北征做到了,並且做的很好。
也正因為如此,陳北征才能馳騁天下,縱橫九州,傲視天下群雄。
這也應證這一句老話。
得人心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