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裙子
有了信號也就能導航了。
跟著導航，穆競培和艾希終於到了鎮上。
穆競培的打算是在鎮上休整一天，買些補給再繼續出發。
其實主要是給艾希買東西，她除了自己的身份證、戶口本還有那張名片，幾乎什麽都沒帶，現在身上穿的還是他的T恤。
這是個比較小的鎮子，叫長金鎮。
別說什麽星級酒店了，因為沒有遊客過來，鎮上連小旅館都很少。穆競培開車找了一圈才找到一家。
旅館叫“三好旅館”，外麵的招牌比較舊了，“好”字的右半邊都掉了，隻剩下個“女”，看上去像是“三女旅館”，而且因為招牌不顯眼，穆競培他們差點錯過。
旅館的大廳很小，透著連綿陰雨後的潮濕，前台坐著個正在手機上看劇的中年女人。
看到桌上一灘油漬，穆競培皺了下眉，好不容易才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
這種環境下也沒得挑了。
“住宿。”他用指關節扣了扣桌子。
中年女人這才抬起頭。像是難得看到外地人，她打量了他們幾眼，問：“一間？”
跟在穆競培身後的艾希臉紅了起來。
“兩間。要采光好的、不潮濕的。”
中年女人看了看他。
來住個旅館，還那麽多講究？
付了錢，拿到鑰匙，穆競培和艾希上樓。
旅館一共就三層，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挨在一起。
艾希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住旅館，覺得很新奇。關上門後，她先在白色的**坐了坐，然後好奇地這裏看看，那裏看看。
她發現房間裏居然還有電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出去，要不要錢。
她正要拿起電話，外麵隱隱傳來關門聲，隨後，她房間的門被敲響。她放下電話去開門。
穆競培出現在門口。
“去吃飯。”他換了身衣服，身上帶著股濕濕的水汽，像是剛洗了個澡。他的眉目也被水汽洗禮得很清晰。
清冽好聞的味道傳來，讓艾希的心跳有點快。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她見到穆競培心跳總是會不受控製。
**
今天恰好是趕集的日子，街上的人不少。
吃了碗粉後，穆競培帶艾希去買衣服。
街上擺攤賣衣服的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小孩子或者中老年人的衣服。
見艾希拿起一件花紋老氣的襯衫，穆競培把她拉走了。
“怎麽了？”艾希一臉茫然。
“不適合你。”
穆競培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
大概是因為人是他帶出來的，現在是他身邊的人。她穿的用的都應該是更好的，反正他養得起。
走了大半條街，他們終於找到一家有門麵的服裝店，正好賣的是女裝。
他們剛走進去，服裝店老板就注意到了她們。
實在是穆競培太惹眼。
畢竟是開服裝店的，還是有點眼見的，老板一眼就看出穆競培一身的大牌。還有他他舉止間不經意地流露出優雅矜貴的氣質，太出眾。
老板熱情地迎上來，問：“這位小妹妹買衣服？”
穆競培“嗯”了一聲，掃視店裏的衣服。
“小妹妹這麽漂亮，穿什麽都好看。”老板是個精明的人，主動給艾希挑起衣服。
她拿起一條薑黃色的連衣裙說：“這條怎麽樣？應該很合適。”
穆競培看了一眼，顏色還行，款式不怎麽好，做工有些粗糙。他不怎麽滿意，但是在小鎮上隻能買到這樣的了。
“試試吧。”
回上海之後給她買更好的。
店裏的試衣間很簡單，就是在角落裏拉起一個簾子。
等艾希換衣服的時候，穆競培在店裏轉了一圈，又拿了幾件短袖，幾條褲子。這是他第一次陪女人買衣服，竟然是在這種環境下。
服裝店老板在試衣的簾子外等著，目光忍不住落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
她也才三十歲出頭，難得看到這麽帥的男人也有些蠢蠢欲動，能聊幾句也挺好的。隻是這男人看上去隨和散漫，卻給她一種不太好相處的感覺，說不定要碰一鼻子灰，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就這麽看看也不錯。
簾子掀開，艾希換好裙子出來了。
穆競培轉身看過去，覺得自己的眼光不錯。
小姑娘果然是美人胚子，那麽普通的裙子也能被她穿得很好看。她平時穿的都是不合身的衣服，大得能鑽風的那種，完全看不出來她有那麽纖細的腰肢、那麽修長的腿。
發現原本瘦弱的小姑娘被自己這些天一碗又一碗的雞湯喂得白了點、胖了點，穆競培很有成就感。
終於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了。
艾希被穆競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發熱，身側的手捏著裙擺，緊張地問：“怎麽樣？”
穆競培笑了一下，說：“好看。”
他又把剛挑的衣服給她，讓她去試，結果每一件都很合適。
買完衣服開始結賬，老板拿著計算器按個不停。
聽到一件T恤要六十多，艾希悄悄拉了拉穆競培的手。
“嗯？”看她有話要說，穆競培低下頭，附耳過去。
就這樣他還是很高，艾希隻好踮起腳，小聲說：“是不是太貴了？”
穆競培眼底泛起笑意，看向她。
她那張精致小巧、帶著幾分憂慮的臉落入他的眼中。
他被她一本正經心疼錢的樣子可愛到了。
要是她知道她身上穿的這件他的T恤夠買這一百多件，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給她穿的時候她還嫌不好看。
“就你今早開車剮蹭的那幾下都比這些貴。”
艾希一驚，她還真不知道。“我以後會小心的。”
看把她嚇到了，穆競培的聲音溫柔了一些：“別想這麽多，穿就行了。”
結賬之後，穆競培向老板打聽了一下鞋店，提著購物袋帶艾希去買鞋。她從頭到腳一身都需要買。
艾希跟在他身邊，心裏還在想著錢的事情，她一不小心就欠了穆競培好多好多錢。
“這些錢我去上海以後都會還給你的。”
穆競培故意逗她：“你怎麽還？讓那個謝昀幫你還？”
誰知艾希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我先跟他借。”
穆競培心裏突然不太爽，覺得她有點親疏不分。
據他所知，她跟那個謝昀也就見過一麵，還是幾年前，人家記不記得她還不一定，怎麽她就跟人家這麽親，寧願欠人家的錢，也要把他的錢還清？
看到身後有輛自行車騎過來，穆競培把她往身邊一拉，淡淡地說：“我不缺這點錢，不用還。”
艾希猝不及防被拉了一下，直接撞到了他身上。他身上硬邦邦的，帶著讓她臉紅的男性氣息。
她抬頭看了看他冷淡的側臉，心裏那一絲絲翻湧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他好像不太高興？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這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