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報仇。
我又回到了艙裏,伸手撫上自己火辣辣的半邊臉,心裏忍不住就罵道:“靠,死男人,下手這麽重!”
伽羅仍舊有些失態,他坐在那裏悶聲不吭。
我也不敢支使他啊,自己對著洗臉水塗藥,塗一點就痛得哇哇大叫,誇張的聲音終於引起了那人的主意。
他還是很有眼力見的,招呼我,“過來,我給你塗藥。”
總算還有點良心。
他那張酷酷的臉上除了肅靜再無波瀾,好在動作倒也輕柔,酥酥的感覺,被這個人疼愛,其實是一種很好的享受。
緊接著,他就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這種美好,他的話總是帶著嘲諷:“你確定這小子會上鉤,我怎麽看他對你興趣也不大啊。”對於我的辦法,他總是持懷疑的態度。
“幹嘛要對我有興趣啊,對你的東西有興趣就行了。”我白他一眼。
他起身,背過身去——切,誰稀罕似的。
他在那邊鼓搗半天,終於肯把那東西拿出來了,原來是一條鏈子,花樣繁複,光彩奪目,尤其是一個掌心裏的嬰兒水晶墜子,實在惟妙惟肖,看著就超有愛。
我拿在手裏,發現居然還是立體的,圓滾滾胖乎乎的小嬰孩閉著眼睛睡著了,雙手成拳,自然護住頭部,兩條小胖腿自然疊放是一個小孩子睡覺最舒服的狀態。
我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麽門道。
“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王上送的。”這也不是合格的原因啊,可他再不肯多說了。
我翻來覆去地看,實在沒看出什麽來,“這裏麵有秘密?藏寶圖?武功秘籍?還是美食大全?”
腦袋上挨了一下,好疼——
“你這隻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麽?喂,到底有把握沒,可別白白浪費了本王子的寶貝兒。”他還不大舍得給我。
“尊貴的王子閣下,請著名心理兼推理大師栗文沁給你答疑解惑啊——”然後我就巴拉巴拉一通說,“所以,我總結,從他劫掠馬伊紮的魚骨鏈子沒有上繳來看,烈尉士這個人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他一定會栽在這上頭的。”
沉吟良久,那人終於發話了,“那個,你沒點值錢的東西抵押?”他伸手過來,“我對你的計劃不大信服,萬一我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麽辦,所以,我們交換。”
值錢的東西?我摸摸臉,小眼睛瞪得溜圓。
誰知他一把扯下我的手,“你這張臉不行,連個烈尉士都搞不定,還想勾引本王子……”
對於一個青春正好的“美”少女,他這話說得也太直白了吧,太傷人了——雖然我確實算不上美女,而且,他剛剛還說什麽,他說我勾——引——他?
“呸!真稀罕!”我扭頭不理他,太傷自尊了,氣得我都臉紅了。
他卻沒皮沒臉地湊上來說,“你不是也有一條鏈子嗎,給我看看,能不能廢物利用一下。”
“您不是不稀罕嗎?”我反唇相譏,我可忘不了他說這話時那副欠扁的拽樣。
“本王子現在想稀罕了,不行啊。”
“我還不給了呢。”
“你敢!”
“我就敢!”
我們兩個就像兩隻鬥雞一樣誰也不讓誰。
“你要是不給我,今晚上你擺再多水都不管用!”孤男寡女一處住著,他怕我一時把持不住侵犯他,所以就在我們之間擺了很多罐水,現在反拿這事來威脅我。
“你敢?”我驚恐狀,雙臂環胸。
“我就敢!”他邪氣橫生。
最後,我投降,把東西找出來甩給他,“拿去!”
“這就對了!”他還摸摸我的頭,一臉得意。
真是瘋了!
“你算什麽男人,就會欺負女人!”我怒斥他。
“你是我的女人,不欺負你欺負誰。”他哼哼鼻子,扭身走開。
我氣得拉上簾子,睡覺!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卻因為他那句“你是我的女人”而不想看到他,於是就在**輾轉反側。
一個陽光豔麗的午後,我再次等到了烈尉士。
我把項鏈偷偷交給他,“這是你要的東西吧,趕快交給巴羅將軍,你一定能加官進爵,富貴榮華。”
東西已經送出去了,完成了這個艱巨的任務,我立馬就抽身離開,卻被他拉住。
“你是怎麽得到的,幹嘛要給我?”
“那天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栗文沁不是知恩不報的人。”我的理由很正當吧。
“你偷了他的東西,不是一樣會死?”他對我始終是不放心的。
“哼哼,就算這次死不了,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麽幸運了,我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們說要把我獻給波塞冬……嗚嗚……”
“他們是誰?”這男人的疑心太重了,幹嘛這麽摳字眼。
“他們——你會不知道?”我又把問題拋給了他。
他果然沒有再追究下去,我接著醞釀感情,“我早就受夠他了,他非打即罵,指使我幹這幹那,還總是不滿意,而且,晚上他還……”
我又哭了一氣,感覺像是一幕獨角戲。對麵的這個男人心機深沉,而且自私自利,他是不會為了我而出頭的。
我抹抹眼淚,對他說,“你趕快去邀功領賞吧。”
“你怎麽辦?”他真虛偽。
“我受夠了,早死早脫身。”然後也不待他的反應,就哭哭啼啼跑掉了。
他果然沒有追來。
當天夜裏,伽羅開始大張旗鼓地找他的項鏈,而且他還道出一個世人模糊而隻有他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的項鏈裏藏了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就是開啟地宮大門的——也就是那座隻有曆代帝王才能進入的地宮,裏麵確實有許多珠寶,價值連城。
消息一出,船上都沸騰了。
我是頭號懷疑對象,可我依然化身優秀的共產主義戰士,怎麽問都不說,然後就有人透露了最近我和烈尉士走得很近,於是,巴羅就把烈尉士叫去談話了——
一來二去的,烈尉士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夜裏被拋屍大海了。
我想,烈尉士真是很有先見之明,他說我殺不了他,伽羅殺不了他,可是,巴羅可以——
緊接著,一直得不到任何消息的伽羅灰心了,他說,哀莫大於心死,他放棄了,丟了就丟了吧,誰撿到就算誰的福氣了,反正他也無心這王位,誰愛坐誰坐。
於是,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