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風起春風樓

伴晚十分,陳北征帶著手下的兄弟趕到了春風樓。

還真應證了一句話,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一百多號小夥子換上了正了八經的飛魚服後那氣勢馬上就出來了,恍惚間好似真有錦衣衛重回巔峰的勢頭。

不光陳北征感到震撼,就連皇城內外的士卒們和老百姓都是瞪大著眼睛圍著看。

死灰複燃,這話最貼切不過了,不過僅僅如此那還不夠,遠遠不夠,陳北征要把這些驚訝和質疑變成實實在在的讚賞,這才是他的最終目光。

春風樓前車水馬樓,熱鬧非凡,其勢頭竟然又當日多花魁的樣子。

“今天客人不少啊?”陳北征帶著手下呼啦啦的走進春風樓,打量了一圈衝著管事的說道:“三樓我包了,好酒好肉漂亮姑娘都給我往上端。”

管事的老鴇子看見陳北征就跟看見財神爺是的,邁著小碎步拉扯這陳北征的衣袖嬉笑一聲:“今天是客人不少,不少大人都過來了,陳公子今天這也是高升了,來慶祝的?”

“嗯,看不出來啊?錦衣衛!”陳北征特意加重了最後三字。

老鴇子一愣隨即幹笑一聲:“也是個好去處,能為國效力都是好去處,那陳公子三樓請吧。”

話音落,陳北征帶著人上了三樓,因為沒有那個客房能容納這麽多人,所以陳北征直接選擇了直接在過廊上擺桌,這樣還更方便自己熟悉下屬。

正如老鴿子所說,今天的春風樓這麽熱鬧是有原因的,校閱結束後,那些如願入職的人可不得擺幾桌謝謝提拔之恩啊?

其實這就跟春風樓拍賣花魁那天差不多,總的來說就是四字主題“受賄,行賄。”

這也不難看得出來此時的大明朝腐敗到了什麽地步,這群高官們根本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受賄的機會,就跟是欠了他們一樣,忙著討賬。

過廊內,一百多名小夥子拉成一排,陳北征站在最側麵,端著酒水,臉上洋溢著笑容,挨個與其交談熟悉。

從交談中陳北征得知,這些小夥子也都不算是自願加入錦衣衛的,多數也都是沒辦法,甚至有的之前還是農民子弟呢,壓根就沒什麽門路。

從中也可以分析出來,如今的錦衣衛是多麽的不吃香,簡直就是官老爺們的垃圾站。

其實這也很好,如果都是一群富家公子哥陳北征反而不會與之深交。

都是年輕人,眾人開始還有些忌憚和拘束,幾杯酒下肚後那是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幾個人一夥開始猛灌陳北征。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的出來,這群小夥子是真沒什麽心計,更不懂那些為官之路。

能打成一片就好,這是陳北征目前最需要的,因為他是把這群人當自己的心腹培養的。

“二虎子,你大爺,你給我喝幹淨的。”陳北征此時已經有些微醉了,指著一名壯如蠻牛的小夥子厲聲吼道。

二虎子身材非常的高大,都完全能裝下陳北征,不過長相卻十分的清秀,皮膚非常白,而且酒量極大,基本是全場無敵手。

“征哥發話了,那我敢不喝嗎?”二虎子直接端起酒壇子來,深呼一口氣發狠的說道:“看我的。”

也幸虧明代的酒水甜酒和花酒居多,這要是換成了現代的酒水,估計現在陳北征已經酒精中毒而亡了。

“你們想喝這,我不行了,我去一趟茅廁。”馬大誌酒量極差,才喝了幾口就迷糊了,捂著肚子當起了逃兵。

陳北征也沒在意,拉著黃嶽,兩人聯手一起繼續對抗這酒蒙子二虎子。

茅房旁。

馬大誌也是真夠廢物的,還沒走到地方呢就控製不住了,哇哇哇的狂吐起來,膽汁好懸都給吐出來,脖子到腦門處青筋暴漲,就練蛤蟆功是的。

“沈聰兄弟,你不清楚事情經過,那日我是讓這陳北征,不然他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最好還不是張少卿出手,不然他陳北征能拿我如何?”司徒明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衝著旁邊男子極力的解釋道:“我爹都跟我說了,我這不丟人了,丟人的是陳北征,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回去跟長輩哭訴。”

“是是是,你說的對,你這是戰略性的挨了一頓揍,司徒大人布局之高明,我是真看不懂,哈哈。”沈聰仰頭一笑,很明顯不太願意理會司徒明。

司徒明有些跟不上沈聰的腳步,往前大跳了幾步回道:“沈朝大人不也是一樣嗎?聽說沈大人那一晚都沒睡,衣服都還了幾套,被張少卿嚇出冷汗來了。”

“哈哈,家父換了幾套衣服我怎麽知曉?”沈聰嘴上也不吃虧,轉過身看向司徒明:“不過我聽家父說,司徒大人也很厲害,嚇的腿都抽筋來,沒有旁人攙扶,站都站不起來。”

“哈哈哈,我爹的膽子是小了一些。”司徒明沉思半晌還是沒有跟沈聰繼續鬥嘴:“哎,這都是因為那個陳北征,所以的事情都是他鬧出來的,找機會我肯定要在收拾他一頓,滿京城打聽打聽去,隻有我司徒明欺負人,誰人敢欺負我。”

兩人的對話,馬大誌都聽的一清二楚,陳北征上次與司徒明的恩怨鬧的滿京城都知道,他自然也是清楚的,此時真是不敢露麵,怕兩人誤會。

不過有時候就這麽巧,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你偷聽呢啊?”司徒明本來都打算走了,可一扭頭就看見了一旁的馬大誌,那肯定是要詢問一番的啊。

司徒明拄著拐越走越近,看著馬大誌的臉龐詫異的問道:“哎呦,是你啊,馬大誌校閱結束了,你去了哪裏?我在五軍都督府沒看見你啊,你不是說你爹已經拿銀子鋪好路了嗎?事沒辦成?早跟我說啊,我讓我爹過句話就是了。”

馬大誌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汙漬隨即拘束的行禮說道:“我……我去了錦衣衛,見過沈公子,見過司徒公子。”

此話一說,沈聰一愣,向前一步皺眉質問道:“聽說陳北征也去了錦衣衛,你是跟他一起?”

“你是來偷聽的?娘的,欺人太甚。”司徒明迅速把馬大誌和陳北征聯想到了一起,掄起拐杖直接砸在馬大誌的腦部。

本來就有些醉酒的馬大誌躲閃不及,應聲倒地。

馬大誌雖然挨了一拐杖可實際上是沒什麽大事的,因為司徒明這一下根本就沒打實。

可他卻從未想過還手,更沒想過爬起來跑,而是就那麽躺在地上,雙手抱著頭,雙腿頂在胸口,縮成一團,動作那是非常的熟練,一看就沒少挨揍。

馬大誌是個慫貨嗎?麵對別人不是,可麵對司徒明等人,他就是慫。

不不不,這麽說也不準確,馬大誌慫的是司徒明還有沈聰身後的人,如果說馬大誌也有個刑部尚書的老爹,現在誰躺在地上還真不一定。

“真是誰都敢欺負我司徒明了,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算了算了,他估計也是無意間聽見的,而且我們也沒說什麽,走吧,別掃了雅興。”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出這口惡氣。”

“在打就打死了,差不多得了,司徒明現在校閱剛結束,你我家父都有很多事要處理,咱們幫不上忙也別惹亂子好不好?”

司徒明狂掄了十幾棍子後才算消氣,指著馬大誌喊道:“你家的馬場要是還想好好幹下去,那以後你就躲我遠一些,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惹急了我,一把火燒了你家的馬場,把你們全家都關大牢裏麵,讓你們永不見天日,日日夜夜的折磨你們。”

馬大誌躺在地上低著頭,連看司徒明一眼都不敢:“是是是,小人知道了,以後小人一定躲這司徒公子走,不讓司徒公子煩心。”

“啊呸。”

一口大濃痰呼在馬大誌的頭發上,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馬大誌,司徒明心裏舒服多了,好似此時他虐~打的人是陳北征一般,那種滿足讓司徒明十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