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敵人
“我還有個問題，你為什麽會來找我？”
陸遙冷冷回了句，“是馮小蝶讓我來找你的，說你會幫我。”
這事要從陸遙離開淮縣說起，當時馮小蝶遇到山匪，是陸遙出手相助她才幸免於難，若不然早被山匪抓去當壓寨夫人了。
聽陸遙說完，餘守七心中了然。
“你說的這個事兒我聽小蝶提起過，但沒想到她說的這個人是你，如此看來我還真就不能不幫你了，不過我總不能白幫你吧？”
陸遙明白餘守七的意思，便點了下頭，“我會暗中協助你破案，功勞歸你。”
餘守七哼哼一笑，“隻是你一會是陸遙，一會是小魚這很棘手啊！”
“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我現在隻有一個要求，就是暫時別讓人知道我和小魚的關係，還有，我不能娶林家小姐為妻，你要想辦法拆散我們！”
“你這心可夠狠的，不過我喜歡！”
“一言為定！”
“好，我餘守七最大的優點就是守信用，咱們就互利互惠，互相幫助，不過那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餘守七將林月梅扛了起來，瞪了一眼無動於衷的陸遙，“喂！你倒是過來幫幫忙呀，她可是你老婆，難不成要把她丟在這？”
“那麽喜歡救人，自己來吧！”
陸遙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大搖大擺地移了出去。
剛離開隗氏地下祭壇時，林丞帶著林府家丁風風火火地趕來，看到小魚安然無恙而林月梅昏迷不醒時，林丞當場就甩了小魚一個響亮耳光，為了這個不成器的傻東西險些讓他中年喪女。
陸遙一言為發，低著臉，暗暗握緊拳頭。
“老大！”
這時老魁帶著人奔了回來，衝著餘守七搖了兩下頭。
師爺拱手，“謝過餘探長！”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林府書房。
因為小魚的事情林丞惱羞成怒，但說到底此事並不是小魚的責任，再加上師爺從旁勸說，林丞這才沒有向小魚發難。
“我想凶手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不多加提防小魚的事遲早還會發生，隻是有一點我看不透。”
林丞問，“你想說的是凶手為什麽綁走小魚吧？”
師爺點頭。
按理說這小魚與林月梅結婚不過半月，與已成為林家女婿但與凶手無深仇大恨，可凶手綁走的偏偏就是小魚，怎麽都覺得不合常理。
“可能是想以此要挾！”
“何不抓走小姐？豈不是比抓走姑爺更有用。老爺你別忘了，表麵來看凶手的目的是我們林家，但實際上是衝著老爺您來的，如果被抓的不是姑爺而是小姐呢，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這樣的道理凶手不可能會不明白！”
“那你的意思？”
師爺思考片刻，搖頭，“一時之間我也捉摸不透，但凶手帶走姑爺一定不像表麵那麽簡單，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這夜，星月璀璨。
陸遙以小魚身份留在林府，端坐在紅綾青綢點綴的床榻前。看著**這張驚世駭俗的秀美麵孔，他回想起兒時那場浩劫。
那日，成群結隊的官兵湧入村子，幾個時辰的功夫便殺光村中所有的人，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官服威風凜凜的男人，更無法忘記娘親被踏死在馬下時的淒慘叫聲，所以他發誓一定要手刃仇人為娘親報仇雪恨，可如今自己竟娶了仇人的女兒做妻子，不但住在仇人家裏，還管他叫父親，簡直就是……
“恥辱！”
陸遙狠狠砸拳，不慎驚醒了林月梅。
她眼眸微睜看向丈夫的臉，朦朧中看到的卻是一張極其冷漠的麵龐，心中幾分詫異，便問自己的丈夫為何要這樣看著她？
陸遙下意識避開林月梅的目光，同時背過身去，不知該如何作答。
“爹有沒有為難你？”
背對著林月梅，陸遙緩緩搖頭。
“你幫我換件衣服，我去見爹。”
說著林月梅便解下自己的衣服，**半邊骨感香肩。陸遙見狀立即轉身，一抹紅霞悄無聲息地飄上麵龐。看丈夫害羞的模樣，林月梅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我現在是夫妻，你又何必如此害羞，過來幫我把衣服解開。”
“這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讓你過來你過來就是。”
陸遙依舊不敢轉身，隻好倒退著回到榻邊，將一隻手遞了過去。當林月梅骨感纖細的手落在陸遙手背上時，他的心猛烈地一縮，那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奇怪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心裏。
“是……這裏麽！”
林月梅抓著陸遙的手背，“再往下一點。”
“嗯……”
可陸遙終究還是說服不了自己，他不能允許自己和林月梅有過分的接觸，便很刻意地把手縮了回來，快步走到門口，仍把冷漠背影留給了林月梅。
“你怎麽了？”
“我們不可以這樣！”
看著一本正經的小魚，林月梅心裏覺得好笑，“你不會到現在還生我的氣吧，那我向你認錯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我……”
一句話不等出口，陸遙就感覺頭暈目眩，不過片刻時間，人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林月梅合好衣物後慌張下了床，抱著昏迷不醒的小魚大聲呼叫，“阿饒，阿饒……”
不一會阿饒就衝進門內，看到姑爺倒地也是急得亂轉，“小姐你別急，我現在就去請大夫！”
可不等阿饒去請大夫，小魚就睜開了一雙童真的大眼睛，一會看看站在門口的阿饒，一會看看身旁的林月梅，“看你們兩個滿頭大汗的樣子不會是在背著我做什麽遊戲吧，這麽好玩的遊戲為什麽不叫上我！”
林月梅長出口氣，“謝天謝地，他沒事。”
阿饒也如釋重負，“我們沒有在玩遊戲，是你剛剛忽然暈倒，把我和小姐都給嚇壞了。”
小魚像是一隻小貓一樣，在林月梅溫熱的小腹上亂蹭，“好溫暖啊，好柔軟啊，你們誰也不許叫我，讓我再暈一會吧。”
“哎呀，姑爺你也要注意一下場合吧，我還在這兒呢，羞死了。”看到小魚如此，阿饒一下紅了麵龐，“不理你們了，我走了。”
阿饒走後小魚爬了起來，眼淚汪汪地看著林月梅，“梅梅老婆，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被一隻怪物吃了，我差點就沒老婆了。”
林月梅摸著小魚的頭，“好啦，快起來吧，我帶你去見爹，我們兩個要跟他去認錯你說是嗎！”
除了貓以外小魚最怕的就是林丞那張嚴肅的臉，所以在見到林丞時他怯怯地躲在林月梅後麵，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做聲。
“爹，都是我的錯，您要是還生氣的話，就打我吧。”
林丞正襟危坐，麵色冷酷，“小魚！”
躲在林月梅後麵的小魚跟念經似的，一直重複著“看不見我”四個字。
“師爺，把他拉出來！”
被拉出來後小魚開始用手擋住臉，隻敢說著指縫去看嚴肅的嶽丈。
“你可知錯！”
“小魚不在，我不是小魚，小魚不在……”
林丞很大聲，“師爺，家法伺候！”
小魚再也不敢胡鬧，咚一聲跪在地上，表情十分誠懇，“爹，我錯了，隻要你不打我，我給你學鵝叫，學小狗叫也行，汪汪汪……”
“放肆！”
林丞不苟言笑，十分嚴厲。
“爹！”
林月梅護住小魚，隗氏一事說到底並非小魚的錯誤，他也不想自己被歹人抓去。如今林丞怒不可遏，是因為他從頭到尾就不待見小魚。
“你還護著他，就是因為這個孽丈，你險些喪命。”
“怎麽能怪小魚呢？”
“不怪他難道要怪我嗎！”
“是女兒冒失惹爹生氣，所以爹你若生氣打我罵我都沒有怨言，但希望你不要為難小魚，當日如果不是小魚拚死保護我，恐怕爹你就真的看不到我了！”
“你執意要護他是嗎！”
林月梅心一橫，說是。
林丞一咬牙，把刑罰用的棍丈丟在地上，命師爺各打十棍丈，以儆效尤。師爺雖不願對林月梅動手，卻又不好違抗林丞的命令，於是走到林月梅背後，高高舉起棍丈……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能因為她是我女兒就輕饒，師爺！還等什麽？”
“是……”
林月梅緊咬牙，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但這棍丈並沒有落到她身上，而是打在了小魚背上。關鍵時刻，這個別人眼中一無是處的傻子拚命護住林月梅，為她擋下棍丈。
“都是我的錯，就打我吧……”
林丞又是一怒，“好你個小魚，師爺不要留情，使勁打！”
棍丈重重地落在了小魚背上，或許隻有在保護林月梅這件事上他才不會退縮，“不疼，小魚一點也不疼！”
一刻鍾後，小魚被送回房間，**後背趴在了**。看著他背上十餘道傷痕，林月梅心裏一陣感動一陣難過。
站在一旁的阿饒為姑爺鳴不平，“師爺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小姐，這是我前陣子買的，姑爺你忍著點啊，可能會有一點點疼！”
林月梅從阿饒手中接過外傷藥膏，小小心翼翼地塗在小魚背上。口口聲聲喊著說不疼的小魚，最後還是疼得大叫。
“這個藥用的時候是會有一點疼，不過姑爺你忍一忍過會就會好的。”
“我疼！我不疼！我好疼……”
小魚把眼睛瞪得溜圓，可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