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獅子大開口
喲，這小話說的，可真是冠冕堂皇！
想用她家相公的正直名聲破外頭的流言，這個理由夠硬氣啊！
不過她家相公又不是盾牌，由得人愛用就用嗎？
既然遙香把話說的這麽高逼格，那她也得拿出點本事來才行！不然，怎麽對得起她一介殤婦辛苦扮演如此清高的角色呢？
沒錯，之前故意不給她好臉色，無非是引她上鉤，讓她以為自己和莫雲言麵和心不和，有縫可插她才能早露馬腳啊！不然，她這殤婦可就無用武之地了！
想到這兒，查小敏瞧了眼遙香，隨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睥睨的道：“哦？是嗎？若真如夫人所說，那我們倒是也樂意幫這個忙。隻不過你也知道，我家相公乃是棟梁之才，雖說這次科舉失利，可也比那些紈絝膏粱要強上百倍不止！這酬勞若是不合我意，那便就……”
遙香心中一動，立即問道：“不知查小娘子所屬意的酬勞是一月多少？”
查小敏看了眼遙香，隨即一撩衣袖，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兩？”遙香鬆了口氣，微笑道：“我原本跟村長所提也是一日一錢，剛好折銀一月三兩，看來咱們是想到一處去了！”
然而查小敏卻是再次搖頭，道：“不是三兩是三錢！”
“三錢？一月三錢？”遙香聞言頓時一陣愕然。這查小娘子莫不是傻？放著高薪不要，居然要學堂教書一般的報酬？
可未等她再說什麽，查小娘子便開口糾正道：“你又錯了！不是一月，是一天！”
“一天？”遙香當即愣住，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一天三錢！不二價！”
查小敏嘴角一勾，斬釘截鐵的報出底價。
“一天……三錢？”
遙香驚嚇的聲音都拐了彎。
這查小娘子，莫不是瘋了吧？
一天三錢銀子，折合一月可是九兩啊！她一月營生也不過二三十兩，還得加上酒客的賞銀，查小娘子這一張嘴，就把一半給了要了去？此等獅子大開口，她若是應了，豈不成傻子了？
她當然不是傻子，可查小娘子也不是瘋子，她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瞥了眼一旁已經嚇得嘴都合不攏的莫大安，暗暗翻了個白眼。再次堅定的說了一遍：“一天三百文，而且要一日一結！若銀兩不到位，莫怪我讓我相公給你們糊塗了賬！”
“……”
遙香一臉菜色。估計怎麽也想不到這查小娘子貪財貪到了這種地步！這是她這輩子遇見的最奇葩的難題！
“查小娘子，您這條件可否略微放低一點？”
猶豫了許久，遙香終於開口了，卻是有些低聲下氣。
一旁的莫大安不禁側目，不過這回是看向遙香。
怎麽這查小娘子受刺激失常，這遙香夫人也瘋了嗎？居然這種條件還想要繼續談下去？成的了嗎？
查小娘子這般條件，擺明了就是不樂意讓莫秀才去嘛！剛才他看的清清楚楚，這查小娘子打遙香一進門就不高興，分明是個善妒之人！
“夫人，莫覺得我們占了多大便宜！你要知道，若是我相公高中，光是俸祿一月便是好幾十兩，如今我降下一半，已經是我要求的最低限度了！若是夫人舍不得，那此事便作罷吧！”
查小娘子揮蚊子似的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說道。
“這……”
遙香急出了一身汗，眼看這事要告吹，她回去如何跟楚玉平交代？可一想到查小敏那條件……
九兩銀子啊！啊啊……肉痛！
遙香急的心火直往上撲騰，左瞧右瞧，終於瞧見一旁袖手旁觀的莫大安，連忙上前，一把揪住他衣袖道：“村長，您也幫忙說句話！好歹您是一村之主，我也是托了您的，您就看在奴家孝敬您的份上，替奴家說句話吧！”
莫大安見遙香失禮到這般地步，連忙伸手將她推開，道：“有話便說，莫要動手！”
不是他不管，隻是他覺得，眼前這兩人都瘋了！一個挖井，一個還愣是往下跳！還讓人扶著跳，這不是瘋了是什麽？
他這會兒也被震傻了，根本搞不明白這裏頭到底怎麽回事？遙香讓他幫忙，他也得知道怎麽幫啊？
查小娘子擺明了就是不樂意莫秀才去她遙香酒肆才會故意獅子大開口，可這遙香又是糊塗了怎麽地？竟然非要莫秀才不可？難不成，真如傳言所說，這遙香夫人天生水性，真看上了這莫秀才不成？
若真如此，那他成什麽人了？
想到此，他大聲道：“遙香夫人，查小娘子條件太高，我看這事還是作罷吧！”
遙香一聽莫大安也這麽說，當下更急了！忙又扭頭對查小敏懇求道：“查小娘子，都是鄉鄰，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寡婦嗎？我開這酒館不容易，其間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如今有求於你，你就算行善積德，幫我一把吧！”
莫大安一聽，更是心頭起了膩歪。看來這遙香果然存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如何連查小娘子這般無理的條件她也能無視？
不成！這事他還是不管了！還有遙香那禮，回頭他也得如數送回去才行！
想罷，他對遙香道：“遙香夫人，您這托付恐怕我是辦不了了！就此告辭！”
說完一甩袖，扭頭快步離開了莫家。
查小敏看著莫大安離去的背影隻是淡淡一笑，這村長大人倒也不傻，溜得也快。難怪能做村長，這明哲保身的本事還真是不遑多讓！
“村長！”
遙香見莫大安毫不猶豫的離去，心頭一陣焦急，隻怕如今沒了中間人，這事兒更是成不了了！
然而就在這時，查小敏卻一派悠閑的開口道：“遙香夫人，瞧你這滿頭大汗的，快坐下來，喝口水吧！買賣不成仁義在，都是鄉鄰，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我又怎會太過絕情呢？”
遙香一聽，當即心頭一震，看向查小敏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查小娘子，你的意思是，可以放低條件了？”
查小敏一笑，道：“條件嘛……是低不了了！”
說到這，她頓了下瞧見遙香一臉焦急的想要再說什麽，抬手打斷她道：“不過，如果你能應了我的條件，那麽我就再送你一個福利！”
“福利？”什麽意思？遙香一頭霧水。
查小敏笑了笑，傾身靠近遙香，故作嫵媚道：“聽說你酒肆生意不錯，來往酒客中也有不少達官貴人。這麽著吧，若你生意忙不過來時，我可以去幫你一把，打個下手什麽的。你看加上這福利，夠不夠讓夫人出這九兩銀子啊？”
遙香一聽，當即就是一愣。
這查小娘子什麽意思？她居然要去遙香酒肆當陪客？
“呃，查小娘子，恕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她遲疑的看向查小敏，不敢往深處猜。
查小敏卻是輕歎一聲，故作自憐的道：“遙香夫人見多識廣，怎會不知我的心意？唉！可憐我空有傾城之貌卻得跟著一個不解風情的書呆子！這窮困潦倒的日子，我算是過煩了！若有朝一日誰能幫我脫離苦海，我謝她還來不及呢！”
遙香聞言，頓時豁然開朗。敢情這查小娘子表麵溫柔賢惠，內裏也是個不安於室的呢！
這可真是歪打正著！那楚玉平想她都快想瘋了，若知這支紅杏早有出牆之意，還不馬上撲過來？
想至此，她心中大喜，這趟差辦的，還真是跌宕起伏啊！好在一切都在往順意的方向發展，若真能成事，也不枉她花費那九兩銀子啊！
得！反正楚玉平說了，會把銀子給她補上，那她還猶豫個什麽勁兒？有查小娘子這個附加條件在，她還發愁不能給楚玉平成事兒嗎？
想到此，遙香抬頭一笑道：“好！妹子既然如此爽快，姐姐也就不跟你裝糊塗了！咱們就這麽定了！回頭還煩請你和莫秀才過來酒肆一趟，我好把賬目拿給你們看！”
查小敏輕鬆一笑道：“好！夫人莫急，三兩日，我們夫妻必定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