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直接很幹脆
秀才遇到兵。
真正委屈的不是秀才，而是兵。
當兵的很單純很實際，不會有那麽多花花腸子，可秀才不同，秀才會哇啦哇啦的給你講一堆大道理，恨不得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當兵的詞窮，總不是秀才的對手，所以，往往當兵的總會先動手。
很多人都說秀才是弱勢群體，那就是狗屁，當兵的才是弱勢群體。他們在邊疆揮灑熱血保家衛國，還要遭受秀才的冷嘲熱諷……有種你們滿口仁義道德的書生上前線去？
程福帶人打斷了四個人的腿，文人們一下子不知聲了。
他們怕了，恐懼了。
都知道程家人不講理，卻沒想到這麽野蠻。
“想進入謙遜書院，就完成入學考核。跟著我去務農，莊戶吃什麽你們吃什麽，莊戶和什麽，你們喝什麽……”說到這，斐宣機一指被打斷腿的四個人，“別他媽的和我說糧食不好吃……福伯他們會在一旁看著，有糟蹋糧食的，有浪費水的……打斷腿丟出謙遜學院，永不錄用……堅持下來的，謙遜書院歡迎你們。堅持不下來的，立馬滾蛋。謙遜書院不需要一無是處的庸才。”
庸才？
文人們再一次炸鍋了，你斐宣機有啥權力說我們是庸才？我們可是文學館的學士！
斐宣機你個叛徒，現實背叛了文學館，現在又背叛了魏王殿下，你有何臉麵和我們說入學？
“都閉嘴……”斐宣機就感覺自己周圍像是多了烏央烏央的蒼蠅一樣，有說不出來的厭煩，“不想參加考核的，就給滾……別玷汙了謙遜書院的名稱。想鬧事的……我恩師不介意在打斷他們的腿……”
刷的一下，文士們再一次默不作聲了，任由誰也不想被人打斷腿。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牛逼……”斐宣機鄙視的掃了一眼眾文士，“如果你們能寫出超過恩師的《阿房宮賦》，你們可以不用參加考核。覺得自己自慚形穢的，就跟著老子走，別他媽在這裏嘰嘰喳喳打擾我恩師吃早點。”
說完，也不管這些文士願不願意，斐宣機一招呼程福，留下兩個老殺才處理那四個被打斷腿的，幾乎是押著這些人去了田二的家。
田二有些懵逼的看著麵前站著的三四十個書生文士，結結巴巴的問斐宣機：“大人，這是……”
“田二，我不是大人，我隻是程家莊謙遜書院的一名學子……”斐宣機想了一晚上，終於想明白什麽才是三觀了。
相對於田二而言，田二就是三觀齊正的人。
別看是一介莊戶，可田二知道自己家種出的糧食要上交國家，田二知道隻有交足了糧食，國家才能給當兵的吃，當兵的吃飽了才能打勝仗，打了勝仗才不會被別人搶掠。
十年前的田二就是雁門關外的莊戶，每年要開春和秋收的時候，首先要麵對的是突厥人的襲擾，那些人燒殺搶掠惡事做盡。田二的父母就是死在了突厥人的手裏，所以，哪怕是自家的糧食不夠吃，也要拿出來足夠的糧食交給國家，國家富裕了才能養好兵，養好兵才能不被欺負。
田二，將來也是要回到雁門關外，回到老家的土地上繼續耕種的男人。
“田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的領頭人，你教我們耕種，你們吃什麽我們就吃什麽，你們喝什麽我們就喝什麽……”
“這……”講道理，田二還真不敢。
斐宣機看出來田二的膽怯，“恩師說，誰要是不聽你的，福伯就打斷他們的腿。這些人在你們這裏吃喝，所有錢財折算好，錢材書院出。謙遜書院不會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一磚一瓦……”
世道變了嗎？田二使勁的撓撓頭，以前小公爺說種田沒準能種出個男爵，現在看來……能帶領四十多個以前他都高攀不起的書生文士……似乎，小公爺說話還是很準的……
田二是種田能手，多年種田的經驗，已經讓他想好了怎麽分配人員，尤其是那二十來個老殺才橫眉冷眼的，就知道，做這事兒小公爺虧不著自己。
找來臨近的莊戶，每家每戶分兩個書生文士，還特意交代：小公爺說了，咱們做什麽他們就做什麽，咱們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不聽話的就找程福大哥，程福大哥會打斷他們的狗腿……
喝了一碗粥，程懷亮讓人找來柱子，把圖紙給了柱子，“柱子，用黃銅能做出來嗎？”
“小公爺，必須行啊……”柱子搓搓手，十分靦腆，一點不外道的問程懷亮，“小公爺，做好了之後，您能不能賞給小人一個？”
“憨貨……”程懷亮瞪了柱子一眼，“刻上你的名字都行。”
“那可不成……”柱子急忙擺手，“小公爺，就刻上您的名字，這是您賞給小人的。”
“隨你，隻要做得好，你愛刻什麽就刻什麽……”說到這程懷亮假裝很生氣，“做不好，可就沒賞賜了，小公爺我還要打你屁股。”
“老公爺總說，咱柱子是全長安城最好的鐵匠，別家的鐵匠都是雜碎。小公爺，你就放心吧。”
說完，柱子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拍腦門，“對了，小公爺，您之前讓我做的東西都做好了，就在門外放著。”
“快抬進來……”程懷亮也很緊張，完全是記憶中畫的圖紙，不知道出來之後效果會怎麽樣。
當物件抬進來之後，程懷亮的眼睛一亮，似乎好像是柱子做了改良……
“小公爺恕罪……”看程懷亮眼睛直冒光，柱子十分憨厚的說，“小公爺，您沒種過田，不知道這犁耕下去的深度……不同的土地都要不同的深度，所以……小的鬥膽改進了一下犁，讓他能調節深度，更方便農戶使用。”
“柱子，做得好，做得好啊！”程懷亮伸手一拍柱子的肩膀，“柱子，你這個改進能讓明年徹底變成豐收年啊……”
“程風……”程懷亮對著門外喊道。
程風、程浪就是留下來處理被打斷腿的文人的，處理的方式也很簡單很率直：直接丟出了程家的封地，任其自生自滅。
“少爺……”程風走進來。
“快去工部請工部尚書閆老，還有大司農卿郭老……就說劣侄程懷亮有豪禮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