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綿羊效應
樓下的五軍都督府們的官差們拉開陳北征後就沒有在繼續毆打陳北征，主要是沈聰壓住了眾人，當然了，就算如此，陳北征也傷的不輕，嘴角和鼻孔都是血跡，身上也全部都是腳印，顯得很是狼狽。
狼狽雖是狼狽了一些，可氣勢依舊不輸，強硬無比。
“你給我滾開，我不管你是誰，今天我必須收拾了司徒明。”陳北征迷迷糊糊的扶著桌椅站起來看著為首的沈聰歇斯底裏的喊道。
沈聰就沒見過陳北征這麽瘋的人，咬緊牙關也是怒不可歇的回道：“陳北征你別太狂了。”
“不是我狂，是我根本就沒在乎你們，就他媽會以權壓人，人多欺負人少。”陳北征抓著板凳指向沈聰完全不講道理的喊道：“你再攔著我，我今天連你一起收拾了，大不了今晚我就收拾東西回遼東。”
這話還真不開玩笑，來京城後，陳北征看著過的很順，實則他是很壓抑的，做事要小心翼翼不說，還有很多規矩限製這他。
而且最近張少卿明顯對他也冷淡了很多，方婉兒也不像以前那般通情達理，這些舉動本就讓陳北征有些想要自暴自棄。
現在借著引子，又喝了酒，那他此時不瘋，何時瘋啊？
“沈大哥救我啊，他瘋了，肯定是瘋了。”司徒明麵漏驚恐，看著陳北征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沈聰是很想息事寧人的，況且他隻要在場就肯定不能讓陳北征在繼續動手，那樣的話，他回去也沒辦法交代，比較司徒家跟沈家是聯盟關係。
“陳北征今日的事算了，我們不會追究，你現在也算占便宜了吧，馬大誌怎麽能跟司徒明比，算你贏了行吧！”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更讓陳北征火大。
現代社會跟封建社會最大的區別在於什麽？不就是在於缺少公平嗎！！！
馬大誌是爹媽養大的，司徒明難道就是神仙養大的？怎麽就不能比呢？陳北征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你大爺的，廢話那麽多，說來說去就是不行唄。”陳北征喘了口粗氣調整了下身體的平衡，隨即抓這板凳厲聲指向沈聰一夥人歇斯底裏的喊道：“錦衣衛聽令，今日就是天塌了，也是我陳北征一肩抗起，與你們無關，給我殺！！！”
沒錯，陳北征說的就殺字，此時他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變了，打殘司徒明不夠，他要殺了司徒明，隻有這樣他才解氣。
話音剛落，一百多名錦衣衛小夥子如同狂風卷落葉一般的衝殺了過去，茶杯，桌椅板凳，這些都是武器。
為首的陳北征和馬大誌以及二虎子三人衝的最勇猛，追這沈聰就是一頓猛打，徹底紅了眼睛。
先不談如何收尾的事，單說此次事件而言。
兩夥人身份高低有這天壤之別，可當大家都放下了身份後，是不是就都一樣了？也就公平了？
那麽孰強孰弱呢？
拋去人數不談，就看看這兩夥人被毆打後的表現就可以看的出來。
五軍都督府一夥人隻要吃了虧，那麽馬上就抱頭求饒，哭天抹淚的亂叫。
而錦衣衛一夥人則不同，哪怕是受到三四個人的圍打也絕不求饒，依舊尋找這機會起身再戰，眼睛裏麵透漏這強烈怒火和磅礴的戰意。
壓迫的時間長了，自然爆發，這是天道，非王道可以左右。
一盞茶的功夫後，五軍都督府的一夥人就已經全倒地不起了，而春風樓一樓內也是一片狼藉，沒有了以往的奢華璀璨。
“記住我的臉，司徒明以後想報仇就來找我一人，別牽連其他，不然下次我就要你的命。”陳北征此時也有些醒酒了，知道不能殺司徒明，就算是要殺也是悄悄的幹，不然就是回了遼東也別想安穩。
話音落，板凳落下，司徒明怪叫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這一行動看的五軍都督府一夥人心裏都咯噔一下，慶幸信好不是自己惹了陳北征。
“你剛才問我可知你是誰對嗎？”陳北征收拾了司徒明後扭頭又看向沈聰：“我不知道你是誰，可你現在知道是誰了嗎？”
沈聰此時就感覺褲腿有些濕潤，身子忍不住的哆嗦了起來，磕磕巴巴的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跟司徒明隻是碰巧遇見了就喝了幾杯的。”
“我不管你倆什麽關係，以後看見我，給我躲的遠遠的，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陳北征紅著眼睛拎著司徒明的衣領，剛要出手，就聞到一股尿騷味，頓時一陣惡心：“五軍都督府代表皇權威嚴，應選我大明最好男兒擔任，怎麽都是你們這群廢物，還尿褲子了，打你髒了我的手，給我滾遠點。”
是的，這就是天道有輪回。
司徒明對馬大誌說的話，如今陳北征又對沈聰重複了一遍。
“還有你們，有任何人想要報複，我隨時恭候，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耽誤我收拾你們這幫娘們兵。”
接著，陳北征扔下千兩銀票，衝著春風樓管事的說道：“所有砸壞的東西我來賠，今天就帶了這麽多，不夠的話去張府找我。”
說完，陳北征哼著小曲大搖大擺帶這錦衣衛離去，全程無視五軍都督府的人還有宗令府的人，態度囂張至極。
這時候平時囂張跋扈，恨不得天子第一自己老二的公子哥門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
這就是人性的懦弱。
懦弱體現在張飛長板橋上一聲怒喝，嚇退曹軍百萬雄師。
懦弱體現在關羽千軍萬馬中，騎赤兔，橫拖戰刀，怒斬顏良的無人敢攔，。
為什麽在大秦軍隊眼裏，宛如豬羊，可以盡情欺負的百姓，在項羽，劉邦的橫空出世後，便一路高歌猛進，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而一向飽受欺淩的楚國後裔也敢喊上一句：“楚雖三戶，但亡秦必楚！”
一個人的勇猛沒用，終究會淹沒在一群懦弱的羔羊裏，這就是環境的影響。
而一群懦弱的羔羊裏，突然出現一隻帶著野狼血統的“超級綿羊”，那也將會如傳染病一般飛速蔓延，直至感染整個羊群，從而徹底撕碎這片草原，。
國家如此，民族如此，錦衣衛如此，人性更是如此。
這就是綿羊效應。
在陳北征這個超級綿羊橫空出世後，錦衣衛的這幫小夥子們便徹底的被感染了，不在是綿羊，而是野狼，陳北征一聲令下就敢與老虎獅子交戰的惡狼。
事情發生後，陳北征沒有任何後悔，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麽幹的，這不用質疑。
隻是如何收尾讓陳北征有些頭疼，畢竟五軍都督府是皇權的麵子，代表的是皇權，馬虎不得。
沉思半晌後，陳北征攆走了錦衣衛兄弟，唯獨帶這馬大誌去了永安賭坊，他要不等司徒家反映過來先來個重擊。
大約一個時辰後，馬大誌在陳北征和林萬宗的帶領下突然拜訪了李府，也就是閹黨李治堂的府苑。
這期間聊了什麽，馬大誌和林萬宗一略不知，都是陳北征去交談的。
交談完後，已經後夜了，陳北征拖著疲憊的身子摟著馬大誌的肩膀語氣親切的說道：“大誌，我剛才有些醉了，說話不中聽，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征哥我知道你是為我，今天的事也是因為我。”馬大誌羞愧的低著頭咬牙說道：“花多少銀子我回去找我爹，我絕對不會連累征哥的，隻是……隻是不要殺頭就好，我還沒娶媳婦呢。”
陳北征朗聲一笑，推搡了馬大誌一把：“你還想著娶媳婦呢？哈哈，誰家姑娘能看上你啊，胖的跟個圓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