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有何貴幹

但是那個人隻是看了看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多餘的動作。

張雲清盡量讓自己不露聲色。

“想不到船上還有如此美人,是聽慣了我林某人的名聲,蕭老板才特地為我準備的嗎?”

蕭遺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便道:“我還有事情,雲清,你先伺候著。”

“雲清姑娘是嗎?小生林執衣,請多賜教。”林執衣輕輕彎腰,眼睛裏全是戲謔。

張雲清點頭,裝模作樣道:“林公子。”

李程一瞧了兩個人好幾眼。

林執衣沒有半點愧色,“這日頭正正好,雲清姑娘,何不飲一杯。”

張雲清聽得牙酸,拱手道:“但憑吩咐。”

兩個人一唱一和,也不管李程一,相攜走到後麵。

李程一並沒有跟過來。

林執衣靠在船頭,臉上的表情還是剛才的生疏客氣,“你到底是誰?”

張雲清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道:“想不想逃出去?”

林執衣沉默一會,“我為何要逃出去?”

“你如果不想,那就當我沒有說。”

張雲清玩弄人心很是得心應手,越不強求,反而越好上鉤。

林執衣好久沒有說話。

張雲清也不著急,“我去拿點酒來。”

這個船很大,足足有二十多米長,兩邊是狹窄的船舷,前後都有水手在,船艙也很大,共有七八間房,除開廚房和貨房還有水手住的地方。

張雲清繞了一會,就摸清了路。

夥房裏隻有兩個人,看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一個蹲在爐灶邊上,一個在打瞌睡,

張雲清清清嗓子,柔聲道:“大哥?”

蹲在那得男人抬起臉來,一瞧見張雲清,臉紅了一半。

羞澀道:“什麽事?”

“我想拿壺酒。”

“在庫房,我給你去拿。”男人站起來,擦擦手,繞過張雲清。

不一會,就興衝衝的跑過來。

張雲清答謝,又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裏了呀?”

“快到子午嶺了。”

張雲清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邊中國地形圖,對這個地方沒有印象,想了想道:“離天水還有多遠呢?”

那男人想了想,“天水到烏鼠還有兩三天的路,估計得有二十天多有才能到。”

張雲清心裏已經明了,現在是順著黃河往蘭州方向去,想了一會,答了謝就出了船艙。

林執衣還是靠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逃?”

張雲清離林執衣還有兩三米的距離的時候,林執衣輕輕開口。

左右看了看無人,張雲清才開口,“我們現在離子午嶺很近了,你知道是個什麽地方嗎?”

林執衣點頭,“京城以西,未到關外,一天左右的路程。”

張雲清不是很明白這些地名,索性全說給林執衣聽,“我們順水而上到烏鼠。”

林執衣蹙眉,“烏鼠有個小碼頭,是馬盜的以前用來運輸搶來的糧食,大概是從那裏上岸,從朱家鎮,補充物資。”

張雲清還是不知道這些個地名,輕輕問道:“朱家鎮在哪裏?”

林執衣看了一眼張雲清,眼裏有不解,但還是解釋道:“朱家鎮是西北沙盜,馬盜還有異族漢族人混在一起的一個鎮子,不受官府管轄,每天有無數人在那裏換物資糧食,出關的第一個關卡。”

張雲清晃晃酒壺,捏來兩個杯子,一個杯子裏倒了點酒。

林執衣接來,道:“林執衣。”

張雲清微笑,“張雲清。”

林執衣笑笑,一飲而盡。

張雲清也跟著喝掉杯子裏的酒。

兩個人心裏其實很清楚,但是都想逃跑,隻能合作。

林執衣拿過酒壺,又倒了一杯,“我這個人心裏最是藏不得事!我隻問你一件事情,你說那一晚是不是你?”

張雲清搖搖頭,“我如果說不是我,你信不信我?”

林執衣看著張雲清的眼神清澈,低頭思量半響,“你說,我就信。”

“不是我這個人。”張雲清低頭,卻是一樣的臉。

“好,我信你一次。”林執衣看向船下的水波。

張雲清放鬆下來,“那就得了!我們得避開他們說事情。”

“我現在功力不到一半,蕭老板隻要認真聽,就可以聽見我們說話,但是我猜他不會做這種事情,他為人高傲,隻要抓住他的弱點,我們就好擊破。”林執衣認真道。

張雲清心裏警鈴大作,“李程一呢?”

“黑麵神?”

張雲清知道他說的黑麵神就是李程一,“鐵算盤說他武功隻在蕭老板和常大哥之下。”

林執衣搖頭,“內力不夠,是不能聽見的,你且放心。”

張雲清疑惑,心裏還是很好奇蕭遺為何讓自己伺候這個林執衣,是故意而為,那麽他們的話,他應該全部聽見了,“但是蕭老板放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林執衣咳嗽一聲,把手放在張雲清肩頭,道:“不礙事,他自恃能玩人於股掌之間,我猜他絕不會竊聽我們。”

張雲清鎮定下來,她對蕭遺的畏懼,遠大於她的想象,鎮靜道:“我們在水上無法行動,在朱家鎮準備的時候動手。”

“朱家鎮啊……”

越旭端著連清的湯鍋,腳踏清風,毫不在意般從船頭到船尾,瞧見張雲清就喊道:“雲清姐!鳥蛋湯!”

張雲清趕緊噤聲。

越旭快步走近兩人身邊,往邊上的桌子一放,又從話裏掏出三個碗,“來來來,好不容易哄著連清做好的,正熱乎的!”

張雲清深呼吸,隻有一個香字。

林執衣更是食指大動,趕緊席地而坐,手上酒壺給三人各斟一碗。

就著熱騰騰的鮮湯,三人碰了好幾杯。

越旭也是個不怕生的人,兩下就和林執衣混在一起,也不怕他是何人。

林執衣喝了兩碗湯,才想起來稱讚廚藝,又感謝越旭,越旭推脫不客氣,兩個人你來我往,張雲清看得好笑。

這寒冬裏,飲著酒,就著喝湯,身體立馬暖和了,臉上也開朗不少。

“喲!三位好雅興。”

張雲清端著酒杯,正要再碰一杯。

就聽見有人大聲嚷嚷,回身一看,是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大漢,其中領頭的是個虯髯大漢,約三十多歲,一臉橫肉,眼神不善的望著幾個人。

林執衣望了兩眼,大概也是不想惹事,站起來,拱手道:“眾位好漢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