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睛不用就捐了吧

同時在心裏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時悅,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之所以一直沉默,一切都讓李巧蘭和李欣出麵,就是不想自己在這件事上表態。因為冷謙喜歡時悅,哪怕東西真的是時悅偷的,站出來說的人,也一定會招致冷謙的惡感。

她本來隱形人當得好好的,一切都有李巧蘭和李欣去承擔,卻偏偏被時悅這個二愣子活生生又給拽了出來。

這下她不但不能隱在幕後看好戲,還得絞盡腦汁給時悅開脫……

“這個,其實,不過是隻麗笙的耳環而已,也許小悅自己也買了一對,這說明不了什麽。”梨雪語氣溫和地回道,心裏卻嘔了一口老血,有種自己費勁吧啦挖了個坑,最後卻還要自己來填的感覺。

不過好在她的好狗腿李欣及時接了一句,“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少夫人有什麽珠寶首飾。”

梨雪這回垂下目光,盯著自己的手,不說話了。

冷謙剛剛才稍微舒展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眉心的紋路,比先前還要深。

時悅不僅沒什麽珠寶,連錢和衣服都沒有多少,這件事在冷宅不是什麽秘密。

為什麽李巧蘭李欣之流敢這樣質問身為少夫人的時悅?梨雪的指使當然是主要原因,但同時也是因為,她們心裏,本來就對這個少夫人沒有多少敬畏,甚至是帶著輕視的。

這種輕視,除了來源於她農村女孩的這個出身以外,更多的,是來源於她背後的家庭。

冷家內至女傭外至大門處的保安,幾乎都知道,這位少夫人,有一群吸血鬼一樣的家人。

五百萬的彩禮,還有冷家給時悅準備的各種珠寶首飾等,全都被她那繼母譚無豔刮了個幹淨。

按照那位繼母的說辭就是——反正時悅已經嫁進了豪門,以後要什麽珠寶沒有,那些珠寶自然應該留下來,給她的弟弟妹妹們做嫁娶之用。

珠寶都要刮幹淨,那五百萬彩禮就更不可能交給時悅了。

所以,梨雪為時悅開脫的理由聽起來挺有道理,但其實根本站不住腳,如果時悅有錢,衣帽間就不會空****隻有寥寥幾件衣服了,但如果她沒錢,這價值幾萬的麗笙耳釘,又是打哪來的?

這句開脫,並沒有真的幫時悅洗清嫌疑,倒和李欣一唱一和,把“小偷”的帽子又往時悅頭上扣嚴了一點。

時悅瞧著她們一唱一和,心中憤怒無比!

前世,“小偷”這兩個字就一直都是她身上的恥辱標簽。就是因為貼著這樣的標簽,所有人打一開始就認定了她道德敗壞,以至於後來出軌風波鬧得滿城風雨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是非黑白被一手操控完全顛倒,受害者被千夫所指,而惡毒殘忍的施害者卻被作為正義的使者捧上道德的神壇。

何其荒謬!

而如今,這如出一轍的一幕又重新出現在了她眼前。

她們以為,她還是那個任由她們擺弄毫無還手之力的時悅嗎?

太可笑了!

神色一冷,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起身的一刹那,她朝對麵沙發上的冷父看了一眼。

冷父眉間那道深深的紋路,讓她眸光有一瞬間的暗淡。

雖然冷父不知道為何,與冷輕寒去世的母親一樣,對她寵愛、嗬護有加,但單從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來,冷父對她的喜愛,顯然並不是出於對她這個人的了解和欣賞。否則,就應該清楚她是什麽樣的人,而不是輕易地就被梨雪和兩個女傭蒙蔽,對她產生懷疑。

心裏有那麽一點難過,但她並沒有責怪冷父。真的說起來,到現在位置,她與冷父朝夕相處的時間,也不過是嫁過來之後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冷父不了解她也是正常的。

既然連了解都算不上,又何談百分百的信任。

更何況,即便是有所疑慮,冷父也還是在盡力的維護她。

她不怨冷父,隻是對梨雪和她的狗腿越發地痛恨起來。

她走到李巧蘭和李欣麵前,語聲平靜,浮冰一樣涼,“李巧蘭,李欣,對嗎?知道誹謗冷家少夫人,會有什麽下場嗎?”

兩人的目光明顯閃了一下。

李巧蘭下意識就要去看梨雪,但臉才微微側了一點,就反應了過來,於是掩飾性的把脖子一梗,“少夫人你嚇唬誰呢,證據就在眼前,我們句句說的都是事實。難不成,少夫人還真想說,這耳釘是你自買的?”

“少夫人可想清楚了,”李欣也在一邊幫腔,“買沒買這種事,去麗笙一查就知道了。”

時悅竟然點了點頭,一臉讚同的模樣,“你們說的對,我確實沒有去麗笙買過耳釘。”

李巧蘭和李欣愕然對視一眼,隨即眼露喜色,還以為這個少夫人變厲害了呢,原來還是這麽容易擺弄。

“少夫人您真是的,想要的話跟太太說一聲不就是了,何必偷呢。好在您也算誠實,隻要把那藍寶石交出來,想必太太也不會介意的。”李巧蘭長輩似的歎息,一嘴的體貼大度,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得意。

李欣卻想起了時悅剛剛那句“誹謗冷家少夫人”,覺得她故弄玄虛嚇唬人,最丟人的是,自己還真被嚇到了。

不由有點惱,“哼”了一聲,道:“虧得太太對您這麽好,您這麽做,不是忘恩負義嗎?”

時悅差點被這兩人氣笑了。

兩位這是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正義的天使了?

“兩位可真是會給我定罪,”時悅冷笑,“聽你們這麽一說,我自己都要覺得自己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十惡不赦罄竹難書了。”

李巧蘭:“那倒沒……”

“兩位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時悅不想再聽她嗶嗶,直接打斷了她,“我是承認我沒有去麗笙買過耳釘,但我也沒有說我拿了雪姨的耳釘和寶石啊,如果你們真的是在我房間的撿的耳釘,那我建議,你們還是睜大眼睛仔細看看再來說話。”

她看著兩人,眼神倏然森冷,“臉上那倆珠子要是長著沒用,不如就挖出來捐了吧,還能給國家做點貢獻。”

她這話說完,李巧蘭和李欣還在愣神,那邊裝傻充愣的梨雪心裏先打了個突。

說起來,她剛剛也沒仔細看那耳釘。

本來就是她讓人放的,所謂“打掃衛生的時候撿到”不過是個走個過場,誰還會想到要再把那麽個小玩意仔仔細細看一遍?

她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巧蘭卻沒她那麽快的反應,還真把耳釘捏到眼前,仔細的看起來。

這一看,臉色就變了。

現在的市場,但凡是個品牌,都會給自己的產品打上LOGO,以增強品牌的識別度和影響力,麗笙這樣的大牌,就更不用說了。

梨雪把耳釘交給她的時候,就教她認過,標誌著品牌的幾個英文字母清晰地印在玫瑰金的花瓣背部。

可現在……

這耳釘的花瓣背麵……空空如也!

李巧蘭一瞬間臉上有些空白,捏著耳釘怔怔地看向了李欣,“這是……怎麽回事?”

李欣比她還要懵,差點就蹦出一句“我放的明明就是太太那個耳釘啊”,還好反應還算快,硬生生在不打自招之前堪堪咬住舌尖,把話吞了回去。

“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沉沉地打斷了兩人的麵麵相覷。

冷大少爺像是看了一出劣質又矯情的話劇,臉上寫滿了不耐和冷峭,“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你們會拿著一個十來塊錢的玻璃玩意,硬說那是那個女人掉的麗笙耳釘?”

好了,如果剛剛還有得懷疑的話,此刻冷大少爺的話無疑把棺材板按死了。

冷大少爺不可能連鑽石和玻璃都分不清。

刹那間兩個女傭的心率齊齊飆升,在冷大少爺冷冽的逼視下,雙腿跟肌無力似的,快要站不住了。

時悅挑了挑眉,忍不住看了一眼冷輕寒。

這位大少爺今兒是吃了耗子藥了嗎,竟然會出麵幫她說話?

不過這本來也是她準備要問的話,雖然被冷大少爺搶了句台詞,倒 也並不影響她趁她們病,要她們命。

隻見她慢條斯理從李巧蘭手裏拿過了耳釘,曼聲道:“少爺說的沒錯,這玩意,就是我在某優品花二十來塊買的,上麵就是個不值錢的玻璃。這麽明顯的假貨,經常看雪姨戴珠寶的你們,不可能分不出來。除非……”

她拉長了音調,驟然逼近兩人,“你們事先就十分確定雪姨的這個耳釘就在我房裏,所以撿起來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對嗎?”

“……”李巧蘭張了張嘴,想辯白兩句,但腦子和心率都跳得厲害,竟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你們又是如何確定耳釘在我房裏的?不是說昨天沒有去我和少爺的房間找?”時悅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質問一句接一句。

最後在兩人白得跟出殯一樣的臉色裏,冷冷地做了個結,“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你們早就把耳釘丟在了我房裏,然後今天演這麽一出戲,來故意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