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耿直的柱子
柱子很耿直，很憨厚。
在程家莊裏麵，誰的話都不聽，獨獨聽程咬金的。
長安城內，程家的買賣裏也有一間鐵匠鋪，鐵匠鋪是長孫四娘提議的，既然所有的買賣走的都是親民路線，那農用的鐵器，不光要做到最好，也要價格最低。
於是，整個長安城，農用鐵器的生意幾乎被長孫四娘給壟斷了。錢賺的雖然不多，可老程和長孫四娘始終覺得心安理得。
柱子當然功不可沒。雖然柱子在老程的眼中很敗家，可老程始終都在鼓勵柱子，打鐵就打最好的鐵，堅決不能辱沒了手藝。
對此，柱子也拿老程的話當成了人生信條。
別人鐵匠鋪打出來的鋤頭也就能用一年，柱子打出來的鋤頭，能用兩三年。
也有很多人很肉疼的把鐵給了柱子，讓柱子打把菜刀什麽的，表情很讓人同情，可打心裏覺得歡喜。
甚至是，很多外鄉人，都以手裏拿著程家莊出品的鐵器作為榮耀。那質量，杠杠的。
現在，柱子發現自己有多了一個親人，那就是小公爺程懷亮。老公爺是好人，小公爺更是好人。
“柱子，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嗎？”程懷亮看著咧開嘴笑的柱子問。
“記得，小公爺說將來有一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用上俺打出來的農具。”柱子欣喜若狂，但還隱隱有些擔憂，“小公爺，你說將來柱子能做到嗎？”
“當然。”程懷亮鼓勵道，“柱子，將來有一天你會發現，站在你麵前的鐵匠，都他娘的是渣渣……”
“對，他們都是渣渣……程家莊的鐵器才是整個大唐最好的。”柱子忙以前盲目的崇拜程咬金，現在又成了程懷亮的腦殘粉。
“小公爺，一會兒有大官要來，俺就走了……”抖了抖手裏的圖紙，“我爭取最近一兩天就把東西弄出來。”
“不著急，你也坐下來，等郭老和閆老。”程懷亮一拍柱子的肩膀，“我隻是畫了圖紙，真正改良的是你……你的富貴要來了……”
“富貴？”柱子有又傻樂了。
正說著，老郭和老閆就到了，柱子急忙跪下來給兩位大官磕頭，“小民給兩位大人請安。”
老郭和老閆一愣，還是老郭反應快，把柱子給扶起來。
老郭不傻，精明的很，程懷亮既然能讓柱子留下來，還讓他坐在那就知道事非尋常。
“柱子，別拘束，這兩位大官都是好人，大唐的僅存的好人。”程懷亮拉住柱子的手腕，“把東西給兩位大官講講。”
“好嘞。”
柱子把犁擺在老郭和老閆麵前，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支支吾吾的，可到了介紹的時候，麵對程懷亮鼓勵的眼神，柱子也來了底氣。
“小公爺說，這是曲轅犁。小的打鐵的時候，有做了一點小改進……”
說著把調節犁頭角度的地方，演示了一下。
老郭是大司農卿，整個大唐的農業老郭一手抓，大唐的犁一直都是直犁，一直以來老郭都沒找到改進的地方，現在看著曲轅犁，簡直就像是欣賞寶貝一般。
激動的手撫摸著曲轅犁，老淚縱橫，“如果曲轅犁能普及，明天一準是個豐收年。”
工部尚書閆立德也激動的無以複加，“懷亮，這犁是你鼓搗出來的？”
程懷亮搖搖頭，“我隻是提了一些意見和建議，真正做出來的是我們程家莊的鐵匠王國柱，就是你們麵前這位。”
老閆上下打量著傻笑的柱子，人很憨厚很老實，“明日帶著他去朝門外等我，我和老郭要上奏陛下。再過一個月就秋收了，爭取在明年開春之前，讓更多的百姓家裏用上曲轅犁。”
“那啥……”程懷亮十分靦腆的搓搓手，“二位伯伯，這名字是不是要改改啊？”
“改？”老郭和老閆疑惑的看著程懷亮。
“二位伯伯，上書的時候，就把這東西叫……叫貞觀犁如何？”
貞觀犁？
二老拍手稱快，老李最缺的就是名聲，如果曲轅犁在大唐普及，那麽所有人都會喊上一聲，俺用的是貞觀犁……什麽你不知道貞觀是什麽？那可是俺們陛下的年號……
“小公爺，可以不進宮嗎？”柱子伸手拉了拉程懷亮的衣角，小心的問。
“去，為什麽不去？”程懷亮說道，“去了最少能弄個官銜，方便你將來娶妻生子，將來有孩子了，還能世襲你的官職，這樣不好嗎？”
“不好……”柱子一個勁兒的搖頭，“小公爺，柱子啥也不要，雖然當官很吸引人，可俺還是希望……如果要賞柱子的話……就給柱子在程家莊弄個大一點的鐵匠鋪吧……柱子什麽都不會做，隻會打鐵……現在的鐵匠鋪子有點小，施展不開……”
敗家玩意兒……程懷亮恨鐵不成鋼，馬上就到手的官銜，這傻子說啥也不要了……
不過，柱子不要也是好事，柱子的腦袋瓜子不是很靈光，他隻認老流氓程咬金是好人，誰說啥都不好使。
老公爺就是最好的，不光撿他回來救他一命，還親自找人教他手藝，這份恩情就無以為報。
老郭和老閆相對一笑，官銜鐵定是有的，李世民不是吝嗇的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柱子腦袋瓜不靈光，如果李世民真給官銜了，那些禦史言官上來一通噴……萬一柱子說錯話，難免會出岔子。
兩個此時心照不宣，奏折裏一定要寫明白了，讓李世民知道柱子有點耿直，不要計較柱子在朝堂上失言。
耿直的鐵匠，運氣不會差。老李也不傻，能坐上龍椅穿上龍袍的人，聰明著呢。
柱子帶著圖紙走了，老郭和老閆美滋滋的賴在謙遜書院不走了。
“大老遠把我們從城裏接過來，東西看完了就完了？”老郭惡狠狠的瞪了程懷亮一眼，“好酒好菜端上了。”
“小子，老夫可是聽說了，陛下上次來點名了要你把蔥爆牛肉的做法給宮裏……”老閆看著程懷亮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怎麽？還想讓我們餓著肚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