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誓要通破這天
半個時辰了,馬大誌還是躺在肮髒不看的茅廁旁,到底還是錦衣衛的兄弟去方便才給他帶回來。
“大誌哥,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摔了一跤,我酒量不如你們,以後我得多練練了。”馬大誌捂著自己的腦門咬牙說道:“走,回去咱接著喝,今天不醉不歸。”
“大誌哥,是不是有人打了你?你這不像是摔跤啊,頭都打破了,還有這是什麽啊?髒兮兮的,我給你擦擦。”
“不用不用,扶著我點就行,我現在就感覺天旋地轉的。”
是的,換了誰被掄幾十棍子他也迷糊啊,不迷糊就出鬼了。
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陳北征把話說的太漂亮了,致使這些年輕的小夥子們還真就敞開心扉的沒有了上下觀念,當成了兄弟相處。
所以,馬大誌的事,陳北征還是知道了。
此時的陳北征已經是徹底喝醉了,走起路來都飄忽的,看人眼睛都發直。
“誰打的你。”陳北征身子靠在過廊的柱子上,眼睛冒著邪氣看向馬大誌,幾乎是吼出來的喊了一句:“我他娘的問你話呢,誰打的你?”
馬大誌委屈的幹巴巴的哭了起來,跟個娘們沒啥兩樣,抹眼淚的動作非常熟練,哭的是相當有節奏。
“你說不說,說不說?”陳北征雙手用力拽起馬大誌的衣領厲聲訓斥道:“你今天要是不說,你明天早上就給我滾出錦衣衛,我錦衣衛不要窩囊廢,也不要娘們唧唧的小人,挨揍了說都不敢說更不配做我陳北征的兄弟。”
“是啊,大誌哥誰欺負的你,你跟征哥說啊。”
“大誌哥我幫你報仇去,咱們喝過酒就是兄弟了,兄弟有難,我二虎子怎麽能看著不吭聲。”
資曆最老的黃嶽一眼就看出來了馬大誌的苦衷,拉扯這陳北征的衣袖柔聲說道:“這麽多人看著呢,你就別讓大誌兄弟難堪了,他有難言之隱的……”
陳北征冷著臉點了點頭隨即衝著馬大誌繼續說道:“大誌我問你最後一次,是誰打的你,你要不說,我也不問了,明天你走人,以後也別說認識我,我丟不起那個人。”
黃嶽表情十分為難的拉了一把陳北征,示意他不要在說了,這眼看這就又要給馬大誌逼哭了。
“是司徒明,他用拐杖打我,下死手打我,我求饒他也不聽,旁邊的沈聰也動手了,嗚嗚嗚,他們不就是有個好爹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馬大誌表情幽怨的就跟個小媳婦是的衝著陳北征嘶吼道:“他走的時候還衝著我吐了口痰,你看看,我是不敢說,我怎麽會敢說?我也有個兵部尚書的伯父嗎?我也有個遼東總都督的親爹嗎?你惹了麻煩回府頂多是責罰你幾句,可我呢?我得罪了司徒明是要滿門抄斬的,我爹可就是個養馬的。”
此話一說,這一百多個錦衣衛兄弟也不搭話了,因為人家馬大誌說的有道理。
身份的差距是很現實的,你想馬上扭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別的事你努力了或許有成效,可換個爹這事,你努力好使嗎?
一腔熱血不管是多麽有力,碰見皇權的時候,那也必須低頭認錯,不然就是一道冰冷的密令,隨後便就是滿門抄斬。
陳北征此時就感覺呼吸很困難,一口惡心就藏在胸口處,他想努力的呼出,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眾人也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在張樓這如何報仇了,當然了,也沒人瞧不起馬大誌。
因為今天發生在馬大誌身上的事,曾經也在他們身上發生過,他們當初的做法也跟如今的馬大誌一樣,選擇了隱忍。
“司徒兄我就不遠送了,如今你有傷在身,改日我…………”二樓拐角處沈聰雙手抱拳聲音豪放的衝著司徒明說這誰都不許當真的客套話。
剩下的話,陳北征聽不見了,他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神中隻有拄著拐杖的司徒明,旁人的麵容都模模糊糊的。
“狗雜碎,司徒明你給我站住。”
陳北征一聲怒吼,響徹整個春風樓,隱隱都能聽見回音聲。
接著,陳北征轉身撞開人群,奔著二樓就跑去,他此刻的念頭非常簡單,報仇,替馬大誌報仇,替天下無數百姓報仇。
當然了,此事跟天下百姓沒多大關係,這純屬是陳北征意~**出來的。
司徒明抬頭看見陳北征後,身子就忍不住的哆嗦了一把,他確實日日夜夜都想這如何報仇,可報仇是分很多種形式的,司徒明最不願意接受的形式就是正麵去對抗陳北征,在他眼中,陳北征就是個瘋狗,咬住就不鬆口的瘋狗。
說白了,司徒明屬於思維賽張飛,但實際行動像廢物的人,你要讓他吹牛那五十個霍去病綁一塊都打不過他,但你真把嘴巴子扇到他臉上,那頓時就是一個,跪下叫爹爹的選手。
沒錯,司徒明不要麵子了,不扯著什麽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的話了,慌亂的拄著拐杖就要跑。
陳北征確實是喝醉了,可就是在醉,跑贏司徒明這個瘸子還是沒問題的。
一樓大廳內,陳北征一腳就給要跑出門的司徒明踹翻在地,同時抓起旁邊的桌椅瘋狂的輪這司徒明,大有不打死司徒明誓不罷休的樣子。
司徒明在今日已經入職五軍都督府了,那同僚自然是不少的了,連帶這沈聰在內,從二樓出跑下來了至少五六十人,腳步聲劈裏啪啦的,跟下餃子是的。
“你給我住手,陳北征你不要太放肆,你可知我是誰。”沈聰是個斯文人,壓根就不懂的打架,隻能站在一旁厲聲訓斥。
陳北征呆愣的看了一眼沈聰,絲毫沒有把沈聰放在眼中,擺手回道:“等我收拾了司徒明,你就知道我是誰了,給我滾遠點。”
“司徒明,上有皇天,下有厚土,中間有我大明王朝,老天不收拾你,司徒安那老東西也不管教你,好,那今天就讓我陳北征來告訴告訴你,除了官職,銀子,這世間還有你需要敬畏的東西。”陳北征一隻手拽起司徒明的那條慘腿,另一手抓起板凳瞪著眼睛怒吼道:“給我伸直了,小爺我要聽個響。”
“啪嚓。”
三指厚的板凳重重的砸在司徒明的慘腿上,碎成兩半,司徒明麵目猙獰的嗷嗷慘叫這,衝著一旁的沈聰和其他五軍都督府的同僚求救。
陳北征此時就跟寧九上身了是的,那小眼神別提多霸道了多無情了,出手之凶狠,宛如屠夫宰豬宰羊。
是的,司徒明在陳北征的眼中就是畜生,什麽事都幹就不幹人事的畜生。
“一下砸不折,再給我伸直了。”
這時,一旁的沈聰逼不得已的也出手了,上去抱住陳北征,身後的五軍都督府官差見有人第一個動手了,也都紛紛跟著蹭拳,打了個陳北征一個措不及防。
三樓處,二虎子喘著粗氣,整個人身子都劇烈的哆嗦就跟抽筋了是的。
“好不容易碰見個拿咱們當人的,死我認了,滿門抄斬也認了,這輩子能來一次春風樓,還有啥不滿足的。”二虎子扔下一句話後,縱身一躍,咧著大嘴就從三樓直接跳下一樓,扯著嗓子喊道:“征哥,二虎子來了。”
“征哥,馬大誌也來了。”馬大誌擦幹眼淚站起身來,從三樓往下看了看,咬緊牙關試了試,最終還是沒敢跳,轉身又衝著拐角的樓梯跑去。
轉眼間,一百多名錦衣衛紛紛衝向一樓,一場貧苦底層對抗絕對高層的鬥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