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神醫不可辱

夏侯惇真的來了,是在太醫吉平的陪同下由其子夏侯充親自送來,而作為引薦者的孫扶傷有點事稍後才能趕到。

此時的夏侯惇昏迷不醒,情況不好,夏侯充他們來到醫館,雖互相見了禮,但對曹昂的醫術始終抱有懷疑。

兩家是近親,可夏侯充卻從未聽說過曹昂會醫術,而且因為曹昂給典韋治病的事並未傳開,也不知道他有什麽治愈的病例。

他們見曹昂檢查的手法都不一樣,不由心底更不信任。

“兄長,我父親如何?”

曹昂看向夏侯充,凝重道:“叔父的狀況並不好,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是感染加重所致,這還得虧他身體底子好,不然早就支撐不住。”

“那可有辦法?”

“若是以前的確會很麻煩,但正巧我手裏有合用的藥。”

曹昂配製出頭孢藥液,取出針管等設備準備輸液,見到這些聞所未聞的東西,夏侯充的臉當即變了,攔阻下來道:“兄長,你這是要做什麽?”

“輸液,頭孢是眼下最合適的藥品,也是我花了很多功夫才培養出來的,應該對叔父的病情有效。”

說著他調配好鹽水跟藥液,開始在手臂上找血管,見狀,夏侯充麵無血色,不由看向太醫吉平。

這位太醫跟以前的孫扶傷一個德行,伸手按住曹昂的手,傲然道:“不知大公子這是何種治病之法?”

“剛剛不是說了嗎?輸液。”曹昂早跟孫扶傷有打交道的經驗,對這種鼻孔朝天的太醫就不能給好臉。

吉平覺得被人蔑視了,冷哼道:“那大公子又打算給夏侯將軍用什麽藥?”

“頭孢。”冷冰冰的聲音,你傲,老子比你還傲。

“頭孢?在下遍閱醫書也從未聽過這種藥草,難不成是自己的發明?”

譏諷之意透出,曹昂也不紮針了,冷笑著看向吉平,道:“太醫大人質疑我的醫術可以理解,畢竟素未蒙麵,但也因素未蒙麵便處處針對,時時刁難就過分了吧?”

“有嗎?我有嗎?”吉平轉身問向周遭人,沒有一個人點頭,他笑著道,“看吧,我沒有,我隻是想要為夏侯將軍負責。”

夏侯充也在此時插嘴,問道:“兄長,頭孢到底為何物?”

“是一種菌類,取自溝渠外的一種植物,從中提取培養,能夠有效的抗菌……”

“哈哈,溝渠裏提取的藥?”吉平放聲大笑,譏諷道:“大公子還真是敢草菅人命呐,如此肮髒之物也敢用之為藥,就不怕讓夏侯將軍送命嗎?”

夏侯充的臉也沉了下來,看曹昂的眸子起了恨意。

“曹昂,你我本是親戚,想不到你竟想要害我父,你等著,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

說著就要帶夏侯惇走,曹昂按住他的手,沉聲道:“叔父的病情已經耽誤不得,我有把握治好。”

“治你媽,滾。”

夏侯充甩開曹昂,帶著父親就朝外走,剛到醫館門口,正逢孫扶傷趕來,他看到要離開,笑著道:“這麽快就治好了?”

吉平嘲諷著點頭:“是呀,實在是妙手回春,溝渠的髒臭東西都能治病,簡直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夠了。”夏侯充臉色鐵青,不過轉向孫扶傷的時候還是緩和了幾分,“孫太醫,充感謝您介紹大夫給我家,但往後類似這樣草菅人命的庸醫就不要再費心了。”

“草菅人命?庸醫?”孫扶傷愣住了,胡扯什麽呢,而且這些話怎麽這麽耳熟呢?

靠,這不是我以前的台詞嘛,他終於知道原因了,忙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師父可不是庸醫,而是名副其實的神醫。”

“師父?”夏侯充差點崴腳,難以置信的看向孫扶傷。

“當然了,典將軍的病況你們是知道的,失血過多,不能再舞槍弄棒,就是我師父出手治好的,現在瞧瞧,聽說快要突破九品了。”

“不可能,孫扶傷你怎麽可能認一個草菅人命的毛頭小子當師父?”吉平也發愣,他不相信這樣的事。

孫扶傷跟他說話可不客氣了,冷哼道:“吉平,雖然你也算我的前輩,但再敢質疑我師父,別怪我翻臉,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隻有我師父才能救人,我豈會勞煩他。”

一番話說得夏侯充跟吉平的臉蒼白下來,道理肯定是這麽個道理,隻可惜他們不知道曹昂是孫扶傷的師父,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事。

“好了,別說了。”曹昂走出來打斷孫扶傷的話。

孫扶傷還是不忿,不過也不再多說,轉而對曹昂道:“師父,您也看到了,我身邊都是這德行的人,讓我留在懸壺堂吧,跟您學學醫術。”

曹昂淡淡點頭:“我也看出來了,太醫院就不是什麽好地方,以後別去了,就留下吧。”

孫扶傷愣了一下,繼而欣喜若狂,他套路了曹昂,認了這個師父,但一直沒套路來醫術呀,現在好了,他終於有套路醫術的機會了。

“送客。”

曹昂的語氣突然冷漠下來,孫扶傷看看眾人的臉色,也猜到中間發生的不愉快,真所謂師辱弟子死,也沉下臉道:“諸位,恕不遠送。”

吉平的臉相當難看,他拂袖遠去,夏侯充則不走,父親的生死大過自己的尊嚴,他追上曹昂,滿臉歉意:“兄長,對不住,是我瞎了狗眼,還請您看在兩家的情分上,救一救家父。”

曹昂冷漠道:“別了,我是草菅人命的庸醫,而且你忘記罵我的事了?”

“兄長,我那是一時情急,還望你海涵。”

“不好意思,海涵不了,你罵我,或許還能原諒你,但你罵了我娘親,咱們不僅不是親戚,還是仇人,滾。”

那句治你媽觸碰到了曹昂的底線,他就算失了麾下的兵將也不會容忍。

夏侯充握緊了拳頭,曹昂冷眼相視,等他出手,因為老子也想揍人。

可惜到最後夏侯充也沒有出手,反而噗通跪在了曹昂麵前,狠狠自抽了兩巴掌,道:“兄長,我錯了,是我嘴臭,是我嘴賤,還請兄長原諒。”

說著又開始抽自己巴掌,曹昂看著他,本以為是個混蛋,想不到也是個孝順人,他暗歎一口氣,拉起了他,道:“神醫不可辱,我娘親更不可辱,往後做事不要再那麽莽撞了。”

“多謝兄長。”夏侯充感激萬分。

曹昂擺手道:“先別急著謝我,我還沒答應治病。”

夏侯充又要跪,曹昂扶住不讓他跪下,淡淡道:“我這裏有規矩,先交錢後治病,而且診金很貴。”

“錢不是問題,要多少?”

曹昂豎起一根手指:“一千兩黃金。”

夏侯充愣住了,這也太多了,他相信這是曹昂的故意刁難,為不給夏侯惇治病的一個托詞,如此便能不被人詬病。

“兄長,我已經猜出你的意思,但很可惜,就算耗盡家財我也會給父親治病,所以一千兩黃金我會讓人很快送來。”

夏侯充有些魄力,不知怎麽弄的,很快便讓人湊齊了一千兩,滿滿一大箱金子放在曹昂的麵前,幾乎閃花了他的眼。

曹昂也沒想到夏侯充竟然是這麽想的,把自己想成什麽人了,我隻是純粹的想要黃金好不好?

把人心都想壞了,這是不對滴,他不停埋怨著人家,其實心裏早樂開了花,仙兒那勢利眼的娘親要求的事終於辦到了。

他無奈又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那懊惱的樣子讓夏侯充心裏頭得意,看吧看吧,我終於扳回了一局。

唉,終歸是少年心性,不過也因這樣的你而讓世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