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人目的何在
東君看著花盛不說話,後者拿眼掃了一圈屋內人。
依舊隻有東君,高暄,簡東臣,還有守在門口的小八。
當然,小十此時也定然是隱藏在某個暗處,默默守護著主子。
東君會其意,“他們皆是可信賴之人。”
是呀!倘若要找回失蹤多年的孩子,推官也需眼前這群人的助力才行。
花盛不再猶疑,陷入回憶之中。
時間倒回到昨夜。
花柔進去聚仙酒樓後,花盛一直守在門外一隱蔽處,等著妹妹出來。
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震耳欲聾的喧囂聲。
花柔被捕受傷又逃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傳到了花盛的耳中,他心急如焚的到處找尋。
終於,在暗黑幽深的平安巷內,發現了妹妹掙紮前行的身影。
他剛要追上去,一個黑衣蒙麵人突然悄無聲息的攔在了他的身前。
花盛一驚,轉身想走,那黑影卻幽幽開了口,“稚子無辜。”
這四個字猶如定身咒一般,定住了花盛,他快速轉過身抱拳行禮,“閣下莫非是……”
“正是!”來人一口接下,不欲廢話,“我現下有一些花顏的消息,你還想找到她嗎?”
花顏是花柔女兒的名字,花盛即刻堅定點頭,“天大的事,大不過找顏兒之事。”
“那好,你聽清楚了,你們所犯之事,府衙推官已盡數知悉,而令妹如今已身在牢獄之內,前麵那人乃是他人所扮,目的是誘捕於你。你一入獄,此生必定難以善終。但是,府衙內有位相裏推官,他是這世上唯一能幫你找到花顏之人。如此,你——還要前去嗎?”
花盛再次堅定點頭,“吾身所犯之罪,本就該一力承擔,能找到顏兒,是吾此生唯一心願。”
來人語音變得溫婉,“那你去找相裏推官吧。你如實告訴他,是我讓你去找他的。還有,花顏曾經在永王的府上出現過,據傳那老永王虜劫童男童女,是為其練邪功所用。”
花盛:“……”
等他抬頭再看時,眼前一片漆黑,除了風聲鶴唳,再無其他。
他毫不猶豫的向前衝去,扶住了重傷的“妹妹”……
簡東臣:“……”
自從見到花盛開始,他的嘴幾乎就沒合攏過。
這麽多始料未及的信息,一個接一個,他根本難以接受。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看花盛,又看看東君,再看看高暄。
高暄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在看著東君。
正沉默的東君忽然就蹲了下去,門口的小八也立馬近前來,蹲下守護著主子。
花盛的講述太過引人入勝,以至於讓大家都忘記了時辰,唯有小八時刻關注著主子。
東君閉著眼,看似在打盹,大家都不敢驚擾他。
約半盞茶後,他睜開雙眼,因小八攔在他的身前,觸目所及,自然全是小八,“小八,這是在何處啊?”
平常這個時候,高暄總會避得遠遠的,此刻他卻一反常態的向前一步,站到了東君的身前。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因為自己的處心積慮,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聽到東君懵懵然的獨特問候了,高暄忽然間就覺得這問候竟然無比親切。
久違了的親切感,讓他笑而不語。
小八扶起東君就向外走去,“公子,先回去吧!”
花盛看著他主仆二人的背影,眼中閃爍不定。
高喧和簡東臣默契的留了下來。
高暄:“你都看到了,推官大人他身患失憶之症……”
簡東臣:“而且很嚴重,如今隻得一個時辰的記憶……”
高暄剛故意上前,就是為了讓花盛看到東君的病症。
而且,此刻他與簡東臣一唱一和,說話都說一半留一半,無非是明示暗示花盛知難而退,撤回所請之事。
嗬嗬!他二人這護短之心,明目張膽啊!就差威脅利誘了。
花盛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高暄:“那又如何?你倒說得輕巧,東君他記憶不全,身體又弱,如何能幫你找到一個失蹤多年的孩子呢?對了,失蹤幾年了?”
“整整五年。”
“五年啊!”簡東臣氣得嚷嚷起來,“這天地之大,人海茫茫,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說他要到哪兒去找呢?”
“永王府有線索。”
“永王府”三字一出,高暄和簡東臣都閉了口,警惕的看著花盛。
下一刻,高暄轉身就走,簡東臣尾隨其後,氣憤異常,“大人,怎麽辦?看來這家夥是訛上東君了。”
高暄頭也不回,“隻是訛上這麽簡單嗎?”
“難道~不是嗎?”
高暄呼吸加重,“那個神秘人才是重點,好嗎?”
“也是哈!唉!誰叫咱家東君推勾斷獄之能美名遠揚呢!”
“隻是僅僅如此嗎?”
“難道~不是嗎?”
“唉!算了!對牛彈琴。”高暄加快腳步,簡東臣想想追上他求證,“大人是不想東君去趟這趟渾水嗎?”
“廢話,東君是我臨天府衙的寶貝,那個神秘人身份不明,動機不純,本官是絕不可能讓東君以身涉險的。若稍有不慎,老夫要如何向安北候交差呢。”
“對的嘛!”簡東臣一拍大腿,“那永王府是什麽地方?那老永王又是什麽人?聽說他不問世事,隻日日修仙問道,卻是今上最敬重信賴之人。若非必要,咱們最好離他遠遠的,別惹麻煩上身。”
高暄懶得解釋了,“行行,別提了,反正這會子東君已經忘記花盛所請之事了。”
簡東臣:“可是……”
高暄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盯著簡東臣,“那你去搞定小八。”
“我嗎?”簡東臣支支吾吾,“小八跟著東君之始,便同我姑父起過誓,他就是東君的眼,東君的耳,凡事都必會如實告之主子,絕不蒙騙主子。所以,小八是絕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的。”
“都是一根筋,不告訴東君,不讓他去做無謂之事,身涉險境,這叫善意的謊言,善意的欺騙,都是為他好,懂嗎?你去給小八講,務必說動他。”高暄端著官腔官威擺官架子,
耐何這官威對簡東臣無用,他苦著臉,“反正屬下不敢,別說小八不會同意,要是被我姑父知道,他會打斷我的腿的。要不,大人您還是親自去同小八講吧。”
“沒出息。”高暄氣得拂袖,“你就那麽怕小八,怕你姑父嗎?”
“大人不怕嗎?那大人不如直接寫封信送到北境,將此事告之姑父,請他來信阻止東君,不更好嗎?”
高暄:“……”
高暄:“安北候奉皇命鎮守北境,時常宵衣旰食,夤夜點將,這點微末小事,本官還是不去打擾他為好。”
歎了口氣後,“本官還是自行處理吧!”
簡東臣暗笑,“大人辛苦了,屬下就等著大人的好消息咯。”
高暄瞪了簡東臣一眼,轉身愁眉苦臉的回去了。
簡東臣對著高暄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一溜煙的小跑到了東君歇息的廂房處,還沒喘口氣呢,就到處找小十。
小十慢悠悠由門後轉了出來,隻靜靜看著簡東臣,後者像猴子一樣躥到他身前,伸手,“東君的荷包呢?”
小十往旁邊挪了幾步,還是悶聲不語。
“你躲什麽,過來,”簡東臣又躥上去動手動腳,“荷包呢?別躲了,是東君說的,他叫我找你拿銀兩使,還說隨便我拿多少,對吧?東君。”
東君正在吃果脯,隨手就扔了一個給簡東臣,“我何時說過了?”
“你說過,就剛剛,不信你問小八,可不許賴賬。”簡東臣想著小八的旦旦誓言,篤定他不會撒謊,便安心等待他的佐證之詞。”
東君視線移向小八,“有嗎?”
“有嗎?小八不記得了。”
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激壞了簡東臣,他剛想發火,忽然想起高暄說的話,又莫名開心起來,對小八擠擠眼,“我還以為,你會一根筋的什麽都如實告訴東君呢!這樣好,對東君不利之事,咱皆略過不提。”
“表哥,我問你啊!如果你要去一大戶人家的府上查案子,該如何進去呢?”東君嚼著果脯問。
“這簡單,若是這大戶人家確有涉案的嫌疑,那便請了蓋有府尹大印的文書,大搖大擺的上門去詢問也可,搜查也行。”
“哦!那若是這大戶人家沒有絲毫的涉案嫌疑呢?又該如何辦?”
“這就不好辦了,那文書不是輕易相取的,就隻能暗地裏查……”簡東臣警惕的看著東君,“你問這個幹嘛?你想幹嘛?”
東君又扔了一個果脯給他,“我在想,要怎麽樣進永王府去呢?”
“你你……你你!”簡東臣的手指依次指向那主仆二人,義憤填膺,“小八,你好矣!何時變得如此是非不分,親疏不明了呢?我可是和你主子從小一塊長大的親表哥,如今竟還不如一個外人之事重要了嗎?”
“無論親疏遠近,那都得要看是什麽事?得分輕重緩急,是非曲直。”小八嘟嘴表達自身處事原則。
“你過來,本捕頭要好好同你說道說道,什麽叫輕重緩急,是非曲直。”簡東臣真急了,伸手抓住了小八。
下一刻,他放開小八,捋捋後者被抓皺的衣衫,正色道:“高大人說了,指使花盛找東君那個神秘人,身份來曆皆不明,其行可疑,其心可誅,咱絕不能讓東君去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