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端著屎盆子的李大人
陳北征的這一番話語可是給馬大誌聽愣住了，陳北征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間變的更加高大了。
“征哥你可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這些人說蒙了，這讓我想起來了我爹，他騙我娘時候就是這樣，嘮嘮叨叨的說一大堆，然後我娘就迷糊了，就什麽都聽我爹的了，要多少銀子都給拿了。”馬大誌一臉的充滿之色：“征哥以後你也教教我唄，我也想學學怎麽騙人。”
陳北征轉過頭推開給自己揉肩捶腿的馬大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騙他們什麽了？”
“你不是說他們會跟宗令府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人一樣嗎？這明顯是騙人啊，怎麽可能一樣，我爹都猜測可能用不了幾年錦衣衛都會被廢除掉的，估計到時候俸祿都發不出來呢，就這樣怎麽跟宗令府還有五軍都督府比啊。”馬大誌攤手解釋道。
陳北征眼睛一橫，又上來了那股倔強勁頭，指著地麵咬牙衝著馬大誌喊道：“我說一樣就是一樣，今天我先給他們換身皮，明天我就給他們換換腦子，後天我就給他們換換胳膊腿，隻要我有恒心，他們就肯定不會比宗令府的人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人差。”
馬大誌楞在一旁，抬頭看著陳北征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來分析，還應該還是不相信陳北征的。
“你看著吧，你們都給我看著，這事，我肯定能幹成，錦衣衛的輝煌將從今日開始，我陳北征就是拚了命也要讓錦衣衛在曆史的舞台上重新再威風一次。”陳北征從未得到過別人的認可，此時急的是直跺腳，可奈何又沒什麽成績可言，隻能先把話說出去，過過嘴癮。
馬大誌看陳北征情緒這麽激動也沒敢在強嘴，摸著自己的大餅臉符合這說道：“征哥我聽不懂你說的什麽，不過我也願意跟隨你，以後你說什麽是什麽，我在也不強嘴了，你別攆我走就是了，我也有銀子，我來之前我爹給我帶了好多銀子，他讓我好好跟這你，這次我聽他的，我也覺得跟這你沒錯。”
說著，馬大誌到也不藏私，從自己的包袱裏麵掏出兩張一萬兩的銀票強行塞進陳北征懷中：“征哥你別跟我客氣，我家有的是銀子，不夠我還在回家找我爹要，隻要是給你用，多少我都敢跟我爹張嘴說。”
陳北征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馬大誌的銀子，這跟受賄無關，而是他把馬大誌當成了自己人，以後相處的時候還很多，如果拒絕了馬大誌，那估計馬大誌也會多想，會覺得陳北征不願意跟自己交往，那慢慢關係就遠了，再者就是現在陳北征確實是需要銀子的。
……………………
京城內，李府正堂。
在大理寺訓斥右寺丞王植的那名大太監隨從衝著李治堂說道：“聽說這次進宮的宮女少了幾個，怎麽回事李大人清楚嗎？”
“確有此事。”李治堂麵無表情的衝著大太監說道：“關押這些宮女時，我家的家奴見色起意玷汙了幾名宮女，這幾個宮女性子也烈，紛紛自盡了，至於我家的那名家奴也讓小兒給處置了。”
大太監喝著茶水會心一笑：“令公子好威武啊，此事做的不錯，有個結果就好。”
“這也是小兒疏忽了，不過此時也不能全怪小兒，宮女人數眾多，守衛不過百人，完全不夠用，若是人數多了，那也會引起東林黨的謬論，那時更難堪，這幫酸秀才別的不會，胡言亂語到是精通無比。”李治堂歎了口氣試探性的又問道：“魏大人不會不高興吧？”
“這次的成色很一般，魏大人確實有些不高興。”大太監壓低這嗓門往李治堂身旁湊了湊：“你那家奴死的不是時候啊！”
李治堂一愣，皺眉反問道：“此話怎講？”
“若是被抓了，那魏大人還能問責，現在人死了，魏大人一盆怒火澆下來，李大人你如何承擔？”
“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怎麽辦好？”李治堂麵無表情的看向大太監繼續補充道：“您提點提點，我家中還有古玩字畫，都是下人送的，王大人一會一並帶走就是了，這些規矩我李治堂明白。”
大太監抿嘴一笑，那笑容要多貪婪就有多貪婪，就跟黃鼠狼偷吃了八百之雞還沒被發現是的。
“人死了，可隻有你知我知令公子知，那我們可以說他沒有死啊，讓人去查就是誰了，反正又查不到。”大太監眯著眼睛輕聲又補充道：“前些日子，江浙的富商們孝敬司徒安那老東西的銀子被人搶了，司徒安以為咱家不知道此事，還想這吃個啞巴虧此事就算了呢。”
李治堂沒懂大太監的意思，說著宮女被辱的事呢，怎麽又突然說道司徒安的銀子被劫之事了。
“王植是司徒安的門生，我就要他去徹查這件事，查不到咱家就有借口定他罪，此事怎麽辦想必你應該知道了吧？”大太監站起身來，雙手負後，本是殘缺之身此刻竟然有一些賽比男兒的氣魄：“魏大人發火那就要有倒黴鬼抵命了，眼前李大人您是這個倒黴鬼，所以當務之急您需要再找個倒黴鬼出來，也隻有這樣，魏大人才不會覺得您辦事不利。”
李治堂皺著眉毛沒搭話，有些猶豫。
“魏大人在意不是那幾個賤婢的性命，在意的是李大人您辦事不利，這批宮女的姿色又很平常，沒有幾個出眾的，這其中之事，不需要咱家在多說了吧。”大太監點到為止的提點了一句，也是在告訴李治堂，具體怎麽回事我已經猜到了，你既然拿了銀子我就給你出出主意，至於魏大人到底對你什麽態度，那就要你看怎麽辦事了。
李治堂腦子也不空，馬上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李達，知道此事肯定跟李達逃不了幹係。
“好，謝謝王大人提點，我會對魏大人有一份交代的。”李治堂站起身來，依附在大太監的身後柔聲說道：“校閱已經結束，五軍都督府還有宗令府內目前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嗣，不適合出麵處理此事，以我來看，錦衣衛較為合適，據我所知，百官子嗣並無願意入職錦衣衛的，王大人覺得呢？”
大太監仰著頭連連發笑：“李大人到是聰明，楞是誰都不得罪，好，此事就這麽辦。”
“李大人公事繁忙，那就不送李大人了。”李治堂此事怒火中燒，著急這想找李達問罪，所以也不太願意跟大太監久聊。
大太監遲疑了一番後，愣是厚著臉皮問了一句：“那些古玩字畫在何處？我一並帶走，省的還要在勞煩李大人。”
李治堂一拍腦袋也反映過來了，招呼來管家，讓其帶這大太監去取銀子。
李達房間內。
“你給我跪下。”李治堂手持一柄馬鞭衝著在一旁讀書寫字的李達厲吼一聲。
李達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李治堂的話他是不敢違背的，規矩的跪在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
“那幾名宮女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以為你殺個家奴就能算了？我千叮萬囑說不要胡來，你偏偏不聽，你知道今日為父有多難堪嗎？”李治堂揮動馬鞭重重的抽打在李達的後背處，咬牙喊道：“這批宮女都是有大用的，你險些壞了魏大人的要事你知道不知道啊？”
李達不服氣的抬頭回道：“隻是幾名宮女而已，我們李家為他做了那麽多，這都要怪罪嗎？”
“你懂什麽，你知道這批宮女是服侍誰的嗎？是當今聖上，你還敢跟當今聖上搶女人嗎？”李治堂氣的在屋內直轉圈：“聖上喜愛美女，眾所眾知，可這批宮女卻無一人出眾，龍顏大怒的後果我李家如何承擔？”
說道這裏李達也有些害怕了，心裏也暗自後悔，可事已經辦了，現在也沒回頭的可能了。
“你站起身來與我說話，把事情仔仔細細的給我講一遍，切莫說謊。”
“好，爹爹你莫生氣，以後兒子絕不再胡鬧了。”
“以後？以後這等差事輪不到我們李家了……哎……你怎麽如此不長進，連這點小事都幹不好了。”
確實，以後這樣的肥差確實是輪不到李家來幹了。
為啥說是肥差呢，因為這裏麵是很有利潤，魏忠賢雖然權傾朝野，可並不行那土匪勾當，強搶民女的事，他從來沒做過，每次招年輕美貌女人進宮也是花費了銀兩的，而且價格還低呢。
當然了，這不是魏忠賢良心有多好，而是他不想節外生枝，要知道東林黨一夥人的筆杆子可不是吃素的。
好比說，魏忠賢願意花五十兩銀子購置一名宮女歌姬，那麽李家就能從中間賺去三十兩，四十兩。
看著確實不多，可量很大啊，每年都要有數千女子入宮的，這裏外裏一算那就是將近十萬兩的白花花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