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略顯身手
“和兒，阿娘今天要去賣紡好的絹帛。中午你和阿玥、阿璐吃點蒸餅，晚上阿娘回來做飯。”
這天，韓鈺要去市場賣絹帛，臨走囑咐明和。
明和應聲道：
“行，阿娘，您去吧！孩兒一定照顧好妹妹們。”
經曆了韓忠民事件後，李川此時已經能自然稱呼韓鈺阿娘了。
這幾個月，阿娘盡心盡力地照顧明和，常常讓明和想起小時候四個姐姐疼愛自己的情景。
李川的父母為了生下一個傳宗接代的男孩，燒香拜佛、各種偏方…無一例外試了個遍。
結果一次次失望。
他出生的時候，聽說父親已經懶得開口問大夫是男是女了。大夫告訴李川父親，這次是男孩時，父親張大了嘴，愣了片刻，開始放聲大笑。
當多年盼望的心願突然實現，巨大的驚喜使得父親瞬間失控，像範進中舉一般傻笑了半個小時。
還是奶奶英明，一巴掌扇過去，喚醒了癡顛的父親。
正因為如此，李川小時候所受的寵愛，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李川的父母都有工作，忙得顧不上他，李川實際上是幾個姐姐帶大的。
尤其是大姐，疼愛李川的勁頭甚至超過了母親。
李川小時候和大姐最親，大姐去上學，李川也要跟上，老師無奈，隻好給李川安排了大姐旁邊的座位。
想起往事，是因為李川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大姐才會無條件的疼愛自己。沒想到，明和的母親照顧起孩子來絲毫也不遜於大姐她們。
李川跟著姐姐們長大，姐姐做飯的時候，李川時常跟在姐姐們身邊，看著一樣樣普通的食材慢慢變成佳肴美味，感覺很神奇，漸漸喜歡上了做飯。
這會子，家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看著兩個可愛的雙胞胎妹妹，明和突然想給妹妹們做頓飯，打發打發漫長的時間。
明和走進廚房，首先四處查看，希望能多找些“原材料”。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自己雖說是個大師傅，也不可能無米而炊。
麵粉是找到了，還有一小把芹菜。意外收獲是一小塊豬肉。
這下，明和心裏有主意了。
阿玥跟過來問：“阿兄，你在做什麽？”
看著兩個可愛的妹妹，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望著自己，明和微笑著說：
“阿兄給你們做好吃的，想不想吃？”
阿璐好奇地問：“阿兄，你啥時候會做飯的？以前怎麽從來不做？”
阿玥和阿璐長得非常像，明和以前分不清楚誰是誰，但幾個月過去，明和已經能分清阿玥阿璐了。他摸著阿璐的頭說：
“嗬嗬，你們兩個乖，阿兄才做。”
阿玥也開心地說：“阿兄，你真好。和從前不一樣了。”
明和故意逗兩個妹妹：“你們喜歡從前的阿兄還是現在的阿兄？”
兩個小丫頭爭先口後地回答：
“當然是現在的阿兄！以前的阿兄打妹妹，我們不喜歡！”
聽了阿玥阿璐的話，明和心疼地說：“以後阿兄再也不會打你們了！阿兄保證！”
阿璐聽到明和說了一個不懂的詞語，天真地問：“保證？保證是什麽？”
“哈哈哈！”
明和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這麽久了，他第一次開懷大笑。
明和逗著兩個妹妹說話，利索地做好了準備工作。
他先用麵粉和案板上酵母揉成麵團，放在朝陽的地方發酵。
然後，李川把豬肉洗淨，剁蓉。加入醬油、薑末，再加入少量花椒水打成糊狀，最後加入蔥花、油，攪拌成餡料。
芹菜洗淨，剁碎。用少許鹽醃漬一下，擠去水分。
兩個妹妹看著李川的一係列動作，好奇極了，一個勁問李川做什麽。
明和故意賣關子：“阿兄暫時保密，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阿玥回頭對阿璐說：“阿兄現在說話真奇怪，阿玥聽不明白。阿璐你呢？”
阿璐崇拜地望著明和回答阿玥：“阿璐也聽不明白，可是阿璐還是喜歡聽三兄說話。”
有兩個天使一樣的寶寶陪著自己，明和心情愉悅，三個人歡聲笑語不斷。
明和看麵已經發好了。揉勻揉透，搓成長條，揪成麵劑，擀成麵皮，包入和好的餡料，捏成餃子模樣。
阿璐看著包好的餃子問明和：“阿兄，可以吃了嗎？”
明和告訴阿璐：“還不行，等你們聞到香噴噴的味道，就可以開吃了！”
兩個小丫頭看明和包餃子，搶著說：
“阿兄，阿璐要做！”
“阿玥也要做！”
看著三兄像變魔術一樣，捏成的奇怪蒸餅，兩個小丫頭興奮的不得了，嘰嘰喳喳問個沒完沒了。
明和本想等著阿娘和父親回來再下鍋，可看著兩個妹妹充滿期待的樣子，決定先做給妹妹吃。
使明和為難的是生火。
沒有火柴，如何生火？
阿璐看明和皺起了眉頭，小心問：“阿兄，怎麽了？”
明和心想，也許阿璐知道。他問：“阿妹，阿娘是如何生火的？”
阿璐拿起一個木頭條子說：“用這個‘火寸’，平日阿娘就是用這個放進爐灶引火的。”
阿玥也肯定地說：“對，阿兄快試試。”
明和看著這個奇怪的小木條，挪開鍋，這才發現爐灶是封著的。
他撥開封著的爐灶，用手中的‘火寸’伸向爐子正中，火苗刺啦一聲著了。
明和趕緊添加柴火。等爐火慢慢穩定了，明和把鍋架上去。他在鍋裏刷油燒熱。
然後擺上捏好的餃子，澆上清水，蓋上鍋蓋。
不一會，鍋裏傳來“滋滋”的響聲，香味慢慢飄散出來。
饞嘴地阿玥阿璐嗅著鼻子，仰著小臉對李川說：
“阿兄，阿璐聞到香味了！”
“阿兄，可以吃了嗎？”
明和耐心說：“嗬嗬，香味還不夠濃，繼續等著。”
明和看水幹了，揭開鍋蓋，再澆了些水，又蓋上了鍋蓋。
就在這一揭一蓋間，濃鬱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小院。
兩個小丫頭使勁抽吸著鼻子，不停舔著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鐵鍋。
看兩個小丫頭的饞樣，明和開心地宣布：“阿玥阿璐，快去洗手，洗幹淨就可以開吃了！”
“好的，阿兄。”
倆個妹妹答應著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明個揭開鍋蓋，看包子底部已經煎至金黃，又稍微淋了些油，繼續煎了一小會兒。
阿玥阿璐跑過來，爭先恐後伸出洗幹淨的小手，對明和說：“阿兄，洗幹淨了！”
明和滿臉笑容，對阿玥阿璐說：
“好勒！咱開吃了——正宗的水煎包。”
怕妹妹們燙著，明和掰開一個水煎包，輕輕吹了吹，等熱氣散開了，這才讓妹妹們慢慢小口品嚐。
看著阿玥和阿璐吃得如此興高采烈，李川十分受用。
他和妻子本來打算再生一個女孩，可是一直沒有如願。
沒想到，上天以這樣的方式給了他一雙可愛的“女兒”。
下午，父親和阿娘回來，一進院門，就聞到了水煎包特有的香味。
阿璐看見父親，急切地喊：“父親回來了，快來吃三兄做的‘水包’！太好吃了！”
明和迎上去，恭敬地說： “父親、阿娘，您二老回來了！快吃飯吧！”
父親看了明和一眼，沒有說話，他夾起一個水煎包，嚐了一口，不相信地看著李川問：“什麽？明和，這是你做的？”
明和笑而不語。
父親又吃了一口，難以置信地問：
“明和，你如何能做出如此奇怪的美食？何處學來的？”
不等明和回話，母親也詫異地問道：
“和兒，阿娘也難以相信，這是出自你手！”
明和謙恭地回答：“父親，母親。明和也不自知，隻是見到廚房的食材，自然而然就去做了。”
父親母親狐疑地對視了一眼，定定看著明個，好像不認識一般。
明和被看得難為情，忙說：“雙親大人，快趁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