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白兔她好像變異了
“你站在門口幹什麽,跟慕一競崗?”
正站在門邊的冷大少爺頭號貼身保鏢慕一:“……”
不能笑,憋住。
時悅:“……”
很好,確定了,她需要去看一下眼科。
柔和個P!
時悅一臉冷漠,徑直越過了冷大少爺,直到走到冷父麵前,那張臉才擠出點和暖的顏色,乖巧地打了個招呼,“爸,我回來了。”
冷父見了她,笑得很慈和,“小悅回來了啊。”
時悅看著他那張許久不見的和藹麵容,雙眼又有了泛紅的趨勢。
如果說整個冷家,還有一個人能讓她真心感激的話,那大概就是冷父了。
她前世蠢成那樣還能在梨雪和竹詩綺手底下好好得活上兩年多,可以說全靠冷父的保護。
隻可惜後來,這位唯一真心疼愛她的長輩,結局也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想起冷父最後跟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療養院,時悅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攥得骨節都發了白。
冷父見她神色不對,連忙放了茶杯,“小悅你這是怎麽了,誰讓你受委屈了嗎?”
梨雪也連忙走了過來,臉上的擔憂看起來跟真的一樣,“怎麽了小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對,不舒服,看見你我全身都不舒服。
時悅指尖顫了顫,用盡全力忍住了一爪子撓花梨雪那張虛偽的臉的衝動,扯著嘴角笑了笑,“沒事,就是爬山爬得有點累了,我去樓上休息下。”
她怕再和梨雪呆在一起,明年的今天冷父就得去給梨雪和她一起上墳了,她媽媽生下她是為了是讓她好好看看這個人間的,可不是為了和梨雪這種貨色同歸於盡的。
冷父沒攔著她,還很體貼的表示一會吃飯再讓人來叫她。
她走上樓梯的時候,身後的梨雪正柔聲問冷輕寒晚餐想吃什麽,語氣裏帶著掩蓋不住地諂媚討好,全然沒有剛剛逼著滿屋子女傭給她找珠寶的女主人架勢。
時悅的嘴角不由譏誚的勾了勾。
仗著一副與冷輕寒生母幾分相像的臉登堂入室就真當自己是冷太太了,到了冷輕寒麵前,還不是卑微得跟隻狗一樣。
不,說她是狗都有點侮辱狗。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就是這個狗都不如的毒婦,聯合竹詩綺,讓她上輩子過得生不如死。
她知道,今天珠寶這事,還沒有完。
回到臥室,時悅直奔洗手間。
她並不是要上廁所,也不是要洗澡,而是——找東西。
彎著腰仔仔細細把整個洗手間找了一圈,終於在盥洗台與牆壁的夾角處看到了一支耳釘。
時悅蹲下身子,把它撿了起來。
這是一支玫瑰狀的鑽石耳釘,由玫瑰金打造成玫瑰形狀,再在花心處鑲嵌了晶瑩透亮的鑽石,玫瑰的花瓣背麵,清晰的印著麗笙的logo。
如果她沒記錯,這副耳釘價值四萬。
當然,不是她的。
至於為什麽會出現在她房間的洗手間裏……
嗬。
時悅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剛要起來,身後乍然響起某人清冷的聲音,“你在幹嘛?”
!
時悅嚇得一個手抖,差點把手裏的耳釘丟出去。
這人是在腳上裝了貓墊子嗎,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穩了穩神,順著起身的動作把耳釘塞進口袋裏,時悅這才若無其事的轉身,“沒什麽,東西掉了。”
轉身之際另一隻手一鬆,有什麽東西無聲落在了角落。
隨即她就擦著門口冷大少爺的肩出了洗手間,完全一副把冷大少爺當空氣的架勢。
冷大少爺眼睜睜看她目不斜視走出去,一向看不出什麽神情的臉上難得的露出點錯愕。
兩天不見而已,這丫頭,是偷偷吃了什麽過期藥了?
剛剛在樓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以往這丫頭看到他,雖然會顯得有些怯怯,但眼裏的欣喜和嬌羞,卻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
結婚半個月以來,隻要他在家,這丫頭就幾乎都圍著他轉。
這也是為什麽他雖然是因為母親遺命才娶的她,卻對她完全生不出惡感。
隻不過……
偶爾也會有點傷神,因為覺得這樣一個小白兔一樣的姑娘,是真的……不太適合做他的太太啊。
但是剛剛,他發現他家的這隻小白兔好像……變異了?
皮還是那層皮,但芯子好像完全換了個型號。
不僅會對他擺冷臉了,還會無視他了……
冷大少爺站在洗手間門邊愣了半天,硬是沒想明白,不過兩天的功夫,怎麽小白兔對他的態度就發生了那麽大轉變。
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家變異的小兔子正拿著套居家服站在他跟前,挑著一邊長眉看著他,臉上說不清是冷漠多一點,還是別的什麽意味多一點。
總之看起來有些複雜,讓人有些看不太明白,但總體來說有一點是比較明晰的——她顯然看他不順眼。
冷大少爺皺起了眉頭,“你那是什麽表情?”
由愛生恨都沒她這麽快的吧,更何況他這兩天一直忙於工作,跟前麵十幾天沒有任何差別,根本就沒有給她由愛生恨的機會。
以他的了解,如果是以往的小兔子,這個時候就該怯怯地道歉了。
可是眼前的顯然不是。
隻見對麵的時悅收回了視線,垂了垂眸子,再抬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隻剩一片沒什麽表情的冷淡。
她抬了抬手臂,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居家服,道:“勞駕,讓讓?”
話說得很客氣,但配合她那表情和動作,翻譯一下就是——我要進去洗澡,大少爺你能滾去別的地方杵麽?
冷大少爺大概是因為剛剛視線一直跟著時悅,腦子裏又塞滿了疑惑,以至於自己什麽時候豎在了門中間都沒有發覺。
但就算此刻意識到了,也沒有說讓就讓的意思。
他依然站在原地,仗著身高優勢,垂著眼看著身前的時悅。他這人平時就跟塊移動的北極浮冰似的,氣場凍人,此時離得近,又居高臨下,顯得壓迫感十足。
但與他對視的時悅,連眼波都沒有閃一下。
人家新婚夫妻對視都是含情脈脈秋波迭起,他們活像兩座冰山在幹架,針鋒相對,冷氣四散。
直到,手機震動的嗡嗡聲打斷這場完全沒有溫度的拉鋸戰。
冷輕寒兜裏的手機貼著他的腿震得像犯了癲癇,完全讓人忽視不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最後看了一眼已經垂下眼的時悅,這才拿著手機走去了陽台。
時悅在他讓開門口的刹那,就徑直進了浴室,似乎多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冷家的浴室都不小,冷大少爺婚房這個尤其奢華,整麵通透的單向玻璃旁,放著個碩大的浴缸,躺在浴缸裏泡澡的同時,還可以將冷家美輪美奐的花園盡收眼底。
但時悅此時並沒有泡澡的雅興,她隻是淋了個熱水澡,洗掉了身上因為又是爬山又是爬樹而產生的粘膩感。洗完站在浴室偌大的半身鏡前的時候,她有那麽片刻的愣神。
鏡子裏的人,小小一張巴掌臉,五官精致秀氣,瓷白的肌膚在燈下晶瑩得幾乎透光。兩頰一抹浴後的紅暈,更讓鏡中人添了一抹嬌媚。恍若一朵雪中盛開的薔薇花,驚心的清豔。
這就是,二十二歲的她麽?
其實不過是隔了三年而已,但她覺得,她好像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見過這樣青春嬌嫩的自己了。
前世,她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冷輕寒深夜出去,就忽然沒了蹤影。
而那時,公公冷謙已經躺進了療養院,雖然還沒有成為活死人,但大半的時間都躺在**,自然也無暇顧及她。
於是,她的噩夢就開始了。
先是被陷害大著肚子與一個男明星通奸,捉奸在床的照片鋪滿各大媒體的首頁頭條,隨即網絡上關於她的各種髒水就瘋狂兜頭而下,什麽中學就不自愛,和社會青年混在一起,大學墮胎,嫁到冷家就偷東西……
隻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們不能捏造的。
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他們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放過,大肆造謠說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冷輕寒的,是個野種!
但那時的她,已經被梨雪以管教為名斬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係,束縛了自由,根本無力自證清白。
可以想象,這樣的境遇下,在一心想要取代她的竹詩綺和幫凶梨雪手底下,她過得會是什麽日子。
鏡前的時悅閉了閉眼。
那記憶如深淵暗影,隻是稍稍一想起,都讓人如墜寒潭。
然而最可笑的是,落到那樣的境地,被梨雪折磨得生不如死,她卻愚蠢的依舊沒能看穿竹詩綺的真麵目,反而因為竹詩綺是唯一一個經常來探望的人而對她滿心感激。
可是,竹詩綺來探望她的時候都說的是些什麽呢?
——小悅小悅,你看,這玫瑰漂亮嗎,是輕寒哥哥讓人給我空運回來的,你有沒有收到?
……啊,你沒有收到啊,沒關係,可能輕寒哥哥現在看到新聞有點生氣,等他回來你跟他解釋清楚就好啦。
——小悅小悅,幫我看看這條裙子,輕寒哥哥讓法國那邊送過來的,我感覺顏色太暗沉了,不然適合我,你覺得呢……嗯?幫你打個電話給他嗎?可是他最近好像很忙,經常電話都打不通的,我們試試吧……你看,我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