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毒發
“大哥！”一聲叫聲把柳潤禕叫醒，他猛然回神看過去，隻見柳潤生擠眉弄眼地使眼色，他瞥了他一眼道：“既然要幫忙，就踏踏實實做事。”說罷再不敢看蘇青一眼，動作利索地整理起學堂。
等著三人離去的時候，天色已經隱隱有些發暗了。
對於蘇青來說，這般的光線實際上是沒有任何影響的，隻一旁柳潤禕卻不時提醒她小心，讓她不由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起來。柳潤禕之前的小舉動，她如何會沒有察覺，隻是以實際年齡來論的話，她的歲數幾乎是柳潤禕的雙倍，隻是少年愛慕，她也不好點破。
一行三人在天色完全暗下來時到了蘇青所住的地方，蘇家院中透著昏黃而溫暖的燭光，反襯著隔壁黑暗的仿佛是一個隱藏在夜色中的怪物一樣。
“黎先生不在家中？”柳潤禕有些驚訝，認真看了一眼那屋子，有些失落，“原本是想要給先生報喜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離開莊子了。”
“怕什麽，哥哥休息五日呢，先生並未曾說明天停課，明日哥哥早早起身過去學堂等著就是了。”柳潤生倒是不以為意，隻扭頭笑著對蘇青道：“這麽晚了，蘇先生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家人擔心。”
“你倒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柳潤禕揉了下柳潤生的腦袋，抬頭看向蘇青時笑容就有些緊張了，“我們送蘇姑娘回去吧。”
“隻這幾步路而已，如今天色暗了，莊子中道路泥濘，你們也早些回去才是。”蘇青婉拒，轉身離開。柳潤禕看著她走遠，半響才拉著不耐煩的弟弟一同回家去了。
孫氏和蘇默默早等在了家中，聽到外麵動靜就立刻迎了出來。見著蘇青回來，孫氏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快進屋喝點熱湯暖和下，我把飯菜熱一下，今天怎麽這般晚？”
“有些事情耽擱了。”蘇青隨口應了下，正要進屋就聽到隔壁一聲不起眼的悶響。她動作一頓，回頭看向走向廚房熱飯菜的孫氏，“隔壁黎先生下午時可有回來？”
“回來了。”孫氏隨口道，“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門了，連著晚飯都沒做呢。”
蘇青聞言眉頭一皺，緩緩道：“許是有急事吧。”說著卻是無聲地示意孫氏入了屋內，讓她與蘇默默不要出門，這才回頭看向黎玨所住的屋子。剛剛那一聲悶響雖然不大，她卻是聽得清清楚楚正是黎玨房中傳來的。
蘇青腳步輕盈不露半分聲響，小心翼翼靠近黎玨的院子，翻身過了籬笆，再靠近屋子。她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在夜色中隻讓人隱隱看到布料一閃，似乎就消失不見了。
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屋中光線更是晦暗，然而蘇青卻很快就看清楚了屋中的擺設。
她一眼掃過去，外間並無一人。而內間之中，此時也隱隱約約傳來了聲響。
傾耳細聽，蘇青神色微微一變快步進了內間，很快就找到了蜷縮在**成一團的人影。
“黎先生？！”她還未來得及靠近，窗外忽然一聲脆響，有人翻窗而入直接攔在了窗前伸手就直接攻擊蘇青。蘇青的反應也是千錘百煉出來的，加上這些日子一直也都有意恢複體力，電光火石之間卻是沒有半分的遲疑，直接出手與那黑影對峙。
因不知道是敵是友，對方又出現的突然，她手下沒有半分留力，出手之間幾乎每一次都是殺招。
“灰鶴！”**的人影發出虛弱的聲音，“住手……蘇姑娘，這是我身邊的護衛，還請住手。”
齊鶴聞聲停下，蘇青卻是不客氣直接把人給扭住這才看向黎玨。
“黎先生？”
“蘇姑娘，這確實是我護衛。”黎玨氣息急促，聲音不穩，“他是來給我送藥的……還請蘇姑娘，放了他……”
蘇青這才鬆手，立刻後退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警惕地看著那被叫做灰鶴的人。那人起身立刻從懷中拿出了藥瓶，小心翼翼倒出來一粒送到黎玨唇邊，等他吞下這才起身去一旁倒了水遞過去，“我去請林大夫來。”
“不用了……”黎玨吞下藥丸，喝了兩口水這才緩緩開口：“都是老毛病，是我這兩日疏忽了。”
“主子這般情形，如何讓屬下放得下心。”灰鶴說著掃了一眼蘇青，“更何況，原本這秀水莊人口簡單，都是忠貞被冤枉之人。如今卻突然有了這般身手了得的人就在主子身側住著……”
“閉嘴！”黎玨臉色略微好了些，喝止了灰鶴，這才看向蘇青道：“今日擾了蘇姑娘，是黎某的不是了。”
蘇青見他已經無礙，隻緩緩點了下，“既然黎先生無礙，我就不多加打擾了。”說著如同背後有眼睛一般，在黑暗之中後退了兩步出了房間轉身利索離開。
等到聽到房門被關上，灰鶴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怎麽，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竟然讓你這般緊張？”黎玨不以為意地笑了下，掀開棉被起身。灰鶴連忙過去扶著他，他卻是擺手道：“先把蠟燭點上吧。”
屋中很快亮起了昏黃的光芒，黎玨坐在桌邊倒茶喝水，看著灰鶴眉頭一直緊皺，不由道：“我看那蘇青，腳步雖然不算虛浮，然而整個人卻是沒有半分內力的……”
“王爺切莫小瞧了這位蘇姑娘。她確實如同王爺所說，沒有半分內力。然而手上的招數卻是變幻莫測，不屬於任何門派，偏偏又步步殺招，一個不留神就連屬下都會吃虧。王爺，此女不可小覷。”灰鶴說的很是謹慎，看著黎玨訝異的神色，不由道：“之前流放途中的事情，屬下已經讓人查清楚了，當時情形並非沈銘一人可敵。那押送蘇氏女眷的解差讓人灌了一壺酒就把底給透了個幹淨。”
“如何？”黎玨略微坐直了些身子，灰鶴正待說話卻是突然又頓住，閃身出去猛然拉開了門。
門外空無一人，他一愣低頭這才發現是一個才到他腰間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