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赤兔

一首憫農砸進許昌城,讓一池水更渾。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樸實無華的一首詩描寫出農民終年辛勤勞動的生活,表達了對老辛勤勞作的百姓憐憫與同情,也透露著對世人珍惜糧食的勸誡,有著深遠的蘊意。

此詩如巨石一樣砸進暗流之中,掀起軒然大波。

無數讀書人奔走相告,歡慶曹昂未瘋,他不是瘋了而是以慈悲胸懷深入百姓體察民情,這是多麽高潔的品性,隻有粗鄙無知的武夫才會以得了癔症發瘋這樣的借口來汙蔑。

這不是汙蔑曹昂一個人,而是汙蔑全天下品性純良的讀書人。

彼此攻訐的浪濤越演越烈,荀彧揪住夏侯惇當年青州兵縱亂的事不放,武夫也聯合起來,聲討陳宮當年棄之而去的不義。

本來都是個人的事,逐漸衍變成群體的爭執,一人事眾人事,以曹昂為導火索而起,爭執越來越大。

到了後來,荀彧、荀攸、夏侯淵、曹仁等人都掌控不住了,他們雖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可雙方早已勢同水火,在大勢所趨之下,他們無力改變。

而趁著這個空檔,天子密授衣帶詔,董承、劉備、馬騰、於吉等人暗中謀劃更大的陰謀……

自知被當了棋子的曹昂是很氣的,對朝中文武暗自咬牙,若有機會……他又泄氣了,正如陳宮信中所說,身邊沒有一個謀士,他無論如何是鬥不過滿城的許都混賬的。

“帥大叔,你真的是賈詡嗎?若為真,我一定不會錯過你。”

陳宮的信裏提過曹昂在宛城的事,其中他推測曾幫過曹昂的帥大叔的真實身份,從許多的蛛絲馬跡中推測帥大叔有很大幾率就是賈詡。

他寫了一封信讓王富貴安排送到宛城,他急切需要確認帥大叔的身份。

“主公,陷陣營可是今日接收?”高順已經得到消息,大步衝進了房中。

“消息挺靈通,不錯,我用一首詩換回了陷陣營。”

高順一陣沉默,沒想到他苦心打造的王牌軍隊隻值一首詩。

“好了,逗你玩呢,高叔,多餘的話我不多說,我全力支持你擴大陷陣營,八百之數太少了,我知道所需的物資以及錢銀很恐怖,但我們沒有擴充軍隊的權力,此番也是以私軍的名義劃撥過來的,所以先填滿一千人吧。”

高順看著他,沒有絲毫的表情出現,道:“我沒有問題,隻是你要考慮清楚就行。”

“我明白您的意思,放心,我做好傾家**產的準備了。”

“那就沒問題了。”

他們在曹家莊的莊界迎回了八百陷陣營猛士,跟高順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看著曹昂就像是欠了他們錢一樣。

曹昂則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搞過來一群大爺。

“平日的操練你們聽高順將軍的就行,不過每日的早晚兩操必須按照我的來,除此之外你們去找鐵石,想要什麽兵刃,甲胄,一律滿足,還有,一天三頓肉食,管飽,軍餉加一倍,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是當英雄還是狗熊自己看著辦。”

說完,曹昂直接走了,在陷陣營那些老粗看不到的地方,才看向典滿,憨弟弟會意,提著曹昂的後領一下扔上了馬背,曹昂終於坐到了馬背上,然後就一陣咬牙,他隻給老曹留了鐵馬鐙成品,可自己這邊還一直沒裝備呢,害得自己每每丟臉,好在知道的也隻有典滿,隻要喂飽這家夥,就不會泄露。

“哥,今晚俺想吃大骨頭。”這是收買典滿的條件,每幫自己上馬一次,就可以點菜。

“好。”曹昂痛快答應,不過心裏卻竊喜,小子,過了今兒你就要下崗了。

因為鐵石已經打造出了馬鐙,今天就給絕影裝上,不止是絕影,還有赤兔。

出門的時候,馬夫匯報過,說赤兔的傷已經好了,正好一塊給辦了。

擁有馬蹄鐵、馬鐙、馬鞍這三大件的寶馬才是真寶馬,這也是一人一馬的緣分,早先他是沒想齊這三樣的,但不為人子的呂布拋棄它導致誤傷的那天,曹昂是滿懷內疚的,為了讓赤兔還能跑,這才想出全套裝備,也有了能從老曹虎口奪食的資本。

緣分從來都是妙不可言的,尤其在見了赤兔馬陪呂布走完最後一程的那日,曹昂對赤兔馬的喜愛再也無法控製,馬通靈性,自然也有一見鍾情。

好在赤兔馬是公馬,否則曹昂會懷疑自己的取向,但他卻忘了,就算是母的,證明了取向正常,但也屬於跨越種族的愛戀,而他現在騎的絕影就是母馬……

他趕回去的時候,正看著赤兔馬在跟馬夫打架,不愧是寶馬,三五個流氓馬夫都近不了身。

見到曹昂回來,馬夫立刻告狀。

“公子您瞧瞧,這還是馬嗎?完全就是大爺!”

“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沒把它給騸了,它是戰馬呀,不騸了怎麽得了,幸好這回**是在家裏,要是在戰場上,還不妨主!”

曹昂目光閃爍,難不成劉備的的盧馬之所以妨主也是因為**?

“公子,騸了吧,不然太危險了。”

馬夫們又開始勸說,還把家夥什都取了出來,他們都是屯田兵出身,因為身體殘缺而被篩下,到了莊子裏來養馬,對這些事門清。

赤兔馬看著不懷好意的馬夫,又開始撂蹄子,可這一次馬夫是鐵了心要弄它,齊齊上前按倒在地,曹昂見狀大喝一聲:“住手!”

馬夫們不解看來,曹昂喝退他們,道:“誰都不準騸了赤兔馬,**就**,大不了不騎就是了。”

“公子,我們都知道您心善,可萬一出岔子,我等百死難恕,這是對您負責,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馬夫們跪在地上叩頭,然後又決然朝著赤兔馬逼近。

曹昂頭疼,知道他們是為自己好,但就是接受不了,隻能下了鐵令:“誰要是敢騸了赤兔,本少爺回頭就騸了他。”

這話太狠,讓人褲襠涼颼颼的,終於絕了馬夫的心。

曹昂走到赤兔近前,原本暴躁的赤兔竟然力科安靜下來,還討好一樣的用腦袋蹭著曹昂肚子。

曹昂被蹭的發癢,但也更喜歡這匹通靈寶馬,他給喂了把上好的草料,又為它鑲上馬蹄鐵,再一次感歎緣分之奇妙,當初要不是被誤傷,他不會內疚,不會內疚就不會執著讓它再跑起來,不執著也就沒了馬鞋子。

“你知道不,全天下的馬都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還想不到這鐵鞋子呢,而且要沒有鐵鞋子,陷陣營也不能這麽輕易換回來,說起來,你還是咱家的大功臣呢。”

赤兔很得意,曹昂也笑了,釘完馬蹄鐵,讓馬夫鬆開赤兔,赤兔站起來適應新鞋子,不是很滿意,又要衝人撂蹄子,曹昂不得不上前安撫,赤兔委屈的低頭蹭他。

“好了,穿幾天就適應了。”曹昂摸著馬鬃安撫。

赤兔不依不撓,曹昂隻好哄著道:“這樣吧,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算是對你穿不慣的補償。”

赤兔大喜,然後就跑到絕影的屁股後麵……

曹昂愣住了,這色馬,難怪這麽討好自己,敢情是看上絕影了。

不過得罪了我的人別想有好日子過,赤兔是馬,馬也不行,他給赤兔換上一整套新裝,而後強行從馬屁股後麵拖走了。

出了府,他踩住馬鐙一躍上馬,有了雙邊馬鐙,他終於也能瀟灑上馬了,而不是每次被典滿那憨貨扔上去,他忍不住熱淚盈眶,我終於不用每次出門坐馬車了……

赤兔奔跑如風,曹昂體會著異樣的速度與**,知道跑爽了,才調轉馬頭直奔曹縣的縣衙而去,至於老曹不準出莊的禁令在這裏不適用,因為早將曹縣當成曹家莊的一部分了。

在縣衙外躍下馬,把韁繩遞給衙役,他邊朝裏走邊喊:“老錢,本少爺來拿地了。”

錢縣令急忙迎了出來,如今的他再不是原先疲憊瘦弱的樣子,肚子大了,臉上也油光了。

“老錢,看樣子最近日子過得挺滋潤呀。”

“都是托大公子的福。”

老錢急忙將曹昂迎了進去,沒有在公堂上,而是進了後宅,曹昂見狀心頭泛起不妙,果然剛一落座,茶還未看,就聽到一聲歎息。

“大公子,地的事有些棘手呐。”

曹昂的眉頭一挑,神色不悅起來,真的起了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