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三件禮物

柳風鈴到來，李壽仿佛變了個人。朝堂上的不如意，被他拋之腦後。

第二天，他原本想找個借口不去上朝，結果沒能請到假，扶桑使團到來。

京城百姓像看猴子似的，一直圍到皇宮門口。

李壽也有些驚訝，這支穿著有點不倫不類的使團，起碼有上百人。

一個個穿著大套的衣服，多數人頭上隻有中間一綴頭發。

也不知是不是常在島上，皮膚太黑生了自卑。一個個抹得如白無常，這審美觀讓李壽不可思議。

不少人抬著東西，小半人騎著馬。

李泰擠了一臉笑意，正在和一個高瘦老頭聊，沒有翻譯。

李壽還以為李泰很有文化，褚遂良介紹：

“和魏王聊之人是扶桑正使、犬井培藏。他也是上次的副使，在我大唐待過一段時間，唐語很精通。”

正使這名字也很雷人，李壽問：

“扶桑為何會派這麽多人來？這也太多了些吧？”

就算隻來蹲飯也多了，褚遂良說：

“他們上次來，就想派人來我大唐學習。來的多數是年青人，估計是來學習的。”

“這幫人現在就如此奸詐，”李壽感慨一句。

李泰帶著幾個使臣，來到李壽麵前。

“君大人，這位就是我五弟。我五弟醫術非凡，李大人的病不用擔心，等會我就讓五弟給他治。”

“多謝魏王殿下，多謝越王殿下。”犬井培藏向李壽一禮：

“我們還在登州，就聽說越王殿下醫術無雙。連瘟疫那種病都能治好。古往今來，殿下是第一人。”

李壽先看了李泰一眼，差點直接封對方為皇帝。居然敢命令他？還是給這幫人治醫？

“君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有幾種治病的偏方，哪有什麽無雙醫術？你們要是真病了，趕緊去找個大夫看看，萬不可耽擱。”

也不知犬井培藏是不是在裝傻，正色道：

“殿下的醫術，豈容質疑？這次我帶了些宮中太醫來，希望能拜殿下為師。要是他們能得到殿下的指點，一定能救治更多人。殿下的恩德，也能傳遍扶桑。”

李壽現在連自己人都沒教，懶得和對方廢話：

“我不敢為人師，也不好為人師。君大人要是想讓你們太醫拜師，我倒有一個人選，改天介紹給你。”

幾個使臣信以為真，高興得差點沒大喊出聲：

“多謝殿下，殿下仁義之心，如四海之水。”

“淹死你。”李壽在心裏腹誹一句，跟著眾人來到大殿。

……

李世民很好麵子，在大殿擺了酒宴，款待這些使臣。

大小使臣二十幾人坐在右邊，李壽等人坐在左邊。一番廢話完，犬井培藏說：

“這次吾皇，讓我們為唐皇獻上三件至寶，還請皇上笑納。”

李世民哪會拒絕，兩個扶桑人抬著一口箱子進來。李壽也很有興趣觀望，結果打開一看，一臉懵圈。

裏麵的東西，很像是個狗項圈。一個金黃色的圈上，穿了大半的尖長之物。

這些東西起碼有二十厘米長，一個個潔白光滑，看起來很像牙齒。

李壽猜得沒錯，犬井培藏介紹：

“這是我扶桑勇士，在大海中殺死的一隻蛟。取其牙齒，做成項鏈。吾皇說，這個世界，最有資格配戴上它的人就是唐皇。獻上此物，以表態我扶桑的敬仰之心。”

“蛟牙？”眾人的鄙視沒了，一個個又驚又喜。

蛟是僅次於龍的存在，皇帝是真龍天子，的確隻有皇帝才有資格配戴它的牙齒。

李世民大喜：“多謝舒明皇好意，拿來朕瞧瞧。”

現在扶桑的皇帝是舒明天皇，李世民不願稱人家為天皇，少說一個天字。

李壽很積極，走過去一把將項圈接過來：

“這東西是蛟的牙齒？”

犬井培藏點點頭：“此蛟非常凶惡，常在扶桑附近海域作亂，漁船漁民被它禍害不少。我扶桑最勇猛的幾個勇士，合力將它殺死。隻是它的身體，就有數十米長。”

牙齒都這麽大，誰也不懷疑有那麽長。隻有李壽。

“前幾年我在海上碰到一條魚，有一二十米長。它的牙齒，和你們說這蛟牙一模一樣。”

扶桑使臣呆住，犬井培藏說：

“天下之物太多，牙齒這東西相似不奇怪。隻是意義不同，我們這是蛟牙，越王看到的是魚牙。”

這世上哪有什麽蛟？李壽很懷疑這是鯨之類的大魚牙，死後被這幫人撿漏，當寶送給李世民。

不想讓李世民出洋相，李壽拿出針灸盒，在牙齒上紮了一針。針未變色，他大叫起來：

“這東西有毒，萬不可戴。”

眾人臉色大變，一幫扶桑使臣想殺人的心都有。犬井培藏跪下：

“唐皇，此物怎麽可能有毒？要是唐皇不信，臣願將此物磨成粉吞下，以證清白。”

李壽沒有玩得太火：

“你們不說這是蛟牙嗎？蛟是有毒之物，牙齒有毒不奇怪。此毒並不致命，但戴久，會讓人患上疾病，最好不要碰。”

李世民的熱情，被一瓢冷水澆滅大半：

“多謝舒明皇，這東西你們自己帶回去吧！”

犬井培藏沒死心，抬上第二箱。

這箱裏麵的東西，再次讓李壽懵圈，竟是一隻通體深黃色的烏龜。有臉盆大，撈出來時，它還能爬行。

“此龜已有一千多歲，被人發現後，一直養於元真寺，是我扶桑國龜。此龜十分通靈，要是第二天下雨，它會爬上岸，在岸邊爬來爬去，天晴時它很安靜。”

一陣驚呼聲傳出，一群沒文化的人大為驚訝。李泰說：

“一千多歲，不可能不通靈。它居然能感應到下雨，這可是件難得的寶貝。”

犬井培藏終於重重出了口氣，看了眼李壽：

“吾皇將此龜獻於唐皇，願兩國永結兄弟之好。”

正當大家都為一隻龜感到滿意，李壽又蹦出來：

“你們怎麽知道這龜有一千多歲？”

犬井培藏在心裏詛咒幾句後說：

“在我扶桑一千多年前的曆史中，就有此龜的一些記載。”

“你扶桑有一千多年的曆史了？”

李壽嘮叨一句，沒追究此事。

“就是一條普通的魚，在下雨之前的反應也有異常。其實人也一樣，晴天大家的呼吸也要順暢些，和陰雨天恰好相反。所以烏龜在要下雨時，會爬上岸，呼吸一下空氣。”

還好有些人能想明白，唐儉說：

“越王說得有道理，難怪要下雨時，魚塘中的魚喜歡跳到水麵上來。”

“要下雨時，感覺的確和平時有所不同。”

大家一番證實，李世民對這隻烏龜的壽命，也打了個疑問號：

“多謝舒明皇的好意，這是你扶桑的國寶，朕就不奪人所好了。”

扶桑國的敵人已浮出水麵，眾使對連連破壞他們的李壽，恨得咬牙切齒。

犬井培藏可能心被氣痛，捂住胸口說：

“第三件寶物，請唐皇一定得收下。”

李壽暗自冷笑，他對這個國家沒一點好感，能破壞一定不會放過。

李壽信心滿滿，當看到第三件禮物時，他呆住了。

這次的禮物，是兩個身材相貌幾乎完全一樣的美女。

李壽知道，這次他再也無法破壞了。

因為李世民已經站起，不忘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破壞，搶先說：

“既然扶桑國如此有誠意，朕就將這份禮物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