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話 聖光之殤（二十一）
火兒·懲戒在享樂宮已經住了三天，這期間又陸陸續續從外麵來了很多的女人，菲莉斯瑪肯定給她們講過了規矩，因為優質候選人每天都在增加。
當然這個過程火兒·懲戒是沒有看到的，除了第一天晚上以外，她就再也沒有去那個「大食堂」吃飯。
享樂宮有很多硬性的規矩，其中一條就是早中晚三餐必須按時吃飯，至於吃什麽倒是可以由自己選擇。
優質候選人同樣也是集體吃飯，隻不過她們用餐的地方的裝潢不僅精致而且也更為浮誇，很難想象在餐廳的中央建造一個室內噴泉究竟有何意義。
在飲食方麵，優質候選人與普通女孩有著天壤之別，如果說火兒·懲戒在享樂宮吃的第一頓晚飯是高級餐廳的水準，那麽之後的每一頓都是宮廷盛宴。
早餐至少有十幾種新鮮水果與剛剛出爐醇香四溢的麵包，午餐則像是來自三大國各地、五花八門的美食，色澤誘人的食物擺放在鑲著金邊的盤子裏，簡直就像是一幅幅油畫。至於晚餐則比午餐還要豐盛，並且沒有一樣菜色是和午餐重複的。
然而，如此美食，卻沒有遇到欣賞者。
絕大數的優質候選人似乎胃口都很小，隻靠一點點水果和一點點魚肉就能維持一天。這樣一對比，向來沒飲食沒有追求的火兒·懲戒反而變成了「最能吃」的那個。
無所謂。
為了恢複體力，她需要大量的能量和營養。
「你吃的很香。」
來到享樂宮的第二天，也就是火兒·懲戒成為優質候選人的第一天，午飯時間，有女人主動找火兒·懲戒搭訕。
火兒·懲戒抬眼看她。
「我是希瑟卡，我們是自己人。」
「嗯？」火兒·懲戒對這個自己人很是迷惑。
「就在昨天，我們是同一批成為優質候選人的不是麽？」希瑟卡說。
火兒·懲戒大抵能猜到她所為何事，無非就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迅速尋找到可以依靠的夥伴。
但她找錯人了。
火兒·懲戒用繼續吃盤中的烤雞肉來表示自己對她說的話毫無興趣。
希瑟卡懂得察言觀色，卻沒有放棄。
「你應該能感受到敵意。」她說。
「誰的？」
「早一批的優質候選人。」希瑟卡很顯然已經迅速習慣了這個身份，「我們是她們的競爭對手。」
這種話讓火兒·懲戒想到修道院裏的日子，十五六歲的修女們組成「姐妹團」一類的小團體，用夜裏往被子上澆水和冷飯摻沙這種小手段，來欺淩和排斥新來的小修女。
真是有辱聖光。
火兒·懲戒從心底瞧不起這種行為。
「你找錯了人。」火兒·懲戒說。
「沒關係，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希瑟卡沒有因為被毫不留情的拒絕而生氣，真是一個心智成熟的女孩子，更難的是，她長得也真的很好看。
不得不承認，菲莉斯瑪挑人的眼光真是厲害，優質候選人們聚集在一起，雖然隻是在餐廳吃飯，但場麵看上去就像是一次盛大的選美大賽，前凸後翹、胸大腿長的性感尤物比比皆是。
像火兒·懲戒這種身材單薄的女孩也不是沒有，但都是一副清純可人的甜美模樣，細軟的腰肢，長長的頭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無邪。簡單的說，就是那種一看到小動物受傷，立馬就能雙眼泛紅的小女生。
別說是小動物，火兒·懲戒連人都不知道殺過多少，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多麽的冷漠，簡直就像是——
鹹魚。
應該是這個形容。
她聽過其他聖教殿的修士是怎麽私下偷偷稱呼女性聖煉的。
菲莉斯瑪為什麽要選自己？
是為了給夜王換口味麽？
火兒·懲戒對答案的興趣並不高。
即便姑娘們齊聚一堂，但「新老」優質候選人還是能被輕易區分出來的，新人的臉上大多還流露著一絲因為陌生而帶來的警惕與羞怯，而老人們的表情則從容得當，更為關鍵的是，她們的衣裝打扮更為高檔。
沒用多久，火兒·懲戒就了解到了其中的規則——即便同樣是優質候選人，但待遇的質量是跟著待在享樂宮的時間成正比的，也就是說，待得越久享受的待遇越高。
更關鍵的是，菲莉斯瑪當天沒有說出一條隱藏規則——優質候選人如果表現不好，是有可能掉回「普通女孩」的，就目前的環境來看，幾乎可以等同於公主變民女。
雖然新來的每一個優質候選人肯定都是平民階級，但隻要享受過一天優質候選人的待遇，就絕不想再變回去。
明明是同一時刻來到的享樂宮，那些普通女孩真的就像是女仆一般。
早上的時候，要負責叫優質候選人起床，服侍優質候選人洗澡更衣。
吃飯的時候，她們負責擺盤，等優質候選人們用餐完畢，她們才能回到大食堂吃飯。
普通女孩們雖然領著遠相當於外界數十倍的薪水，但體會到的心理落差則是那麽的殘酷。
小小的享樂宮濃縮了世間長相帶來的不平等，這就像是從海水中提煉出了鹽，顯眼又直接。
三餐之外是自由時間，優質候選人們可以在池邊戲水，也可以花園品嚐下午茶，普通女孩則躲在陰影中，隨時等待召喚，上前服務。
火兒·懲戒沒有這份閑心，她趁這個機會試著摸清享樂宮的地形，很顯然，即便是優質候選人能去的地方也很有限，在這裏幾乎看不到夜刹姐妹的身影就是證據之一。
更為讓她在意的是，在享樂宮的前兩個晚上，她都會產生幻覺。
「火兒。」
「火兒。」
她聽到有人低吟她的名字，悠長而深情。
到了第三個晚上，她沒有脫下衣服躺在**。
「火兒。」
她又聽到了。
她已經可以確定，這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有一個人在喊她的名字。
於是，她起了身，根據白天對地形的了解，探尋聲源而去。
「火兒。」
她跟著聲音走進了花園。
「火兒。」
聲音是在花園的牆後。
火兒·懲戒翻上牆頭，花園之後是一大片晶瑩的粉紅。
竟是一片盛開的櫻花林。
今夜月光很好。
灑下清幽的涼。
「火兒。」
一棵櫻花樹下，有一人。
他的手，如撫琴一般，撫著一柄狹長的刀。
「火兒。」
他輕聲叫道，直直的黑發如溪水般垂下。
他隻穿了一件仿佛是由黑色霧氣紡織而成的長衣，有著星星點點的紅色。
像是染著櫻花滴下的汁水。
月光讓火兒·懲戒能看清他的臉，他的眼，他的眉。
「他好美。」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觸動了一下。
他是誰？
他還能是誰？
整個享樂宮隻有一個男人。
享樂宮之主。
墜辰大宗師。
夜王。
他突然抬頭，笑問：
「牆頭何時來了一隻小夜貓？」
ps：雖然養肥了讀，讀者很爽，但是對作者的傷害是極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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