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處女膜陳舊性撕裂，**處有傷，已經提取殘留物送檢。”
“能提取DNA嗎？”
“一個月了還泡在水裏，恐怕不能。”
“性侵殺人。”秦峰把煙按滅，蹙眉拿起報告。
“致命傷在頭部，鈍器所致，屍體表麵有生前傷。指甲裏發現皮膚組織，可能是凶犯的。”
“我知道了。”秦峰轉身就走。
“聽說你抓到一個姑娘？審出結果了嗎？”
秦峰擺擺手。
回到辦公室，秦峰文件拍在桌子上：“小王你去查一個月前失蹤的女孩蘇雅，對比受害人數據。”
“DNA數據還沒出來。”
“先對比丟失人的外貌特征，通知家屬，認屍。”
“好。”
連續辦案讓秦峰困倦，拿起檔案翻開，想起剛剛那個古怪的女孩，她是陰陽眼還是凶手？
淩晨四點，蘇雅的母親到達警局，秦峰洗了一把涼水過去。
屍體已經蓋在白布下麵，她進門就號啕大哭：“雅雅，我的雅雅啊！那個壞心的人把你害了！”
秦峰靠在門框邊，揉了一把頭發點了根煙，擰眉抽了一口煙。
“別在這裏抽煙。”
秦峰偏頭看到困倦的老劉：“她是怎麽認出女兒的？”
老劉頓住，兩人看向屋子中間。
小王上前：“大姐，這是死者的衣服你看下是不是蘇雅的？”
女人抱住衣服，跪趴在地上大哭：“是雅雅的。”
“DNA報告出來了嗎？”
“大哥，現在淩晨三點啊！”
秦峰招手叫小王，小王小跑過來，秦峰壓低聲音：“把她留下，明天一早去附近調查他們的家庭背景關係。”
“好。”
秦峰轉身欲走，小王急忙說，“秦隊，審訊室那個女孩怎麽辦？”
“帶去我辦公室，她嫌疑還沒洗清。”
秦峰在值班室裏睡了四個小時，DNA對比出來，死者確認是蘇雅。
秦峰翻著資料，蘇雅的親生父親在五年前去世，她母親改嫁並給現在的男人生了個兒子，現在才三歲。這個男人叫程強，四十歲，平時做裝修散活。
蘇雅的死因是鈍器擊打頭部。
秦峰站起來：“把程強帶回來問話。”
十點半，秦峰在審訊室見到程強，程強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穿著灰色的外套，身上有汙漬，袖子很長。
秦峰拿遙控器打開了空調，小王看了他一眼。
“認識這個人嗎？”秦峰把照片遞到他麵前。
“雅雅，我老婆的女兒。”
“她死了。”
“怎麽死的？”他似乎有些震驚，目光卻有點不自然，“一定是拐賣她的人殺了她。”
“你怎麽確定她是被拐賣的？”
“我沒確定，是你們警察說的。”他有些著急。
房間不大，很快就熱了起來，程強焦躁地開始抹脖子，順手挽起了袖子。
手臂上有抓痕，秦峰說道，“你和死者關係怎麽樣？”
“她是我女兒，我是她爸，能不好嗎？”
“你什麽時候發現她不見了？”
“三月一號吧，我老婆說她放學沒有回家，到處找都沒找到就報警了。”
秦峰站了起來，示意小王：“你繼續問。”
出門打電話給老劉：“過來提取DNA。”
“誰的？”
“程強，死者的繼父。”
“你懷疑是熟人辦案？”
“從抵抗傷看，不像熟人作案嗎？”
“我馬上過去。”
秦峰回到辦公室推開門就看到蜷縮在椅子上睡的女孩，長頭發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
秦峰喝了一杯水，然後坐在對麵，長腿伸過去踢了踢椅子：“醒醒。”
林梵恍惚中以為是地震了，立刻驚醒坐起來。
“醒了？”
低沉嗓音，林梵看著對麵滿麵滄桑的男人才回過神：“可以放我走了嗎？”
林梵感覺渾身疼，這一覺睡得可太痛苦了。
“來談談你的問題。”
林梵抬手罩住臉，半晌後放下去，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我手機沒電了，能幫我找個充電器嗎？我在等重要電話。”
秦峰接過去，林梵的手機是老式國產機，還不是觸屏。
“沒人用這款手機。”他把手機扔回去，林梵眼疾手快連忙接住，小心嗬護著她的第一個手機。
“你們抓到凶犯了嗎？”
“你真的能看到鬼？”
“你不是不信？我說再多也沒用。”林梵沒睡醒，特別難受，“我想上廁所，你能把這個給我解開嗎？”
林梵晃了晃手銬。
秦峰蹙眉，盯著她看了片刻站起來往外麵走：“跟我來。”
秦峰取了鑰匙過來幫她打開，兩人距離很近，林梵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道。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
“謝謝。”
“劉娟，帶她去洗手間。”
一個女警察過來帶林梵去洗手間，林梵從洗手間出來，問道：“昨天那個受害的女孩……凶手抓到了嗎？”
昨天晚上警察到了桃園路，蘇雅的靈魂就不見了。
“這可不能告訴你。”
林梵又被帶回了辦公室，劉娟說道：“秦隊，人給你了。”
秦峰沒有給林梵上手銬，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坐。”
林梵警惕觀察著，坐下。
“我真沒有殺人，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看那孩子可憐，才答應幫她。”
秦峰抬頭，淩厲黑眸直射過來：“有證據嗎？”
林梵瞬間蔫了，坐回去，搖頭。
秦峰拿出煙盒，看到對麵的林梵把煙盒放了回去：“你現在還能看到她嗎？”
“誰？”
林梵抬頭對上他的眼，明白過來，搖頭：“沒有，昨天你們人到了，她就消失了。”
電話響了，是法醫那邊打來的，秦峰接通。
“程強手上確認是指甲傷。”
“皮膚對比呢？”
“下午出來。”
“好。”
掛斷電話，秦峰看向林梵：“第一案發現場是哪裏？”
“估計是她家，她隻說自己被殺死，然後被拋屍了。”林梵思考，“她頭上有傷，流那麽多血，在外麵不大可能吧。”
“你知道她頭上有傷？流了很多血？”
林梵抬眸，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秦峰：“靈魂會還原死時形態。”
秦峰站起來大步走向林梵，林梵嚇到了，想往後退：“你幹什麽？”
秦峰摸出手銬，拷在她的手上，鑰匙裝進褲兜：“跟我走。”
現在的警察都這麽凶嗎？她哪句說錯了？
這個男人怎麽凶神惡煞的！
“你在這裏等著。”
結果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林梵餓得頭暈，還心急如焚，手機沒電了。她要等學校的通知，這非常重要。拿到DNA對比報告，秦峰帶人前往程強家，進行地毯式搜查，但是沒有結果。
很意外。
秦峰站在狹小的房間思索幾秒，對小王說道：“那個女孩是不是還在局裏？”
“誰？”
“林什麽？”
“林梵，還在你辦公室吧。”
“帶她過來。”
“帶她？幹什麽？”
“廢話那麽多呢，讓你去就去。”
天黑之際，林梵被帶到了程強的住處，她快餓暈了，狼吞虎咽吃著警察買的餅幹。秦峰看到她皺了眉頭，半晌才鬆開。
“要我幹什麽？”
“進來。”
林梵手上還戴著手銬，感覺自己倒黴到了極點，她在警局耗了二十幾個小時。
一進門她就被血腥味惡心得差點吐出來，捂著鼻子：“好濃的血腥味。”
秦峰腳步一頓迅速回頭：“什麽？你聞到了血腥味？”
林梵點頭，捂著臉往裏麵走。
房子狹小，東西堆的亂七八糟，血腥味是從東邊一間小屋裏散發出來的，林梵走過去推開門，血腥味撲麵而來，熏得她幹嘔，淚都出來了。
秦峰也走了過來，房間很小，裏麵放著一張鋼絲床，還有個書桌。
裏麵什麽也沒有，她吐什麽？
“有什麽？”
“血腥味很濃。”
秦峰表情一凜，看了林梵一眼，拿過工具箱裏的燈蹲下去照射地麵，有暗色痕跡，是血。
小王興奮：“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嗎？”
很快秦峰就在床角發現了幹涸的血跡，掀開床單。拉出雜物，角落裏有很大一塊幹血，已經呈黑色了。
林梵站在客廳，屋子裏的血腥味令她惡心。
她仿佛聽到了幼小女孩的哭喊聲，女孩一直喊救命，可沒有人來救她，她就被殺了。
“案發現場已經找到，現在就差作案工具。”
陰影籠罩，林梵這才回神，她抬頭吸了吸鼻子把淚給含回去：“有事？”
秦峰摸出鑰匙打開了她的手銬，他粗糙的手指刮過林梵的手腕，微微刺痛。林梵連忙縮回了手，手背撞到手銬上，她疼得吸一口氣。
“你家住的遠嗎？”
“不遠。”林梵不喜歡這個人，他身上戾氣很重，讓人不舒服。
秦峰掐了下眉心：“電話保持暢通，案子沒結，隨時會叫你過來問話。”
“哦。”
林梵退後半步，空氣才不那麽逼仄。
“你們會抓到凶犯嗎？”
“會。”
“那我告訴她。”
秦峰的目光沉下去：“你能看到的事不要告訴別人，會給你帶來麻煩，走吧。”
林梵點頭，快步往門口走。
小王跨過警戒帶和林梵擦肩而過，走到客廳：“秦隊，怎麽讓她走了？”
“凶手不是她。”
“那她怎麽會找到屍體？找到案發現場？她太可疑了。”
“不是她，她沒有作案時間，也沒有動機。”秦峰扯掉手套往外麵走，“世界上有很多事不能解釋，找凶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