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少爺裂開了
聽到這裏,冷父總算聽明白了,不由大怒,一拍扶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陷害少夫人!”
這一拍直接把女傭拍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李欣白著張臉一個勁搖頭,“沒有,不是的,先生,我們沒有。”搖著搖著,忽然福至心靈,“如果我們真的往少夫人房裏丟了真耳釘,那又怎麽解釋我們真的沒撿到,撿了個假耳釘。”
說著目光就落到了時悅身上,眼神如果能化為實質的話,這一刻,時悅大概滿身都是窟窿了。
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設計了的話,那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時悅卻隻是散漫地笑了笑,“誰知道呢,說不定真耳釘昨晚被大少爺看到,當成垃圾扔進了垃圾桶?”
冷輕寒:“……”
變異的兔子不僅滿肚子壞水,還甩得一手好鍋。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昨天進房的時候,明顯看到時悅在地上撿了什麽東西,今天就有了這麽一出。
這麽明顯的將計就計都看不出,他也不用在商場上混了。
不過,他卻並沒有出聲反駁,倒像是……默認了似的。
時悅又看了他一眼。
不太對勁,冷大少爺今天好像真的吃了耗子藥了。
跪著的倆人也被這默認弄懵了,難道真是少爺撿了丟垃圾桶了?然後她們倒黴的沒撿到真的,倒撿了個一模一樣的假的?
任誰聽了這種巧合都會覺得太踏馬扯淡,但少爺他似乎還嫌默認不夠讓人信服,又淡淡地點了點頭。
李巧蘭、李欣:“……”
她們一時間也不知道,那個扯淡的巧合和少爺為了鄉巴佬撒謊,哪個更難以相信一點。
就連甩鍋的時悅本人都感覺像活見了鬼,差點沒管理住臉上的表情。
唯有冷父,對自家兒子那是深信不疑,又是猛地一拍扶手,“還在狡辯,說,是不是你們偷了珠寶,反過來陷害少夫人!”
“不是,沒有,我們沒有偷珠寶,先生你要相信我們!”倆女傭都快哭了,什麽叫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這就是了。
李巧蘭膝行兩步,扯住了冷父的褲腿,“先生,你要相信我。我來冷家幾年了,從來沒拿過家裏的東西,我的為人您是最清楚的。”
然而冷父還沒來得及說話,時悅淡淡的一句話就堵了回去,“以前沒拿過,不代表現在不會拿。”
她太了解冷父了,這位長輩什麽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軟,性子過於優柔寡斷,要是任由李巧蘭打感情牌,沒準一會就真的不了了之了。
事情到了這,她也不想在磨蹭了,把假耳釘往桌子上一扔,“既然兩人都不肯認,又事關我的名譽,那報警吧,讓警察來查。”
這話一出,倆女傭和梨雪的臉色都齊齊一變。
她們的計劃裏,可不包括報警。
做賊的都心虛,就算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也不會想麵對警察。
事情如果是冷家私下處理,不管怎麽樣都有轉圜的餘地。
這要是鬧到警察麵前,被查出來的話,那搞不好,就要坐牢了啊!
霎時,李巧蘭和李欣齊齊看向了梨雪,隨即被梨雪一個淩厲的眼神一逼,又連忙垂了下去。
時悅把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嘴角譏誚的勾了勾。
梨雪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頭,現在形勢雖然不利,卻半點沒有扯到她身上,她這時候置身事外是最好的。
但,她又怕真鬧到警局,李巧蘭和李欣會為了自保,把她供出來。
糾結了一會,她還是柔柔地開口了,“報警會不會不太好,事情鬧大了,對我們冷家的名聲不利,畢竟家醜不外揚。”
說著,她走到冷謙身邊坐下,輕聲道:“阿謙,要不,算了吧。幾件珠寶而已,不打緊,要是為了幾件珠寶,讓家裏鬧出笑話,還害得小悅沾上汙名,那就是我的罪過了。”一副全心全意為冷家的名聲和時悅著想的模樣。
時悅簡直要被這位影後氣樂了。
怎麽著,這會不是你急得團團轉嚷嚷著那藍寶石對你有多寶貴的時候了?
說得好聽,算了。
今天算了,以後還不知道她又要借著這個生出多少事端。
前世不就是這樣。
女傭拿出耳釘的時候,梨雪也是說算了,時悅還一度對她感激涕零。
但那個藍寶石是近十克拉的克什米爾天然藍寶石,價值在六百萬以上,冷家不可能不追查。
冷謙雖然沒有責備她,卻讓人在市場上開始追查。
結果,隔了沒幾天,藍寶石就被找了回來。是有人賣到了另一家周氏珠寶的回收處,同時被找到的,還有單獨的一隻麗笙玫瑰耳環,說是弄丟了一隻,便宜處理。
賣的人也很快就找到了,是一個大媽,說是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孩子讓她去賣的,看衣著聽聲音挺年輕,應該就二十多歲
大媽還說她當時也害怕過,擔心這是偷來的,但是,但是那人說這藍寶石值幾百萬,賣了給她兩成。兩成,都近百萬了,她一貪心,就去賣了。
這一切聯係起來,可不就直指時悅。
但梨雪還是大度的說,既然找到了,就別追究了吧。
是沒追究了,但冷家幾乎都認定了是時悅偷的,而且因為冷家大張旗鼓的找過藍寶石,這件事幾乎所有從事珠寶行業的人都知道了。
就更不用說上流圈了。
於是時悅才嫁進冷家沒幾天,就成了偷婆家珠寶出去賣的小偷!
想到前世的種種,時悅眸光森寒,斬釘截鐵道:“不行,我不同意就這樣算了,今天必須查個清楚,還我清白!”
冷父凝眉不語。
像冷家的這樣的門庭,內裏都複雜,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想讓警察插手家裏的事情。
這一點上,冷輕寒和冷父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既然如此,讓我的人來查吧。”
他交疊著雙腿,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頭看著站立著的時悅,“你總不至於認為,我會包庇誰吧。”
這個,時悅倒真沒有,恰恰相反,她很清楚,冷大少爺冷情冷性,對誰都那樣,是不太可能去包庇誰的。
於是果斷搖頭,“沒有沒有,怎麽會,少爺向來公正無私,如同當代包青天,我對您一萬個放心。”
為了讓馬屁顯得真誠,她還擠出了一個十分標準端莊的微笑。
冷輕寒:“……”
梨雪三人:“……”
冷大少爺瞥了她一眼,眼神有點一言難盡。
而梨雪的人想得則是——你放心我們不放心啊!
畢竟冷少爺之前點的那個頭,怎麽看怎麽扯淡。
盡管幾人都認為,就算大少爺的人來查,也查不出什麽實質性證據,但仍然有種被摁在砧板上的惶恐。
但是冷大少爺顯然並沒有要征求幾人意見的意思,吩咐了一聲,慕一就帶著人在家裏搜了起來。
冷家房間多,冷父以為搜查的時間不會短,於是招了招手,又讓人泡了壺茶上來,打算一邊喝茶一邊等。
卻不知道慕一得了冷輕寒的暗示,直接就奔著兩位重點嫌疑人——李巧蘭和李欣的房間去了。
於是茶才端上來,慕一就捏著隻耳釘出來了。
“先生,少爺,在李巧蘭的房間找到了這個。”
“天啦,竟然真的是李巧蘭偷的!”端茶上來的女傭捂著嘴低呼。
慕一找出來的,可不就是隻麗笙的耳釘,比起在時悅那隻玻璃假貨,可要精致多了,而且標識清晰可見。
梨雪和李欣同時露出了一臉錯愕,但很快又掩了下去。
而李巧蘭,看著那隻耳釘,已經完全懵了。
這是什麽?太太的耳釘為什麽會在她房裏?她明明放在了那個鄉巴佬的洗手間裏的!
她頂著一臉空白,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梨雪,見她垂著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就慌了,一把抱住了冷謙的腿,“不是我,不是我,老爺,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偷的。”
哭喊間,忽然看到時悅垂著頭,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絲似嘲笑似得意的笑,當即就血衝腦頂。
“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陷害我!”
這位中老年阿姨看著像個笨重的倭瓜,但在憤怒的力量下卻顯得格外敏捷,朝時悅撲過去的時候,連慕一都沒反應過來。
不怪他反應慢,實在是他對更年期阿姨說崩潰就崩潰的心理狀態知道的太少。
於是李巧蘭那尖利的指甲眨眼間就到了時悅眼前。
糟糕,果然幹了壞事是要遭報應的,看來這張“三千一晚”的臉到底還是要破相了。
時悅心中哀歎,反射性的閉上了眼。
電光石火之間,冷大少爺忽然伸手將她一拽,同時長腿一踢——
砰——
時悅臉朝下,橫摔在了冷大少爺硬邦邦的腿上。
砰——
倭瓜轟然倒地。
兩聲碰撞聲一聲輕一聲重,場中所有人都被倭瓜倒地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唯有兩位摔在一起的人臉色古怪,在沙發上僵成了一橫一豎兩塊棺材板。
冷大少爺額頭上的青筋歡快的跳著,一張冷臉像是下一秒就要繃不住,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